凌燕見蕭瑜怔然不語,以為她歡喜得呆了,當即挽起她的手,笑道:“站在這裡說話多累,還是先回去再詳敘!”
眾人皆覺有理,於是凌軼將那玉牌還給蕭瑜,一起回到肖家。
剛進門,凌燕立即讓夏至將那卷墨蘭圖拿到大廳中,給凌軼細加鑒別。
肖佩早從半夏那裡了消息,很為蕭瑜感到高興,見回來就拉了她坐到小花廳中細問。
不久,凌燕讓夏至過來請兩人過去。
時下男女大防並不嚴,前些時候肖佩和蕭瑜顧忌流言,就避了開去,其實平日也不必如此。
如今有事相商,兩人就沒顧上介意,落落大方地到廳中坐下了。
凌軼之前只見到那塊玉,並不知曉還有這卷圖軸,看過之後大為驚訝,立刻讓人請蕭瑜過來相詢。
只因這位五舅與凌軼母親蕭氏自小親近,而且蕭雲是幼子,又才華橫溢,也是蕭老夫人心尖上的寶。自從他十幾年前失蹤後,凌軼的母親與外祖母每每想起就傷心落淚,不知哭過了多少回。
而今既有線索,凌軼當然急於知曉詳情。
凌軼見兩人過來,立即開門見山地問:“肖二姑娘,不知令尊的名諱和生辰是?”
蕭瑜如實說了。
名字相異,且出生同年,但月份不一樣。凌軼斂下眸光。世上巧合之事不少,他剛才還想,若蕭瑜的父親就是他失蹤多年的五舅,那真是皆大歡喜了。不過,也有可能這名字和生辰是假的。
於是,凌軼問:“玉牌是令尊所留。那這墨蘭圖也是其筆墨嗎?”
蕭瑜搖頭:“此畫並非出自家父之手。”
凌燕在旁邊問道:“阿瑜不知作畫之人是誰,為什麽如此肯定呢?是因為筆跡不同嗎?”
蕭瑜猶豫了一下,終究未提到花玥:“先父生前極少作畫,而且書法亦沒有這般飛揚。”
“如此說來,其實蕭姑娘也沒有見過多少令尊的畫作對不對?”
“話是這樣沒錯,但……”
剛才似乎是花玥的聲音?蕭瑜驀地轉頭,就看到了一襲素衣的他掀簾而入。風姿翩然。
凌軼訝道:“子琛。你怎麽來了?”
花玥微微一笑:“閑來無事,在山間小逛,路過見到大將軍府的車馬。知道你在這裡,故進門相敘。你幾人在談論書畫?”
蕭瑜有些忐忑。
凌軼點頭:“肖二姑娘有卷落款石溪居士的墨蘭圖,似與外祖蕭家有些關系,我想問清楚此畫的來歷。”
花玥微笑道:“鑒定真偽的話。不若送到長樂山莊給宣明一觀?”
凌燕頓時露出期待之色。
而蕭瑜則有些不太明白花玥的用意。他明知這畫的來歷,為什麽要拿去給鍾朗鑒賞?
凌軼笑道:“我倒將他忘了。也好。先給宣明品鑒一下。”
蕭雲精於書畫,技法自成一家,兼之少年成名,他的作品不乏同好者收藏。其中就包括雅擅丹青的鍾朗。
幾人前往長樂山莊。
鍾朗正與蔣青原在歸晚亭對弈,看到來人,他讓厚樸將殘局記下收好。站了起來。
凌軼說明了緣故,蕭瑜就將畫軸在石桌上攤開。
鍾朗抬眸看見那叢墨蘭。不由一怔,終究沒望向花玥,而是走近作出認真鑒別的樣子,心中疑惑不已。
這圖是贗品。
鍾朗已經可以確定。並非因此畫仿得過於拙劣,也不是他眼力多麽高明。事實上這卷圖軸幾乎可以假亂真,只不過卻是他與花玥不久前才作的。
凌軼見其沉吟,問道:“怎麽樣?”
鍾朗轉頭看向花玥,對於他又做出此等損友之事頗為無奈,才對凌軼道:“此乃真跡。”
無論如何,花玥的胡來還是有分寸的。
而後鍾朗又瞥了旁邊蕭瑜一眼,隻覺此事定然與她有關。蕭瑜被他看得心虛,轉過頭去。
凌燕不動聲色地上前兩小步,站到了蕭瑜之前。
蕭瑜發現了,有些好笑。
旁邊幾人並沒有看見這些小動作,只見凌軼眉頭微擰,問:“肖二姑娘,你可想到了此畫的來歷?
蕭瑜搖頭。
這時,花玥在旁問道:“原來這幅墨蘭圖是蕭姑娘的?子超認為她與蕭石溪有淵源?”
花玥說這話時面不改色,流暢自然,還將疑問的語氣表現得恰到好處,就像真對此一無所知的樣子。
蕭瑜不禁一呆。
凌軼頷首道:“蕭家尋了五舅父這麽久都毫無蹤跡,而這幅畫的落款是在他失蹤幾年之後,自然是重要的線索。我猜測,肖二姑娘的父親既存有此畫,若非五舅本人,想來也與之交好。可惜筆跡卻對不上。”
蕭瑜點了點頭:“確實並非先父的字跡。”
花玥道:“不知蕭姑娘對於丹青的鑒賞是否在行?”
眾人不明白花玥為何有此一問,都看了過來。蕭瑜臉頰有些發熱,懊悔當年沒跟母親認真學,窘迫地道:“不懂。”
花玥微微一笑。
凌燕當即反應了過來,道:“阿瑜你說令尊極少作畫,那你見過他畫的蘭花嗎?”
蕭瑜赧然道:“我只見過父親給母親繪的工筆畫像。”
凌燕問:“那畫像如今放在何處?”
先母肖似當年的清寧公主,蕭瑜當然不會將其小像示人,傷感道:“我從京城回來時不慎將其弄丟了。”
凌燕便道:“工筆與寫意的技法不同,而且正楷與草書也迥然相異,若肖二姑娘沒見過,認不出來也是有的。”
蕭瑜不由莞爾:“凌姑娘似乎很希望與我成為表姐妹。 ”
在場幾人除了鍾朗,都露出幾分笑意。
凌燕當即嗔道:“難道你不願意?再說凌、蕭兩家確實是表親,即使關系如何疏遠,我和你也依舊是表姐妹,以後可不許這麽生分了。當然,若我二人是姑舅表親的姐妹那更好了。”
花玥忽而笑道:“不如,讓宣明卜上一卦看看?”
在場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鍾朗。
自從山洪之後,鍾朗就以泄露天機心力受損為由,沒再給任何人測字卜卦,眾人幾乎都把他會測算這事給忘了。
鍾朗掃了花玥一眼,淡淡道:“子琛為何不親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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