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雅聽到逢俊山找周一鳴出去玩,不滿的嘟囔道:“就知道玩,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玩的,注意不要受傷,也別跟著他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
周一鳴使勁兒點頭拍著胸口向她保證絕對不回去亂七八糟的地方,這才讓劉曉雅滿意。換上衣服離開玉園小區,直奔逢俊山的茶樓,一見面迫不及待的追問道:“逢哥,人手安排好了?”
逢俊山得意的點點頭,“是我的心腹手下,演技一流,嘿嘿,前天就去靜雅軒轉了一圈,台詞都是你設計好的那些,”說著將周一鳴拉倒茶樓的辦公室,在一台電腦前坐下,遞給周一鳴一副耳機,一臉鬼笑道:“二號登場了。”
周一鳴接過耳機戴上,聽到亂糟糟一片雜音,不過也能聽到清晰的對話聲。
“小夥子,你是哪裡人啊?”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周一鳴凝神一想這不就是張明新那個姓張的嗎?抬頭看了看逢俊山,見他點頭,心裡暗樂朝逢俊山豎起大拇指,意思是你厲害,竟然這麽快就讓姓張的發現魚餌了。
緊跟著是一個年輕的聲音,不過表現的很謹慎,“你,問這個幹嘛?”
“呵呵,小夥子不用緊張,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東西的出處而已,”張明新還挺放松的,“這青銅馬不是仿製的吧?”
“不是,”這位應該就是逢俊山安排的二號角色了,表現的這麽謹慎,話也不多,倒是符合周一鳴安排的角色。
“我再看看,”張明新顯然被二號手裡的青銅馬給吸引住了。當然,這也正常,因為青銅馬就是昨天周一鳴精心挑選出來的,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是才出土沒多久的東西。
安靜了一小會兒之後,周一鳴聽到張明新問價了,“這馬多少錢?你準備賣嗎?”
“你要買?我只收現金,”二號低聲謹慎的回答到。
周一鳴心裡暗樂,看來逢俊山準備是很充分,只收現金不但容易取信於張明新,還能避免留下後患,不留下任何線索。這麽想著,就聽張明新滿不在乎的問道:“現金,你要多少?”
“一百萬!”二號倒是乾脆。
“噗,你搶劫啊,”這個價格顯然超出了張明新的估計,他可能是想著撿漏來著,沒想到卻碰上了大開口的獅子。
二號也會演,雖然謹慎而且表現的很膽小,可是卻也不鹹不淡的哼了一聲,“這東西值這個價,你別把我當傻子坑。”
“便宜點,真不值這個價。”
“你不想買就算了。”
“真不能再便宜的?”
“不能!”
“那算了,”張明新似是放棄了購買的打算。
周一鳴和逢俊山在這邊面面相覷,沒想到張明新竟然放棄了。不過周一鳴想了想自己的計劃,覺得張明新應該只是在試探,或者說壓價而已,想到這裡連忙對逢俊山道:“逢哥,告訴他不要急,不要管姓張的怎麽說。”
逢俊山也反應過來了,打開麥克風直接說道:“小孫小孫,穩住,別管他怎麽說,咬死一百萬這個價格,他會再找你的。”
關上麥克風之後,逢俊山得意的嘿嘿一笑,“我專門配了兩套無線入耳式微型耳麥,嘿嘿,可以遠程指揮。”
周一鳴讚了一聲牛,然後一起靜靜的等待那邊的情況。不過張明新似乎是真的離開了,小孫過了一會兒也離開了,跟著在耳麥中問道:“山哥,現在怎麽辦?”
逢俊山沉吟一下指揮道:“不用管,按照原計劃挨著那些古玩店推銷,不過推銷的時候一律要價一百二十萬。”
“好的山哥,我知道了,”那邊二號小孫答應一聲,然後像是到了街上,還能聽到背/景裡的汽車喇叭聲。
周一鳴在一旁好奇了,“逢哥,小孫是怎麽讓姓張的上鉤的?不會是主動上門推銷吧?”
“當然不是,嘿嘿,我查到了姓張的每天吃早餐的地方,然後讓小孫也去那吃飯吃,然後安排哪裡的服務員無意中帶倒了小孫的背包,青銅馬就從裡面滾出來了,嘿嘿,正好讓姓張的可以看見,”逢俊山得意的笑道。
周一鳴心裡只能說一個服字,逢俊山在青市的能量也太大了,隨便一個早餐店的服務員都會聽從他的安排,而且在這麽短的時間裡不光將姓張的資產情況調查清楚了,還已經安排下人按照計劃執行了,他本以為這一切最少要一個星期才能安排妥當。
隨後被逢俊山編為二號的小孫帶著周一鳴挑選出來的那件青銅馬挨著古玩店推銷,但張口就要一百二十萬,這個價位自然是賣不出去的,這青銅馬的市場價就一百萬左右,高了就有風險,畢竟這東西不能上拍,私人交易的價格太難把握,弄不好就擱到手裡了。
不過張明新沒有讓周一鳴和逢俊山失望,在他離開小孫之後沒多大會兒就給逢俊山編的一號打電話了,一號的角色是一個土豪大老板,前天去靜雅軒轉了一圈,佯裝對商周時期的青銅器比較感興趣,不過也就是那麽順口一問。
不過張明新做生意卻很勤快,他手裡雖然沒有青銅器,可是也不想錯過任何大客戶,見逢俊山包裝過的一號像是個財大氣粗的土豪,當時就向他推薦其他古玩,只是一號土豪說了,隻對商周時期的青銅器感興趣。
張明新很失望,不過還是按照他的習慣留下了一號的聯系方式。
之前逢俊山還擔心主動留下聯系方式會不會顯得太主動,沒想到張明新竟然主動要了聯系方式,這下子倒是省事兒了,也不用擔心張明新會看出破綻。
張明新也沒想到,前天剛剛有土豪打聽商周青銅器的消息,今天就碰到了賣家。雖然他也懷疑過這是不是套,畢竟他自己本身就是下套的行家,可是一想這兩件事情的發生都非常隨機,尤其是賣青銅的那位明顯只是一個意外,如果不是服務員急匆匆的走路絆倒了背包,他也不會發現那隻青銅馬。
想到這裡,張明新也就放心了,回去之後連忙撥打一號土豪的電話,小心翼翼的詢問道:“朱先生,我剛剛收到一件商周時期的青銅馬,請問您有興趣嗎?”
“哦?什麽價位的東西?尺寸多大?”一號土豪在逢俊山的指揮下故作漫不經心的反問道。
“好東西,市場價一百八十萬左右,尺寸二十多厘米,非常精致,典型的商周風格,半濕坑裡出來的,”張明新也夠黑的,一百萬左右的東西,硬是說成一百八十萬。
可惜張明新就是再怎麽狡猾也想不到他此時跟朱大土豪的對話都一清二楚的落在周一鳴和逢俊山的耳朵裡,甚至朱大土豪的對話都是周一鳴和逢俊山教的,真正的現教現學。
朱大土豪沉吟一下,“我這會兒有事,你今天晚上帶著東西到泰德酒店找我,你要現金還是支票?”
“轉帳就行,轉帳就行,”張明新連忙回答,不過他話音沒落,那邊朱大土豪就掛了電話,做足了大土豪目中無人的架勢。
張明新聯絡上朱大土豪,訂好了價格,急忙回頭找二號小孫,他在離開早餐店以後,其實偷偷的跟著小孫走了一截距離,見他是真的去古玩店裡推銷,這才相信了小孫的身份。
二號小孫的身份是什麽?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販賣出土文物的盜墓賊,為此逢俊山特意從他的小弟中選了一個長得比較猥瑣的而且是從農村裡出來的瘦小子,讓人一看就不是城裡人,再加上小孫也會裝, 裝的還真像個猥瑣膽小又貪財的盜墓賊,尤其是一身的土氣實在太逼真。
張明新在一家古玩店門外截住了小孫,親熱的笑道:“小夥子,東西沒賣出去吧?”
“你想幹什麽?”小孫一臉警惕的摟緊挎包,然後帶著些緊張的四處打量一番,這才低聲道:“你不買,還糾纏著我做什麽?”
“呵呵,誰說我不買的,”張明新笑道:“是你要價太高,你跑了這麽多家古玩店,人家收麽?根本就不值你說的那麽多錢,當然沒人要。”
小孫卻緊緊的摟住背包,“你們別想騙我,我雖然只是個……但對行情還是了解的,跟你說,這銅馬的市場價值絕對在一百萬,低於這個價咱們就別談了,我就不相信沒有人能看得上,”說完轉身就走,似乎都不願意跟張明新多說一句話。
張明新看到這架勢,有些頭疼,一個盜墓賊怎麽對行情把握的那麽準?不過這也讓他更放心了,因為在他看來這絕對不是套,哪裡有釣魚的拖著魚餌到處跑的?魚都快上鉤了還要將魚餌挪走?
想到這裡,張明新連忙追過去,“小夥子小夥子,看出來了,你確實是行家,這樣吧,在這裡說話不方便,咱們到那邊的茶樓裡談談,怎麽樣?”
“這……那好吧,但是我跟你提前說明白了,低於一百萬我是堅決不賣的,而且只要現金,”小孫猶豫一下之後斬釘截鐵的說道,根本不留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