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鳴和劉曉雅在兩個公證員的見證下,剛準備簽字,那何安從樓上大踏步下來,高聲喊道:“這字還不能簽,”說著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劉曉雅的面前,深情款款的說道:“小雅,你非要這麽做我肯定不會反對,畢竟是為了孩子好,但是——”
“但是什麽?”劉曉雅的態度也軟了下來,似乎被何安那深情的眼神給迷醉了。
何安看了看劉曉雅,又扭頭看了看周一鳴,“他或許對玲兒有的病情有好處,但畢竟不是專業的醫生,也沒有經過醫生的判斷,所以我幫你找了一個這方面的專家,如果真的對玲兒有好處,那再簽字也不遲,你這樣急乎乎的太容易上當,而且有醫生的協助,也能將他的作用發揮到最大。”
何安這話說的,在場的幾個人都面面相覷,即便是周一鳴自己也找不到什麽反駁道額理由。事實上也也正是如此,他不是專業的醫生,即便是對劉紫玲的病情能起到一些作用,但要是掌握不到正確的方法,也不見得會有明顯的效果。
周一鳴自己也想過,等到公證結束之後找個醫生問一下,看看從什麽地方下手比較合適,雖然劉紫玲的病情沒有任何好轉,他也能拿到一張畫,但如果真能讓劉紫玲的病情有所緩解,何樂而不為呢?何況還能額外得到一幅畫的獎勵。
只是沒想到這個問題竟然被這個何安提前提了出來,變成為了阻礙簽公證書的一個借口。
周一鳴都無話可說了,被夾在中間的劉曉雅更是左右為難,因為何安這話聽上去確實是為他好,但又擔心周一鳴會有別的想法,所以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麽辦。
周一鳴見狀暗暗歎了一口氣,看來這畫自己一時半會兒是拿不到手了。如果他非要堅持現在就簽字進行公證,相信劉曉雅也不會說別的,但這樣一來就顯得他周一鳴很急切的樣子,會落下口實,哪怕他的目的就是這兩幅畫,可吃相這麽難看,被人笑話不說,還真有可能被當成騙子。
想到這裡,周一鳴歎了一口氣,“既然何先生這麽堅持,那就再等等吧,我不著急,而且時間也多的是,”說著朝劉曉雅微微一笑,“劉姐,我先回去了,有事兒再打電話,我會配合的,”說完眯縫著眼睛看了何安一眼,微微點頭算是打了一個招呼,然後轉身離開了別墅。
不過在這一刻,周一鳴是真真的恨死了那個何安,隻覺得世界上在沒有比他更討厭的人了。
悶悶的回到玉園小區,好大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不過認真的想了想,忽然覺得何安這人好像有些不對勁兒,至於到底哪裡不對勁兒卻又一時半會兒的說不明白,把玩著手裡的造化玉筆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等他被電話聲驚醒的時候,看到造化玉筆又懸浮在戟耳圈足銅爐上邊,難道這造化玉筆真的能從古董中吸取到什麽東西?不然為什麽總是趁著他睡覺的時候懸浮在銅爐的上空?
不過沒等他細想,先接起了電話,是劉曉雅的,“劉姐,怎麽了?”
“小周,要麻煩你陪我和玲兒去一趟首都了,何安找到的那個醫生在首都,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劉曉雅小心翼翼大的詢問到,顯然是非常在意周一鳴的感覺。
不過周一鳴沒想太多,找一個專業的醫生指點一下並沒有什麽問題,他關注的是另外一點,“何安呢?他不去?”
劉曉雅嗯了一聲,“他有生意要忙,不過把醫生的電話給我了,也幫我們訂好了機票和酒店,下午兩點就可以出發。”
下午兩點出發也沒問題,但周一鳴總覺得這事兒透著一股子詭異的味道,這何安就這麽放心自己跟他女朋友單獨出去?是信任劉曉雅還是覺得他周一鳴有色心沒色膽?又或者是別的?
但想到中間還有個小姑娘劉紫玲,而且這是去看病,周一鳴壓下心裡那股詭異的感覺,笑著回應道:“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掛上電話之後,周一鳴收拾了一些簡單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又取了幾萬塊錢的現金裝在身上。出門在外不帶一些現金在身上,總感覺不踏實,刷卡雖然簡單,但畢竟是有限制的,遇到急事兒還是現金來的更方便。
何況這是去首都,對他們這些搞古董的人來說,首都不但是國/家的行政中心,也是規模最大的古玩交易中心啊,雖然津市、金陵、長安、洛陽等城市的古玩交易規模也不小,但總感覺跟首都比起來還是差了那麽一點感覺。
所以聽劉曉雅說要去首都,周一鳴就有些心動了,準備順帶著到那些大的古玩市場去轉一轉,說不定就能碰到好東西呢。因此周一鳴順帶取了不少的現金裝在身上,免得碰到好東西又不能刷卡的時候為難。
在流亭機場跟劉曉雅母女二人碰頭,簡單的寒暄了幾句之後上了飛機。
周一鳴本以為自己第一次坐飛機會緊張,但沒想到卻格外的踏實,心道難怪人們都愛坐飛機,確實是快,而且也確實是舒服。
不過他這鎮定的態度反而讓劉曉雅覺得意外了,“小周,真的是第一次坐飛機?”剛才在辦理登機手續的時候,周一鳴的表現確實是第一次,但現在看卻又不像。
周一鳴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沒有一點反應,呵呵一笑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跟著轉移了話題,“劉姐,何安大哥是哪裡人啊?聽他口音好像不是本地的。”
“嗯,福省人,做生意的,”劉曉雅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跟著又向周一鳴道歉,“小周,上午的事兒你別太在意啊,他對你不太了解,怕我上當受騙。”
周一鳴心裡暗笑,說的你劉曉雅好像就很了解我一樣,大家不也都是剛剛認識嗎?不過轉念一想劉曉雅跟逢俊山的關系好像不錯,她應該向逢俊山打聽過自己的消息。可惜自己跟逢俊山也認識沒多久,逢俊山對他的了解同樣非常有限。
這也正常,他在之前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賣字小子,如果不是有了奇遇,怎麽可能變成逢俊山、劉曉雅這些人的座上賓呢?估計平時走在古玩街上,他們根本不會注意到街尾那個賣字的年輕人。
心裡思緒萬千,嘴上卻沒停頓,聽到劉曉雅替何安道歉,周一鳴擺擺手,“沒事兒,反正我也沒受到什麽損失,但是……”說到這裡露出一臉的遲疑,然後不再說下去了。
劉曉雅見狀帶著些好奇的神態問道:“但是什麽?”
周一鳴輕聲歎了一口,“劉姐,如果我說的話有什麽地方讓你不高興,可別生我氣啊,我隻說我自己的感覺。”
“嗯,說吧,”劉曉雅使勁兒點點頭。
周一鳴深深吸了一口氣,朝周圍望了望見沒人注意這邊,這才低聲道:“我感覺何安走的不是正路,”他這話說的還是比較委婉的,其實說白了就是說那個何安不是正經人,或者說可能另有圖謀。
周一鳴走南闖北見的人多了,見得事兒也多了,至於聽說的那就更是不計其數,世界大了,什麽樣的人都有。他雖然只見過那個何安兩次,但從第一次碰面就覺得那人不對勁兒,今天發生的一切,何安的所言所行更讓他確信自己的判斷。
所以想了想,周一鳴還是隱晦的提醒劉曉雅一句,不過剛才說的比較隱晦而已。
劉曉雅聽到周一鳴這麽說, 倒也沒有生氣,不過態度卻非常堅決,“小周,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謝謝你的好意,我會注意的。”
劉曉雅說自己會注意,但那態度顯然是根本沒有把周一鳴說的話當回事兒。
看到這裡,周一鳴暗暗搖頭,也就沒再說什麽,因為他知道現在說什麽沒有用,畢竟那何安長的很不錯,而且看得出來口才也很好,同時做事兒能力也很強,如果他真有什麽目的,那一般人還真的覺察不到什麽異常。
何況劉曉雅是一個年輕的單身母親,對何安那種看上去成熟穩重的男人應該沒有什麽抵抗力。想到這裡,周一鳴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頓時驚醒過來,扭頭看了劉曉雅一眼,張了張嘴想提醒她,但看她的態度明顯是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也就閉上了嘴巴。
靠在靠背上之後,周一鳴將那個何安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統統回憶了一遍,甚至包括何安的一些細微的表情。
過去人們說起中九流,有一個說法是這樣的,一流藥草二流戲,三流地藏四流推,五流外課六流杓,七拳八命九長隨。如果說周一鳴曾經算是二流戲的話,那那個何安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傳說中的五流外課。
什麽叫五流外課呢?其實就是以色相騙取錢財的行當,據說江湖燕門中人愛乾這事兒,也叫拆白黨,就是選取一個面相好演技好的男女專門勾搭一些有錢的女人和男人,達到騙取錢財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