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坑底之後，吳振輕輕跺了跺腳，地下很結實，但上方未必，只有一尺厚的土蓋子恐怕只能承受雪的重量，要是有人不小心踩在上面，那他藏身的地方就暴露了。

　手貼在洞壁上，緩緩使勁，一條橫向的窟窿出現了，吳振鑽進去，一點點向外刨土，然後把土壓在背後的洞壁上，花了半個小時，背後豎直向的洞終於被填滿了，這條橫向的洞已經打了七八米。

　洞內早就沒有空氣了，吳振憋著氣對著豎直的洞拍了幾下，把這些土拍松，和周圍的差不多。

　弄完之後，吳振躺在橫著的洞裡，一分鍾之後，他站起來，在洞頂找了找，終於發現了幾根竹子的根部，把土掏開一些後，竹子的根全.露出來，他把竹子根部掰斷，指頭伸進竹節裡，能量噴發，竹節間脆弱的隔膜被打通，一直延伸到竹子頂端。

　新鮮的略帶濕氣的空氣從竹子裡灌進來，吳振貪婪地吸了一口，繼續工作。

　幾根竹子全被打通，空氣湧.入的量變多了，和吳振的消耗達到一個相對的平衡。

　吳振泛白的臉上終於恢復了一絲血色，他已經精疲力盡，做了這麽多準備，不知道能撐多久，藏在洞裡雖然好，但是沒有能量的他，恢復起來太慢太慢，他需要殺戮，需要能量。

　地下方圓五十米只有二十多條蚯蚓，這東西蜷縮在土裡，一動不動，吳振沒有從他們身上感覺到什麽氣息，恐怕這些東西沒有多少進化，還是普普通通的蚯蚓，算不上是異種。

　擴大搜索范圍，吳振終於找到了他需要的東西，在他的北邊地下兩米處有一個蛇窩，十多條手臂粗的一米多長的蛇互相纏繞在一起，彎彎曲曲的蛇洞從蛇窩通向地面。這條蛇洞很大，和碗口差不多，蛇洞的大小和蛇的體型有聯系，碗口的蛇洞。那麽最大的蛇一定不止手臂粗，吳振感覺，這一群蛇需要一個媽，它們的媽估計出去覓食了。

　一窩掠食者！還是美味的蛇，吳振意識到接下來幾天不會太難熬。

　眼下。吳振已經沒有絲毫多余的力氣，最需要的是休息，和蛇廝殺很不明智，而且他不確定以自己現在的狀態，能不能打贏老蛇。

　周圍的土壁被吳振拍打了很多次，不會因為上方的土的重量而塌下來，他這樣做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些蚯蚓到底是不是異種，他不確定，如果不是還好。要是它們真是掠食者，一旦他睡著了，這些蚯蚓萬一衝過來鑽進他腦袋裡怎麽辦?這些蚯蚓的氣息若得離譜，不管是不是，力量都很弱，更結實的土完全可以擋住它們。

　思考了一會兒，確認沒有留下破綻之後，吳振靠著土壁，閉上眼睛。

　……

　四個團長回到倒塌的牆面的時候，看到了靠在牆上已經死透的季海。

　“季團長……死了?”

　肖厭的語氣不太對。

　“死了。”

　孟信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一同生活了這麽久。雖然偶爾會互相算計，但是看到其中一個變成一堆毫無氣息的肉，死狀淒慘，他們的心裡都不太好。

　“走吧！看來我猜對了。敵人還在這裡。”

　零一看著季海糜爛的脖子，連忙把頭撇開。

　余澤走在最後，到牆邊的時候，停了下來，從身上扯下兩塊碎布，一手蓋一塊。隔著布把季海的頭扶起來，擱在脖子上，脖子爛成一團，頭放不穩，余澤試了幾次，只能把頭放上去，無法放平，不過雖然歪著，但是沒掉下來。

　“唉！”

　余澤歎息一聲，扔掉全是窟窿眼的碎布，搓了搓發黑的指尖，走向南邊。

　從這裡向南，搜尋范圍只有南城的五分之一，縮小了好幾倍，但是難度並不小，這一片區域住的人太多了，很亂，很多東西都是別人的財產，不讓亂動，四個人靠著七大團的身份，推進速度仍然很慢，他們不是杜飛，不買帳的人很多。

　凌晨的時候，零一終於找到了超市，看到超市內的痕跡，他幾乎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敵人藏在這裡。

　零一在超市內轉了幾分鍾，歎息一聲，向外走。

　“唉！又沒有。”

　走出超市後，零一松了口氣，現在的他也接近崩潰，不管是體力還是精神狀態，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單獨一個遇上敵人，恐怕不是對手，幸好自己夠聰明。

　零一找到另外三人，把自己的猜想告訴他們，然後派人出去把還在尋找的進化者們召回來。他們已經確定位置，外面就不用再找了。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去超市，一舉把敵人拿下！”

　零一和幾人商定好之後，一同向回走。

　本來以為回去了能好好休息，沒想到接到了依嵐傳來的消息，晚上要開會。

　這一次，連余澤都去了，鬼殺團團長的屍體已經被幾個進化者運了回來，死了一個團長，這事夠大了。

　夜裡十一二點的樣子，六位團長圍著圓桌，坐在各自的椅子上，和上一次不同的是，圓桌上放著季海的屍體，盡管被白布蓋著，他們敏銳的鼻子還是聞到了血的腥臭氣息。

　“依嵐，把你今天查到的消息說一說吧！”

　杜飛望向紅粉團團長依嵐。

　依嵐咳嗽一聲，把鬱積在鼻子裡的血氣震出來，揉揉鼻子，清亮的聲音在閣樓內回蕩。

　“首先， 我們要確認一件事。”

　依嵐熟練地彈起一根指頭，指著頭頂。

　杜飛對依嵐的判斷深信不疑，這是在無數次的配合中形成的反應，看著另外幾個滿臉疲倦，他只能自己去看，謹慎地接近窗戶，突然衝過去，撞開窗子，兩手扒住窗沿，用力向下扯。

　杜飛的身體凌空向上，從閣樓伸出來的屋簷前躍起。

　他連應對攻擊都準備好了，但是閣樓頂上什麽都沒有，只有一層白雪。

　杜飛下落，靈活地從窗戶鑽進來，轉身，拉上還剩一小半的破窗戶，走向自己的椅子。

　“猜錯了。”

　依嵐尷尬地笑了一下。

　杜飛的眼皮抖了抖，猜……猜錯了?難道以前也是靠猜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