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覺得在企業裡鍛煉鍛煉也挺好……”
上一世,公務員曾經是陳楚理想的職業,可如今重生了,公務員對於陳楚來說,簡直是一丁點兒吸引力都沒有了,若不是他創業的初始階段,還需要糧食系統這頂官帽子作掩護,若不是糧食系統還有他未盡的人情,恐怕重生之時,便是他陳楚的辭職之日。
如果此時陳楚消消停停地當了一名公務員,那這個世界“欠”他的那麽多的錢,可怎辦?
“噢,原來你是這麽想的,想在企業裡乾……”於明以為陳楚在那裡賣乖呢,於是笑道:“那好吧,如果你能舍得下行政編制,我馬上就可以成全你。”
“廳長,我的意思是既能保住行政編制,同時又能管著企業的事兒。”
陳楚之所以敢跟廳長貧嘴,正是他並不在乎這份工作的表現,但在於明那裡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於明是部隊轉業幹部,大概出於軍營文化的養成,於明無論在部隊裡,還是在地方上,都偏好那種調皮掏蛋類型的下屬,但前提是,你需要有與調皮搗蛋相對應的能力,否則也是白扯。於明極不喜歡那種八杠子壓不出一個屁來、或是畏首畏尾恐懼領導的貨色,即便這些人肯乾、有大才,也很難獲得於明的另眼相看。
“喲嗬!你想得夠美的了!除非你能升到副廳,到那時我派你到糧油集團來主持工作。”
“副廳,呵呵,廳長,咱不帶這麽埋汰人!我現在才副科待遇呀!”
前天於明從萬金期貨回來後,還專門給廳裡人事處去了電話,簡單的了解了一下陳楚,得知陳楚是省糧食廳唯一的一個正兒八經的高學歷,所以,陳楚給於明留下了他應該是做事一板一眼、很穩重的那種印象。
而今在聊天中,於明不但覺得陳楚與他非常投脾氣,而且陳楚的行為舉止大大方方的,並沒有因為他是廳長而拘泥。相反,比陳楚大上六、七歲的常征就比較內斂,處處表現出對領導的尊重。
若要於明在這兩個年輕人種選出一個他比較喜歡的來,陳楚絕對是第一選擇。
可是於明哪曾想到,陳楚對他無所求,雖不說這是無欲則剛吧,但最起碼陳楚能保持一顆平常心。而常征做不到這樣,盡管也不能說常征有欲有求、進而做事小心,但他在體制內養成的性格,就是如此。
由於陳楚嬉皮笑臉的在那兒插科打諢,令於明的心情不錯。而後於明又讓陳楚仔細地介紹了一些期貨常識,三個人,說說這個,聊聊那個,轉眼間一個多小時就過去了。
聊著聊著,副廳長、儲運總公司總經理劉青山走進了小會客室,“聊什麽呢?這麽熱鬧?”
“呵呵,小陳正在給我們講玉米產業鏈呢,正講到玉米化工醇,聽後我深受啟發呀!”說著,於明看了一眼手表,“喲,下班的時間都過了,走,我請客,咱們去廳裡招待所吃吧。”
松糧大廈,位於常河市長江大街,由省糧食廳招待所改建而成,包括松江省糧食廳在內,許多糧食廳所屬的單位,大多都處在同一條街上,所以,相距並不遠。
陳楚記得,他第一次與正廳級幹部吃飯,大概是在他三十三、四歲時,往松糧大廈走時,陳楚還告誡自己一會兒要少喝點酒,這幾天喝得太多了。
哪知,進了省廳招待所的包房內,卻原來是真的吃飯,桌子上居然是四菜一湯,一盆米飯,一星半點兒的酒都沒見著。
就在陳楚一邊落座,一邊在心中腹誹著於明豬鼻子插蔥裝象時,於明笑著說道:“小常,小陳,一會兒我要去常河市體育館看咱們廳籃球隊訓練比賽,酒就不喝了,等以後再喝吧。”
臥槽!我還以為這是廉政呢!
“廳長,沒聽說咱們廳裡有籃球隊呀?”常征和陳楚都是酷愛籃球的人士,從未聽說糧食廳還有什麽籃球隊,常征忍不住問道。
劉青山笑著解釋道:“咱們省軍區男子手球隊辦不下去了,他們手球隊員的身材以及身體素質跟籃球差不了多少,平時他們也進行籃球專項訓練,你們都不知道吧,咱們廳長特別喜歡籃球運動,省林業廳那個球隊就是咱們廳長組建的,這回,咱們整體接收了省軍區手球隊隊員,也成立了一個籃球隊,今年廳裡終於可以參加省直機關籃球賽了。”
聽了劉青山的解釋,陳楚不免恍然:原來林業隊是於明弄出來的呀!
此時的松江省林業廳籃球隊,在全國各行業體協中,是很有名的,它的基本組成人員,都是松江省男子籃球隊、以及各大軍區男籃的退役隊員, 在它的全盛時期,曾在全運會上代表所屬體協躋身進入過男子籃球前十二名。
看到常征很有興趣的樣子,於是,於明叫上常征和陳楚,飯後一同去市體育館,看那些剛轉業到糧食廳的手球隊員的訓練比賽。
常河市體育館,是建國後松江省最早建成的體育館,它竣工於五十年代中期,大約有六千多個座位,雖幾次翻修已經有了一些現代氣息,但在陳楚看來還是陳舊無比。
跟著於明的那輛奧迪100,陳楚駕車駛進市體育館的大門,看見廳裡辦公室主任李炎早已等候在那裡,“乾他這活兒真不容易,大晚上的還得在這兒熬著。”
常征笑道:“誰讓他攤上了個喜歡籃球的廳長呢。”
“哎我說常哥,你覺得玩手球的能玩好籃球嗎?他那玩意兒可是往門裡……”說著,陳楚忽然想起了什麽,他笑道:“你的籃球也不錯呀,既然上天給咱們送來一個喜愛籃球的廳長,依我看,你就應該效仿高俅,這樣你就……”
“你比我玩得還好呢,還是你去效仿吧。”
“我說的是真!這是千載難逢的時機,你知道嗎?投其所好才是王道啊!”
常征聞言直搖頭,“投啥呀!哥們兒的體力都讓酒給掏空了,能整過人家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嗎?”
說笑間,陳楚已經把車停好,“你整過他們幹啥呀?!只要整過咱們於廳長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