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澱分局長興路派出所,是常河市數一數二的大所,最近曾連續幾年被部裡評為紅旗單位,由於所轄區域包括繁華的商業區和人口稠密的居住區,所以一天到晚大事小情從來沒有間斷過。
尤其是最近這半個多月裡,雖說管片兒的發案率並沒有顯著的變化,但長興路派出所卻更顯繁忙了一些,這主要是前來辦事谘詢的人,幾乎成倍的增長,為此,短短的半個月裡,所長王選臣把教導員郭建軍埋怨了好幾回,怪郭建軍不該答應姚瑤來所裡實習。
姚瑤即將畢業於松江警察學院,她與田苗是同班同學,是松江警察學院的另一支校花。
今年剛滿二十一歲的姚瑤,雖在其長相上與田苗難分伯仲,但是,很小就加入了少年宮合唱團、並在其成長道路上從未間斷過文藝培訓的她,要比田苗多上一些特殊的氣質,當然了,喜歡讀書的田苗,其氣質中隱隱的知性,也並不輸於姚瑤的文藝特質。
姚瑤的實習崗位是派出所內勤,所以會引來很多借辦事之由、前來欣賞美女的浪子登徒,對待這類事,美女們早就習以為常,並且學會如何自如的應付。
雖說被人賞識的感覺是美妙的,但是徒增的工作量卻給姚瑤帶來不小的煩惱,她不但自己很忙,也惹得派出所真正的內勤們不太高興。
今天又是一個忙碌的日子,忙完了一天的工作,由於約好一起吃晚餐的小姐妹們還沒到,姚瑤微蹙著眉頭,悶悶地坐在派出所門廳辦事窗口外的椅子上,想著下午所裡內勤王姐的不滿神色,不由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要不換個地方實習算了……
姚瑤正在那裡想著心事,忽然派出所大門的防寒門簾被掀了起來,一位右手攥著左腕的青年被率先推了進來:嗯?陳楚……
被帶著袖標的治安辦巡邏人員推進了派出所,陳楚見到從辦事大廳的椅子上,站起一位絲毫不輸於田苗的美女,而且也是佩戴著學員警銜,不免令陳楚覺得如今警校的顏值高得有些離譜。
同時,他覺得這位美女似乎很有些面熟,可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她,殊不知,這位警花是他校友、同事姚力的妹妹,上一世他曾見過姚瑤幾面,但是,他出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如今畢竟時隔了二十多年,也只有覺得面熟而已。
陳楚確實想不起這位漂亮女孩是誰了,可姚瑤卻認識陳楚,她前幾天去哥哥單位時,還與陳楚聊過幾句呢,而且陳楚應該知道她在長興路派出所實習。
如今見陳楚看了她一眼,便向走廊裡走去,加之他是被聯防隊員推進來的,而且他右手的指縫中似有乾涸的血跡,再有隨後進來的兩個滿臉義憤填膺的學生做印證,所以,姚瑤判斷陳楚大概犯了什麽事兒,為了不給她在單位留下不好的影響,而假裝不認識她,想到此,姚瑤快步走進內勤室,接通尋呼台後,報上了田苗的尋呼機號……
事發地點距長興路派出所很近,一路上被聯防隊員推搡著,陳楚自是無暇留意跟在後面的唐雨的神色,現在,被聯防隊員推進了一個掛著治安一組牌子的房間,陳楚才得以看到隨後進屋的唐雨臉上的表情。
看得出此時唐雨很緊張,她頗有些手足無措的走進房間後,便低著頭站在一張辦公桌側,雖然唐雨很想給那個多管閑事、一直盯著她看的討厭家夥一個大大的白眼,但她的眼皮卻不敢向上撩動,但是,卻忍不住要往陳楚手腕上瞄,因為從嘴角傳遞而來的淡淡的腥鹹做判斷,她知道把人家咬出血了,自是有些惶惶然。
陳楚知道唐雨從未因糾紛而進過強力部門,看著它那一副瑟瑟之姿,陳楚本想不再刺激她了,卻不想此時唐雨竟然與孫明宇在偷偷的擠眉弄眼,顯見是交流過一會兒警察處理案件時的說辭。
“你倆幹啥呢?串供呢?”陳楚心中暗笑,臉上卻不帶任何色彩,他重重的冷哼了一聲,盯著唐雨嚇唬道:“哼!知道嗎?咬人,我可以告你重傷害,而且你還誹謗我,我是搶劫犯嗎?最可氣的是你竟敢報假案,公然浪費社會資源……”
說著,陳楚在身側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直到這時,他才得到空閑和足夠的照明,陳楚把內穿的羊毛衫和襯衫向上面擼了一段,只見兩道清晰的牙印,伴著血痕出現在他左腕靠上一點的小臂上。
“你瞅瞅,你瞅瞅,看你咬得多狠!”說著,陳楚站起身來,來到唐雨身前,把手腕放到她的眼前,繼續嚇唬著唐雨,“我估計呀,一會兒警察處理案情時,說不定要拘留你。”
誰知,唐雨早就看清了陳楚的傷勢,並在心中為陳楚先前所言的那幾句話而慌恐著,而今陳楚這般咄咄逼人,反而激起女孩的倔強,她狠狠地白了陳楚一眼, 把那張嬌俏的小臉蛋兒往旁邊一側,撇著小嘴說道:“活該!把爪子拿遠點!哼!拘就拘,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哎呀,你可真是……”正說著,房門一響,一個陳楚認識的人,猛地推開了門,“小何,你怎麽來了?!”
何薇薇這兩天心情很不好,因為陳楚在萬金期貨露了一面後,又沒影了,她的心裡自是空落落的,而且,何薇薇覺得,陳楚似乎把她當成是空氣一般,昨天她都當著陳楚的面哭了,也不見陳楚有什麽類似於安慰她的行動,陳楚昨天幾次走過散戶大廳,根本就沒往收儲櫃台這邊看。
所以今天中午,從小一同長大的閨蜜姚瑤在電話說請客,何薇薇立馬就答應了邀請,打算出來散散心,哪知來到派出所後,知道了陳楚的情況,尤其是聽到陳楚手腕有傷,何薇薇幾乎是以衝刺的速度,進了治安一組的房間。
“陳楚,你的手怎麽樣了?”何薇薇快步來到陳楚身前,待看清陳楚手腕上的傷痕後,何薇薇一邊眼含恨意的看著唐雨,一邊從手上的皮挎包中裡拿出一包紙巾,及一個淺粉色的絲綢繡花手帕,而後並未征詢陳楚的意見,便開始耐心細致的將紙巾鋪放在傷口處,並用手帕將其系緊,“一會兒派出所處理完了,咱們的去醫院打一針,據說被人咬過,比被瘋狗咬還嚴重……”
這對狗男女!哼!我咬死他!
似乎是被人指桑罵槐了,唐雨忍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