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攤上了,我們也無話可說。”看向白永春,“既然安陸侯也在,我便也不必再多跑一趟,沁園哪裡我已經吩咐人套車預備了,您幾位都放心,我們走保證什麽都不帶,是侯府的一縷不拿。若是安陸侯覺得還不夠本,大可以上疏請皇上削去阿昭的世子之位,從此我們隻做布藝倒還自在一些,總好過在這裡看人臉色。這府中三房男丁,將來若是要分家,阿昭的那一份,你們要給,我們收,不給,我們也不爭了。”
又用帕子擦眼,淚水成串的滑落,哽咽之中話說的也期艾:“我嚇怕了,往後隻想守著阿昭過日子,在不想經歷今日這樣屈辱又害怕的場面了。”
二皇子是皇帝身邊最受寵的兒子,又是萬貴妃所生,與白希雲的關系又親近。
齊妙就是要利用二皇子的口,將此事傳入皇帝耳中。即便不能對白永春等人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到底也能阻擋他的仕途,免得讓小人得志。
至於說搬家,不要家產,這些不過是以退為進,她家阿昭的確富可敵國,可是蚊子腿好歹也是肉啊,若真得到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就是捐出去給貧困人家的孩子吃飯讀書,都比敗壞在敗家這樣腐爛的府邸裡好。
只是齊妙漏算了自己的容貌。
她在現代平凡的慣了,如今卻是擁有如此美貌的軀殼,還擁有一身花香,她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擱在平常人只是醜態鄙陋罷了,可是在白永春和二皇子眼中,著實是哭的叫人心都揪痛了。他們終於明白為何古代會有為博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的事兒存在了。就連張氏都看的心生妒忌,暗罵果真是小騷狐狸,哭都不忘了勾引男人。
二皇子心頭砰砰直跳,抬起手來,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不妥。立即做不經意的背負在身後,看著齊妙,心內城池的一角,卻似在崩塌。
她動了他的心!
認識道這一點,二皇子慌亂的咬了下唇。
朋友妻不可戲,齊氏好歹是他好友的妻子,即便白子衿病弱,家裡也混亂的不能給齊妙什麽幸福,可他們終究是夫妻。他再位高權重前途無量,也無法腆著臉介入。
二皇子如此一想,心中便悵然若失起來,可還是忍不住要幫齊妙:“你不要哭。我在外頭有一座別院,你與子衿這便搬過去也使得,我那別院空著也是空著,恰好一直想請人幫忙看看房子。”
皇子別院,自然奢華無比,二皇子成婚後在外頭建了府,別院也只是放松時才去,尋常人不得而去的。如今他卻如此真誠的開口相邀。
張氏妒忌的抿著唇,手上攥著袖子,想開口,卻被白永春製止了。
“齊氏啊。”對齊妙,即便她弄的他的命根子到現在還不靈,可是對上她哭的梨花帶雨的小臉兒,白永春依舊說不出重話來:“這搬家的事兒純屬胡扯,你隻管安心的住著便是,還有,誰說要斷了你沁園月錢的?本侯來給你做主!”
白永春叉著腰仰著頭,將胸口捶的直響。
齊妙卻仿佛聽不到他的話一樣,與二皇子客氣的道:“妾身多謝二皇子,只是別院太過華麗,我與世子的身份去住,恐怕給您惹非議。”
“怕什麽非議?子衿是我的同窗好友,又是我的母妃的義子,我們雖然同歲,連生辰都相近,可我好歹也要是他兄長,我的別院他住不得,旁人誰還能住?這樣,我隨你一同去吧。多余的什麽都不必帶。”
二皇子竟然如此幫襯著齊妙和白希雲,張氏咬牙切齒,快步上前來瞪著齊妙:“齊氏,你果真是個顛倒黑白的高手,我讓你搬家?我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了。”
齊妙都快被張氏的厚臉皮折服了。她是當所有人都是傻子嗎?這種事情她根本不必澄清,因為方才那麽大的場面,只要有心人稍微一查,立即就能得知真相。
齊妙不理會張氏,隻與二皇子行禮,“如此,妾身代阿昭多謝您了。待阿昭好一些個,再讓他親自與你道謝。”
“說的什麽話。”
二皇子如今隻覺得心疼齊妙的緊。
當日聽了父皇的吩咐,特地去查了齊家的事,得知她與長姐齊好是齊將軍正氏所出。而二姐齊婥,也就是老太君壽宴時不留神跌倒的秀麗才女,則是繼母苗氏所出。苗氏那女人生的騷浪妖嬈,從最開始的外室,做到了妾室,又在嫡妻死後扶正,這一系列的精力導致齊婥的一系列水漲船高,齊好與齊妙兩個嫡出的卻是被欺負的死死的。
加上齊將軍那個人……
在閨中就如此受苦。到了婆家又攤上一個病弱的丈夫,兩個事兒媽的女眷,還有一個好女色的公爹。
可是二皇子從未從齊妙臉上看到過灰敗。她雖然也會委屈的落淚,卻從來沒有想過放棄白希雲。憑她的容貌,若是想往高處爬,現在就開始為自己鋪後路,相信許多男人都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然她不是那樣的女子,她只是一心為了白希雲。
二皇子如今府中也有個側妃,也有數名妾室,他們不及齊妙貌美不說,在他們的身上,二皇子更是看不到齊妙對白希雲這樣的專一。
如此不離不棄,讓他好生羨慕。對齊妙的人品性情卻更喜歡了。
二皇子轉身便去陪著齊妙往沁園去。對白永春和張氏這樣的父母已經懶得理會了。
在皇帝最寵愛的兒子面前,白永春唇角翕動,自知追上去或許說破了嘴皮子也只是自討屈辱罷了,好久才歎了口氣,再看向張氏時,真真的氣不打一處來,點指著張氏的鼻尖,怒道:“你就鬧吧!好好的侯府,將來一定會敗壞在你手裡!”
“我手裡?”張氏一把排開白永春的手:“你也太厚顏無恥了,這府裡到底是誰總是在惹是生非?就連當年,也是因為你做了那樣的事才給了旁人把柄,才會害的我……”
“住口!”一提起此事,白永春就憤怒的仿佛滿身血液都燃燒起來,臉上燒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悔的還是氣的。
張氏自知失言,心裡又憋不住委屈,當即委屈的大哭起來,一面哭一面往金香園方向去,“我這是造了什麽孽,這日子還怎麽過!”
白永春原本的好心情,也被混亂的場面攪的一團亂。
齊妙和白希雲若是搬走,他要想見齊妙的機會豈不是更少?
何況還有他的怪病,齊妙隨便在他身上扎幾針,他就不能動,又扎幾針,那處就不管用了。他去問過齊將軍,卻沒人知道齊妙懂得這些。
有神秘感的女子好啊!若她只是朵一折就斷嬌美的花兒,豈不是很快就膩了?
越是如此得不到的,才越能夠激發他的征服欲。
白永春想了想,立即趕著去了錦繡園。如今能夠攔住不叫他們搬家的,怕只有老太君了。
白希雲這廂見了二皇子,得知要搬去他的別院,絲毫都不覺驚訝,仿佛這一切都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齊妙見他不拒絕,暗自松了口氣。
其實她知道白希雲外頭有宅院,只不過這會子忽然搬出去立即就有地方落腳,叫白家的人瞧見了定會有所猜測。從前齊妙並未想那麽多,隻今日見張氏連她那麽丁點兒的陪嫁都惦記著,且不只是張氏,就連老太君那樣瞧著彌勒佛一般的都如此,齊妙便心生寒意,覺得這些人不能不防備了。
她在這府邸裡當真是住的疲憊了。若是搬出去清靜一些個,說不定白希雲身子好的還更快一些。
齊妙頂著被薑汁辣的紅腫的眼泡去瞧著婢女收拾衣裳。
二皇子則在白希雲身邊坐定,看著他虛弱的模樣, 歎息道:“子衿,有難處為何不主動與我來說呢?我雖不能將你家裡人如何,也未必能夠幫上多大大忙,可好歹你與我說一說,心裡也有個排解。我若真能幫上你,也可以叫你媳婦少一些壓力。”
二皇子憐惜齊妙的遭遇,但關心的話卻隻敢說出這麽一句。
白希雲並未多想,隻道:“我這身子你是知道的,就算沒有他們,我怕也活不長,今日病倒了也不全怪安陸侯夫人,我只是心疼妙兒。她跟著我受了帶累。”
“胡言亂語。你的身子不過是天生的虛弱,只要好生調養便可無礙,又如何會有你說的那樣?什麽活不長,不要胡扯了。”二皇子儒雅面龐上多了一絲痛惜之色。
白希雲搖搖頭,只是苦笑不語。時光不等人,與齊妙在一起,每一天都快樂,可是日子的確是過一日就少一日……
齊妙將穿戴用品,以及白希雲賣給她的那些奢侈的頭面都吩咐丫頭裝了箱籠,隨著陪嫁一同運了出去,最後則是與白希雲一同乘車,在二皇子帶人騎馬陪伴之下一同到達城北什刹海旁一座幽靜宅院門前的。
白希雲抬眸,望著楊柳陰陰淺淡白雲,呼吸間充盈著淡淡的檀香,禁不住笑道:“這些日要叨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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