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百齡老人肯定有所多不為人知的故事,但他不講出來,誰也不知道。
劉堅把白蓮送回九龍,一個人驅車返回坤武店,去見爺爺劉欽山。
他和老爺子談到了福華寺的虛靈大師,問爺爺是否認得他?
老爺子眯縫著眼,半晌才告訴劉堅,不僅認識,還有較深的淵源,你曾祖壯年時也曾受過虛靈的大恩。
後來劉家之所以在福寧生根,也和虛靈在福寧隱居有一定的關系。
聽老爺子娓娓道來當年的舊事,劉堅不由大眼瞪小眼了。
連曾祖都受過虛靈的大恩?是救過命嗎?
“爺爺您時常去拜望虛靈大師嗎?”
“不常去,但每年肯定去一次的。”
隨後,劉堅就把自己買天珠結識虛靈大師,並給福華寺善捐的事說了一下。
“你老娘和我說過,你突然就發財了,爺爺也不想細問這些,你長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行,虛靈大師一生端正,胸懷極廣,善惡事非他都看的極淡,你曾祖與之相識時,虛靈已經看淡世情,不然以他的一身能耐,主持義盟都不是問題,根本輪不到其它人指手劃腳,只是大師淡陌的心態令人難測,那個時期哀鴻遍地,他也視而不見,你曾祖想請他出山,他隻說烏合之眾難成大器,反勸你曾祖投向抗戰主流力量,日後也能成就一番功名,但你曾祖是江湖淪落人,傲驕的不得了,並不認可虛靈大師的說法……”
“再後來,抗戰結束,義盟內亂,你曾祖險些喪命,是虛靈大師出手相救,便讓他在福寧安度的殘年,那時爺爺我還小。你曾祖去後,我就是靠虛靈大師接濟才生存下來的。”
這麽說起來,虛靈大師和劉家的淵源算深,是劉堅曾祖輩就有了交情的啊。
“爺爺。我可以向虛靈大師說曾祖嗎?”
劉欽山略一沉吟,“你是有事想要求教大師吧?是不是和龍虎令有關?”
“嗯,我總覺得大師冷眼看世界,但事事皆清明,他知道的東西可能比當事人曾祖更多。只是大師緘口不言罷了。”
“也許是吧,虛靈大師行事,無人能揣測,他對時事一向緘口不言,但,言必有中,深不可測的高人啊。”
“龍虎令這事一但傳播開,好多國級會都要聞風而動,為了所謂的秘藏再揪風雨,我根本不知道將來會發展成什麽景況。所以想向虛靈大師坦言,請他指點。”
老爺子微微點頭,“你若直言你和你曾祖的關系,虛靈大師也必對你另眼相看,也許會指點一二,若大師緘口不言,我怕不是什麽好兆頭。”
劉堅深為然,“嗯,爺爺,那我明天再去一趟福華寺。”
“堅兒。大師若有指點,要慎重決選,別想你曾祖當年,事後才大徹大悟。等那時一切都不可挽回了,明白嗎?”
“我記著爺爺的話了。”
“嗯,你去吧,代爺爺向大師問好,年節時,爺爺會去看望大師。”
“我知道。”
離開坤武店時。劉堅的心情莫妙的輕松了不少。
世間多少爭鬥齷齪,似與虛靈與關,他完全以一個出世人的心態冷眼旁觀,他若肯入世,怕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啊。
當晚,劉堅回到九龍9008,這裡成了他的又一個安樂窩,也只有譚瑩會包容和支持他的任意行為,哪怕是對白蓮行QJ之實,她也可能成為幫凶,這使劉堅對她的信任與日俱增,距離也就越拉越近。
如果把譚瑩從坑兒裡拉上來,不沾那些東西,過不了兩年就能洗白,這也算一樁功德呀。
世間少一個象譚瑩這樣做惡的人,很多人就免於苦難了。
純私人性質的行為,不給社會添亂,劉堅都覺得無所謂,哪怕是這晚與譚瑩白蓮滾一張床,也只是在這個臥室發生的事,不會產生更廣泛的影響。
清純如白蓮者,經過了這兩夜的洗禮,對大千世界的人性也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天光大亮之後,劉堅攜白蓮再訪福華寺。
為什麽領白蓮去呢?
其一,虛靈大師已經看出了劉堅和白蓮的關系,甚至奪聖體這種秘事都瞞不過他的法眼。
其二,白蓮是龍虎令事件中的主要角色,缺了誰都可以,缺了她就不行。
福華寺後禪房中,劉堅向虛靈大師坦言,坤武宗師劉欽山是他爺爺,曾祖就是虛靈大師曾救過的劉坤武;
正如爺爺說的那樣,這個關系一剖明,虛靈大師對劉堅的態度又親切了不少。
他和當年的劉坤武是有交情的,可以說亦友亦兄,對劉坤武那是相當不錯,後來劉坤武過世,他兒子劉欽山孤伶伶一個人就是靠虛靈接濟照顧才生存下來的。
說虛靈大師是劉家的大恩人一點不誇張。
劉堅在虛靈大師面前正式執晚輩之禮,也合乎常情。
這一次更將龍虎令拿出來給虛靈大師過目。
可見劉堅對這位世外高人的信任。
“龍虎令當年我也見過,這一塊似乎凝縮,內蘊精華大大削弱,小堅你可知其故?”
果然是見多識廣的老人,一眼就看出這塊龍虎令不是假的,還不明原因的‘凝縮’,玉蘊之精華大大縮水,這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無此見識的,定指你以膺充真。
“大師法眼無差,爺爺交給我當日,入手之後,這玉便產生了變化,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從這玉中灌入我體內,它就在我手中變小的。”
虛靈大師聞言,目中神芒暴漲,控手扣住了劉堅脈門,閉眼默察。
劉堅也沒有因大師的突然行為而反抗或驚夷。
白蓮倒是嚇了一跳,但也沒有做什麽,只是靜靜在一側看著這兩個人,她沒見過龍虎令,不知玉令凝縮這事,這時聽劉堅道出其秘,才知那天自己敗在他手上也不冤。天生靈物自擇主,難道這小賊就是那個天賦奇絕之人?想他在只會在床上欺負人,這也是一種天賦嗎?不過話說回來,被欺負的舒心爽肺的。也沒啥可抱怨的。
半晌之後,虛靈松開了劉堅的脈門,“玄奧不可測,但有一點,龍虎精氣確為你所得。這便是奇緣,當年製此令者,不無私心,他以龍虎精氣灌入玉令,使其充脹變形,又不使玉令崩裂,這龍虎天師確有過人之能,老衲以為,任何人得此令,都無法開啟秘藏。這因其變形之故,只有龍虎天師的傳人,吸收了先師的龍虎精氣,使其還原,才能嵌進秘藏鑰匙孔中成為開啟秘藏的唯一鑰匙,這麽多年過去了,龍虎有沒有傳人到現今,真不好說,即便有,也未必擁有吸收先師精氣的修為。小堅你得此令,是天意,天意則不可逆!”
劉堅不由點頭。
白蓮在一邊道:“大師,我知龍虎秘門一些事。且已在現世出現,近一個時期頻繁在西京活動,或許是陝佬會中有人悄悄泄了龍虎令的機秘也說不定。”
“你是現世白蓮,承襲聖體記憶,自然能尋到持令者,這事。陝佬會中有多少人知情?”
只聽虛靈大師的說話,便知他對陝佬會也熟知不少。
“我和五大長老都知情,但我也留了一手,隻說在福寧,沒說來找誰。”
虛靈微微一笑,“你留這一手是自做聰明,福寧有個坤武宗師劉欽山在,陝佬會一些老人就會聯想到他,他必是昔日劉坤武的後人,而劉坤武當年是義盟第二任盟主白蓮的四大護法之一,你來福寧找的肯定是他,這些一但傳開,劉欽山必成眾矢之的。”
劉堅驚的站了起來,“大師,我爺爺是不是有危險?”
“危險早就有了,只是龍虎令沒有現蹤,各方都按兵不動罷了。”
“如今怎辦?請大師指點一二!”
虛靈道:“白蓮失蹤,遣回了隨行等人,這也算布下疑陣,如果白蓮繼續‘失蹤’,劉欽山則沒必要躲誰,一切如舊即可,在適當的時機現身,並把龍虎令昭示給一些人,危機將從福寧劉氏一族消失,禍水往哪引,你們看著辦,各方勢力都等著漁翁得利呢,不會冒然出手,唯龍虎一系會全力以赴,也就是說,你們先期要應付的就是龍虎秘門。”
“我準備近日就和白蓮去蓉城,大師以為如何?”
劉堅鄭重的道。
虛靈道:“現今的世道,不是武力逞能的世道了,以你的身手加上白蓮,世間難尋能從武力上壓製你們的人,但在公器律法面前,武力也不值一提,老衲一生自負,也不敢說這皮囊能擋住現代化的槍擊,諸會或秘門都有各自的勢力財團,觸須無處不在,應付現如今的事,不是靠體力,而是靠腦袋。”
劉堅重新落坐下來,聽大師一番說話,他感覺自己想左了,似乎脫離了時代背景,那就可能步步驚心了。
白蓮更沒有什麽鬥智的經驗,幾乎白紙一張。
虛靈又道:“多年前老衲便知劉欽山手裡的這塊令,也推算到今日之局,只是不知會應在你身上,但老衲本著送佛送上天的做法,要為劉氏徹底消災除厄,便做了些準備。”
他從懷中取出一方祖母綠玉,翠綠晶瑩,光芒奪目,赫然與最初爺爺交給劉堅的龍虎令一模一樣。
“啊……龍虎令?”
白蓮也咽了口唾沫,“是啊,龍虎令。”
虛靈微微一笑,“祖母綠沒錯,龍虎令就不是了,膺品,但當世能辯真偽的也只有寥寥數人,現今主持龍虎秘門的那位肯定是一個,可要瞞過他的眼,現在也不是不可能。”
劉堅星目發光,“大師真是劉家恩人啊。 ”
“老衲俗家無後,唯與劉氏親善,欽山敬老衲若父,老衲心感身受,佛講果報,當善始善終,龍虎令一事既應在劉家人身上,這膺品就交給小堅了,你只需將龍虎精氣灌注進這方玉令中一部分,便是龍虎秘門的掌舵也看不出他的是膺品,它的大小尺寸薄厚,與真品幾乎無差,雕工精細無可挑剔,但隻具其形,不蘊其神,龍虎令的神就是那股龍虎精氣。”
劉堅聽明白了,只要灌注了龍虎精氣進去,就可以令其神形皆備。
“不過,灌注精氣,會不會另其充脹崩裂,祖母綠質脆,我怕沒有把握。”
“此玉自有精華內蘊,先吸其精華,再補虎龍精氣,等量充換,老衲可助你一臂之力,造出這方膺品。”
“有大師出手,萬無一失。”
“得失要看天意,老衲亦無十足把握。”
兩個小時後,劉堅和白蓮離開福華寺,膺品偽造成功,西行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