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點左右,太陽已經快下山了,大雁湖的邊上熱鬧非凡。
沙灘上搭起來了臨時的灶台,不遠的地方整理出了一大片平地,擺著幾十張桌子,這是船寧塔村的第一次篝火晚會,大家明顯沒有啥經驗。搞的有點像結婚的流水席,但是李明浩並沒指出來,大家在一起,樂呵就行,形式不重要。
崔二爺牽來兩隻羊,鍋裡的水已經燒開了。
他大兒子崔隆志拿著小繩,把羊牽到樹林子邊上。招呼幾個人過來按著羊,拿著尺長的小刀在羊胸口劃一刀,這一刀不是殺死羊,正好劃開一個能伸進去手的小口,把手伸進去,摸到羊心髒上面的動脈,扯斷動脈,這羊就殺死了。
這種殺法叫做掏心法,這麽殺羊,羊血流在養腹內,羊毛不沾血,皮子好整理。
殺了羊,剝皮分肉,把內髒清洗乾淨和骨頭一起放進大鍋煮羊湯,煮羊湯鍋裡放一個胳膊粗的松木棒子,這樣煮出的羊湯更鮮。
其余的羊肉就都切成小塊,大家就都忙活著穿肉串。
一大幫大姑娘小媳婦在大雁湖邊上收拾魚,刮鱗,扣腮,開膛清理內髒。
魚收拾完了,都拿到臨時搭好的灶台這裡。今個掌杓的是樸成江,村裡婚喪嫁娶擺流水席都是他掌杓,他弟弟就是秀山開小飯店的樸三。
樸大師傅把六條多麗鮭切段用辣椒醬,野蘇子做了一大鍋魚湯豆腐。
黑魚和鯰魚也都切成了段,用大醬來了一大鍋魚醬茄子。
胖頭魚把魚頭剁下來,一大鍋魚頭和小白菜粉條子燉了一鍋湯。
剩下的鯉魚白鰱和剁了頭的胖頭魚身子都用樹棍子穿上留著烤魚。
其實這做法胖頭魚和鯰魚還可以,多麗鮭和黑魚可就有點可惜了,但是大鍋飯也不能照顧太多,總不能單獨切一盤生魚片給你吃吧。大家都吃好才是真的好。
李明浩和金大川趕著驢車拉來半車酒,由於這次活動來的太突然,船寧塔村也沒有商店,去秀山鎮買酒時間也不趕趟了,這燒烤沒酒可就沒意思了,尤其是村裡的老爺們那個都是能喝的主。
既然買不了,李明浩和崔二爺一商量咱就挨家去借,打上借條,下次去秀山買回來在換上。所以金大川套上驢車,李明浩就坐車挨家借酒。
開始大家也不用打借條,說是為村裡貢獻了,李明浩一聽這可不行,你要是讓村民貢獻點茄子辣椒啥的沒關系,都是自己家產地出。酒可都是自己真金白銀買的,村民一年賺不了幾個錢,村裡活動可不能讓村民拿錢。
李明浩拿出崔二爺簽的借條,讓大家看來崔二爺都簽了借條,大家也就這麽借了。村裡走一遍借了半車酒還順便宣傳下晚上的篝火晚會。
就是有一點不好,沒有啤酒,都是白酒。這大夏天燒烤和冰鎮的啤酒才對路啊。
酒也到位了,菜也都都下了鍋,桌椅板凳也都擺好了,就差這燒烤了。
各位看官要問了,沒木炭怎燒烤,總不能駕火上烤吧,那樣外面熏糊了裡面還沒熟。
沒木炭有沒木炭的招,離著百十多米遠的河灘子邊上,早架起一堆木頭,都劈的手脖子粗細,點著了燒落了架,那出來的都是火炭,直接燒烤就成了。為啥要裡百十多米?大夏天的誰在身邊生火啊,肉串沒考呢自己先考冒油了。
李明浩找到崔二爺和柳二明的爺爺老柳頭,“二爺,劉爺爺,咱今天捉了六條花麗羔子,這玩意可是好玩意,這魚在國際上都很值錢,小日本最愛吃這玩意做的生魚片。我尋思明天順著秀水河上山看看咱們這塊花麗羔子的種群狀態,回頭和我老師說說,看看適不適合搞人工養殖,這要是能行,咱們村可就要賺外匯了啊!”
崔二爺一聽,“花麗羔子是好吃,生魚片子是啥玩意?生魚切片吃?小日本子可真生性。這玩意我知道咱這有,但是也不多,老柳你看呢。”
“恩,花麗羔子就在涼水裡面生,你看這個葫蘆嘴泡子裡面有,下面這百十來米的大雁湖就沒有,為啥?大雁湖在南山進來溫泉水,水溫太高。”柳呈祥不愧是村裡最厲害的獵人,雖然人家沒學過,但是這家跟前這些玩意的習性都在人家心裡呢。“小浩,你也不用順著河走,河裡是有,但是水流急,你也不好看。明個讓二明和你一起去,和尚頭那邊有個吊水樓下面有個泡子。那邊花麗羔子不少,就是想弄回來可不容易,這魚出水一會就死,你用水梢養也養不住,水稍微一曬熱,他就死了。”老柳頭看來對花麗羔子分布習性都了如指掌。
崔二爺一聽在和尚頭隻皺眉頭,“和尚頭,那麽遠?那塊一天可回不來,小浩你們要去多幾個人去,也有個照應。”
和尚頭李明浩也知道在哪,就是好久沒去了,那地方有個圓圓的山包,長的像和尚的腦袋,所以村民就叫那邊和尚頭,去和尚頭要翻好幾個山頭,得走七八個小時,所以當天回不來,但是沒事,秀山這邊山太大太多,所以村民在一段距離都搭有小屋,上山打獵,弄山貨,去遠點的地方都在山裡住,以前上山采參的,在山上待半個多月都正常。
這事說完,那邊火炭也燒好了,李明浩一聲招呼,一幫小年輕用鐵鍬把火炭挫到裡灶不遠的地方,搭好的烤爐裡面,一人拿著幾串就開始燒烤。
鍋裡的羊湯和魚都燉好了,每樣各個桌都盛一大盆,半大的孩子來回跑著傳菜。猴子李三也混進了傳菜隊伍,一天下來大家對猴子也熟悉了,都李三李三的叫著他,各種燒烤也都擺上了各桌。
村民們大多就坐,李明浩從車上搬來酒,挨桌都上了酒,崔二爺端起杯子。
“各位鄉親,今天我們可是捉了不少王八螃蟹,小浩他們在這還弄了這麽多魚,咱們這是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小浩提議咱們搞這個篝火晚會,大家一起樂樂,這是咱們村第一回,大家盡興!小浩啊,你也講兩句!”
“我一句就成!”李明浩拿起被嘿嘿笑這說:“大家好就是真的好!”
“好……好……好……”大家喊好喝了一杯。
幹了一天活,大家也都餓了,喝了一杯酒,都開始吃菜墊墊底。
樸成江大師傅名不是白叫的,都是家常菜的做法,味道是真不錯,多麗鮭辣燉的豆腐湯,非常鮮美。
“這花麗羔子是真好吃。”崔二爺喝了一口湯,緊接著又連喝好幾口“怪不得外國人都愛吃。”雖然船寧塔村附近產多麗鮭,但是村民想吃道也不容易。因為多麗鮭冷水魚,大雁湖沒有,都在半米深以上的山溪中,山溪大多水流湍急,很難下網捕捉。在者村民平時都忙著乾活,想吃魚都是在大雁湖下地籠,也就捉不到多麗鮭。
“小浩啊,我敬你一杯!”崔二爺拿起酒杯,“你這孩子有心啊,一心為了咱村忙前忙後,二爺都看在眼裡。你放心,隻要二爺還沒死,你小浩就想怎乾就怎乾,不管鎮裡還是村裡,二爺都給你扛著!”
李明浩和崔二爺坐一個桌,這桌還有會計方振國,婦女主任林英淑,柳二明的爺爺柳呈祥還有的也都是村裡的老資格。“哎呦,二爺,應該我敬您!”李明浩趕緊端起了酒杯。
“小浩,應該敬你一杯酒!”老柳頭也提起了杯,“你是個有本事的好孩子啊。”
“小浩,我也要敬你……”
“小浩!……”一桌人都拿起了酒杯。
李明浩眼睛有點濕潤,村裡父老的感情真摯而且單純,你對他們好,他們就加倍的對你好,有這樣一群可愛的親人在後面支持,何愁船寧塔村不發展起來!“這樣,咱們大家喝一杯,共祝咱們村越來越富,成為全國最牛逼的村!”
“好!”崔二爺站了起來“鄉親們,喝了這杯酒,祝咱們船寧塔成為全國最牛逼的村!”
“最牛逼的村,最牛逼的村,聲音此起彼伏啊!”
“我起個頭,咱們唱首歌!”二爺還端著酒杯,“團結就是力量!唱!”
“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
“二爺做政治工作有一套啊,以前怎沒看出來。”李明浩心想。“呃,不對啊, 怎轉台了,唱起了延邊人民熱愛毛主席,畫風轉的太快了吧!”
連喝帶唱的,大家也都離了桌,見誰和誰喝,李明浩也找幾個發小喝了一杯,告訴他們別喝太多,明個去和尚頭,一聽要進山,柳二明媳婦也說要去,小妹一聽也要去。猴子李三聽小妹要去也跳起來吱吱叫表示要去。
“你去幹啥?當天可回不來。”李明浩問小妹。
“柳二明笨媳婦都去,我怎不能去?”
“你才笨。”柳二明媳婦不讓了。
“哈哈,誰上午捉鱉摔了個大馬趴!”
猴子一聽到這,馬上就地表演了一個大馬趴,和上午柳二明媳婦動作神同步。
大家逗的哈哈大笑。
推杯換盞,倒下的人越來越多,崔二爺也喝倒了他大兒子把他背回了家,人越來越少。
最後就剩這幫小年輕的收拾殘局,把鍋碗瓢盆收拾好裝上車拉了回去,一場沒有篝火的晚會就此圓滿結束。
回到家,躺在床上,李明浩沒睡,他工作可還沒完。運起靈氣罩上大雁湖,開始尋找著甲魚和螃蟹,大雁湖這麽大,在裡面找東西並不簡單。
忙活到後半夜,每個地籠都裝大半,李明浩收工回神,看著自己的成果,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幸福是什麽?幸福就是吃碗面就稀裡糊塗的收個猴子派來的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