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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穿殘漢》第9節 魏宮對策
當曹丕懷揣著蔡吉的提問被下放折衝府之時,他那遠在鄴城的父親曹‘操’亦在密切關注著齊國的一舉一動。。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ЩЩ. 。。しw0。話說自打受封魏公之後,曹‘操’便將國都遷到了鄴城,並把許都改名為許昌‘交’由長子曹昂鎮守。曹‘操’之所以會這麽做,一來是因為許都離魏、齊、吳三國的邊境太近,戰事一起容易被對手包抄後路兵臨城下。二來嘛,鄴乃上古殷商王朝的都畿地,且在戰國時期鄴城還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魏國國都。故而歷史悠久的鄴城在古人眼裡較之新興的許都更具王者之氣。

 除了遷都鄴城之外,曹‘操’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裡倒也沒再做什麽驚世駭俗之舉。相比參照後世三審六部製進行制度改革的齊國,魏國的制度幾乎完全沿襲漢製,僅在一些細節之處稍加調整,以便於曹‘操’加強中央集權。不過這並不代表曹‘操’就是個保守之人。事實上這位當世梟雄一直以來都熱切關注著蔡吉在齊國推行的一系列新政。由於曹蔡兩家的關系又與當年的袁曹兩家頗有相似之處,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加之齊魏兩國比鄰而居,故而齊地一有新政出台,曹‘操’往往能在第一時間得到相應的情報,並與麾下的大臣探討優劣,以便從中汲取靈感和經驗。而在蔡吉的諸多新政之中,最讓曹‘操’感興趣,也最讓他上心的莫過於齊國關於軍製的改革。

 這一日曹‘操’在鄴城的魏宮內與時任司徒的荀彧閑坐對弈。且見他手撚一子饒有興致地向荀彧問道,“文若可曾聽聞蔡安貞下派講武學子入折衝府練兵一事?”

 荀彧撚須頷首。“略有耳聞。齊主此舉即是練兵。也是練將。”

 曹‘操’聽罷荀彧所言微微動容道,“此話怎講?”

 “宰相起於州郡,猛將發於卒武。講武學子雖是年少,多有不足之處,然‘玉’不琢不成器,一番磨礪過後。終會有將才從中脫穎而出。”荀彧沉聲分析道。

 “宰相起於州郡。猛將發於卒武?”曹‘操’微微皺眉,繼而落下一子,不置可否地反問道,“士人肯與卒武共食同寢乎?對手下將士解衣衣之乎?推食食之乎?”

 其實也怪不得曹‘操’會發出此等譏諷之問。要知道曹軍之前也曾招納過不少學子士人入伍從戎。只可惜其中絕大多數是些自視甚高之輩,仗著讀過幾年書便幻象一入曹營就能受重用進而封侯拜相,既吃不了軍旅之苦,也守不了嚴酷的軍規。結果嘛,要麽鬱鬱不得志,要麽就是犯了軍規被曹‘操’重罰,甚至為此掉腦袋的也大有人在。相比之下許褚、典韋之類的武人則無異要忠厚可靠得多。故而曹‘操’一直以來都是器重武人勝過文人。

 荀彧作為曹‘操’的謀主即為其推薦過不少名士能臣,也見識過曹‘操’如何當眾羞辱士子,深知眼前的男子最是瞧不起那些眼高於頂的酸儒狂生。可荀彧始終認為重武輕文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正所謂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新生的魏國要想真正強大起來,還得靠他們這些飽讀詩書的士人。為了解除曹‘操’對士人學子的偏見,荀彧便以齊國的“學子練兵”為例子,開始循循善‘誘’著規勸道,“君上此言差矣。士人之中雖有華而不實之徒,然講武堂乃蔡氏‘私’學,講武學子多為寒‘門’子弟,乃至流民遺孤。此類學子無驕奢之氣,又勤奮好學。加之齊主請徐嶽、崔琰等名士鴻儒入講武堂教授孔孟之道,令諸生知三綱,明五常,進而忠於蔡氏。試問此等學子入伍後,又豈會在意與卒武共食同寢?”

 荀彧一席話令曹‘操’陷入了沉思之中。其實一開始他並沒有把“學子練兵”一事放在心上,提起這事也只是想揶揄一下蔡吉。直到聽罷荀彧對講武堂以及“學子練兵”之策的分析,曹‘操’這才不由地開始反思自己之前對士人學子東偏見是否太過偏執了一些。曹‘操’之所以會產生這等思想變化,並不說他心軟了,而是因為他現在立場變了。早些年前曹‘操’是漢臣,執劍為大漢平定天下,下招賢令替漢家選拔人才。如今他當然也還是漢臣,只是多了一重名為“魏公”的身份。但正是這一層身份令曹‘操’在不知不覺間將保曹家江山擺在了第一位,從而認識到現在的他不僅單單要招納人才,更需要為曹家的江山培養人才。

 不過曹‘操’終究還是對執掌儒家名教的世家心存忌憚。哪怕荀彧以講武學子為例,證明寒‘門’出身的學子沒有世家子弟的諸多缺點。但在曹‘操’看來學子求學會受到授課鴻儒的影響,而授課鴻儒又多出自世家名‘門’,故而士人學子終究還是比不得譙沛的宗族子弟來得可靠。另一方面蔡吉設講武堂養士以及派學子練兵的做法也確實給了曹‘操’相當大的啟發。

 於是下一刻就見曹‘操’一面示意荀彧繼續下棋,一面傲然放言道,“文若言之有理,設官學養士一事勢在必行。至於學子練兵一事,蔡安貞一介孤‘女’,下派學子練兵,乃不得已而為之。孤有譙沛子弟襄助,何須勞煩士子從戎。”

 眼見曹‘操’依舊將兵權視作譙沛一系的禁臠,荀彧心知相關問題今日只能就此點到為止,再糾纏下去只會引起曹‘操’的不快與猜忌。因此他當即便順著曹‘操’的話頭連聲附和道,“君上所言極是。譙沛人傑地靈,武有子孝、元讓將軍為國柱,文有丁司空為頂梁。”

 耳聽荀彧提起司空丁衝,曹‘操’的面‘色’在不經意間微微一沉。曹‘操’信任譙沛武人,不代表他就能容忍譙沛武人一派獨大甚至染指他的繼承人。丁衝作為譙沛一系中少有的文膽,在曹‘操’受困當陽期間唆使曹昂接受蔡吉“卜都定鼎。還政天子,分封諸侯。以藩屏漢”十六字倡議。實際上已然犯了曹‘操’的大忌。可是丁衝在明面上享有從龍之功,不僅被譙沛一系公認為功臣,還深得曹‘操’長子曹昂的信任。曹‘操’當初礙於魏國草創,未免內部生‘亂’,方才按捺下心中殺意,沒有拿丁衝開刀。反而是為其封官進爵。讓丁衝出任魏國三公之一的司空。

 對於曹‘操’而言丁衝是個需要除掉的刺頭,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曹‘操’當即便將話題又扯回棋盤道,“卿等皆為孤之股肱。國之棟梁。來,來,來,手談,手談。”

 荀彧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面前勝負已定的棋局,旋即語氣淡然地拱手回敬道,“君上心不在棋盤上,今日還是到此為止罷。”

 曹‘操’被荀彧如此一提醒,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心思全然不在棋盤上。以至於整盤棋局已然雜‘亂’無章。見此情形曹‘操’自然也無心再對弈下去。就見他隨手將棋子一丟,悵然一歎道,“據悉齊國折衝府已募得卒武不下七萬余人。蔡安貞急於派遣講武學子入折衝府練兵,必是想令此七萬青壯早日成軍。卻不知文若有何應對之策?”

 曹‘操’的問題看似是在向荀彧問計,實質上卻是在探荀彧背後世家大族的口風。須知曹‘操’乃是漢末頭一個推行屯田製的諸侯。早在昔年征討黃巾賊的起家階段,曹‘操’便以一系列優惠政策吸引散戶、流民到他所掌控的地區開荒耕種。屯田製讓曹‘操’獲得了穩定的糧倉,讓他得以從漢末諸多軍閥諸侯中脫穎而出,成為稱霸一方的霸主。但是曹‘操’的屯田製與蔡吉在齊地推行的均田製和府兵製相比較可就小巫見大巫了。照蔡吉目前對外公布的設定齊國上下共有七十三座折衝府,分上、中、下三等。上府一千二百人,中府一千人,下府八百人。也就是說一旦蔡吉招滿七十三座折衝府兵員,齊國就能一下子多出七萬多兵馬。更不用說這些府兵還都自備馱馬、武器等各項軍資。

 對於曹‘操’而言對付這七萬兵馬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效仿蔡吉也在魏國實施府兵製。但是經過多年的觀察曹‘操’深知實施府兵製的基礎是均田製。遙想曹‘操’為推行屯田製已然得罪了不少世家大族。若是再進一步將屯田製升級為均田製,則勢必會進一步加深他與世家大族間的矛盾。所以曹‘操’需要先試探一下世家方面的底線,才好制定下一步的對策。

 荀彧當然清楚曹‘操’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且見他沉思了片刻,斟酌著回答道,“臣以為府兵製雖妙,然其阻力卻有三。”

 曹‘操’見狀趕緊虛心求教道,“願聞其詳。”

 “其一為世家。”荀彧豎起一根手指道,“眾所周知齊國募良民為府兵。而為使百姓送子參軍,齊主特設均田法,均田給民。然均田給民須清查戶口,丈量土地,必會得罪世家大族。故此為其一。”

 荀彧所說的第一條阻力早在曹‘操’意料之中,所以他僅是點了點頭,便迫不及待地追問道,“何為其二?”

 “其二為百姓。”荀彧答道。

 “百姓?”曹‘操’眉頭一皺脫口而出道。顯然荀彧所說的第二條出乎了他的意料。

 荀彧卻是不急不躁地頷首解釋道,“正是百姓。百姓雖受益於均田法,一戶可獲授良田百畝,然參軍入伍,終有風險。若天下太平,府兵平時務農,農隙服役,倒也無妨。若戰事一起,齊軍征調府兵出戰,則百姓為躲兵役,少不得棄田而逃,甚至轉投世家大族‘門’下充當蔭戶。”

 對於荀彧預估的現象,曹‘操’可謂是感同身受。因為曹軍屯所之中軍戶棄田而逃的事件時有發生。為此曹‘操’不得不祭出極其嚴酷的刑罰來懲處出逃的軍戶以儆效尤,甚至嚴懲各類收留軍戶的世家大族。但就算是如此依舊還是會有人選擇鋌而走險。這一來是因為一部分軍戶如荀彧所言害怕打仗不肯上戰場。二來也與軍戶糟糕的生存環境有關。說到底所謂的“軍戶”其實就是曹軍的農奴,他們沒有自由,沒有地位,不僅要承擔繁重的勞役,還要在戰時充當炮灰,如此細算起來可能還真不如世家莊子裡的蔭戶過得好。

 當然齊國的府兵都是自耕農,有屬於自己的土地與資產,有遷徙的權利,甚至還可以送自家子弟入官署的學堂念書。與曹軍的軍戶可謂有著天壤之別。不過就像荀彧所言,一旦打起仗來,常年面對屍山血海,面對不斷戰死的親人,尋常百姓可不見得會為田地持續替君主賣命。這也是同為屯田曹‘操’對軍屯管制相較民屯尤為嚴苛的一大主因。

 “文若言之有理。”曹‘操’深以為然地點起了頭,又跟著問道,“何為其三?”

 “其三為軍閥。”荀彧豎起第三根手指道。

 “軍閥?太史慈業已轉任刺史,齊國何來軍閥?”曹‘操’低頭自語了片刻,旋即仰首道,“文若莫是指張郃乎?”

 荀彧與曹‘操’‘交’換了一下眼神,點頭分析道,“張郃早年為袁紹部將,因與袁譚不和,方才叛袁投蔡。其即非太史慈、張青那等蔡氏親信近臣,又非張遼、高順、高覽那等降將。此外張郃盤踞徐州多年,且帳下將士皆是其親信部曲, 非尋常齊將可比擬。故其與齊主名為君臣,實為盟友。而今齊主為收兵權,設府兵製衡軍閥,劃軍鎮剝離軍政。此番齊主整軍雖未觸及張郃根本,然長此以往兩人必生間隙!”

 曹‘操’聽罷“必生間隙”四字,‘精’神頓時為之一振。對手的煩惱就是自己的機會。只見他壓低了嗓‘門’朝荀彧追問道,“可否借機攏絡張郃?”

 面對曹‘操’的提議,荀彧手撚長須,不鹹不淡道,“據臣所知,禦史高藩乃是張郃同鄉,頗有舊‘交’。舊友敘舊無傷大雅,便是讓齊主知曉又能如何。”

 高藩乃是袁紹的舊臣,出身河間的他細算起來最多也就是張郃的同鄉而已。但空‘穴’來風的事只要有道縫隙就足夠了眼見荀彧擺明了要使離間之計,曹‘操’立馬‘露’出會心一笑道,“善,就依卿之計行事。”

 荀彧趕緊拱手稱諾。可是還未等他話音落下,曹‘操’又突然將話鋒一轉道,“文若列舉諸多阻礙,字字珠璣。然則孤若有心效仿蔡氏均田與民,開設軍府,卿又有何化解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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