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出現在高台上之人,方景知道,他就是曲洋。
台上曲洋和劉正風站在一塊,面對的則是嵩山派的丁勉、陸柏和費彬三人,形成王對王的局面。
方景知道,現在已經到關鍵時候,戰鬥很可能一觸即發。曲洋和劉正風兩人的武力相對於嵩山三人要低一些,而且人數也不佔優,真要等嵩山三人動手的話,他們只有受傷的下場。
“三位前輩,該是動手的時候了。”方景對著冷謙、說不得和周顛三人說道。
方景知道小說中的進程,所以能夠猜出場中的局面是怎樣,而明教三人的經驗豐富,只是看一眼,同樣也明白雙方的對比。
“周顛,你帶著方兄弟離開,我們兩人去幫一下曲洋。”說不得很快就做出安排。
周顛還要跟說不得爭論兩句,被冷謙一瞪眼,便又把話咽回到肚子裡,有些不情願地對著方景說道:“待會你要跟著我走。”
高台上,見到曲洋跟劉正風站到一塊,嵩山派三人獰笑不止,“劉正風,現在魔頭已經現身,你勾結魔教之事確鑿,再想狡辯也無用,還不快點束手就擒!”
劉正風不理會嵩山派三人的叫囂,而是望向曲洋,“曲大哥,你何必出來趟這趟渾水?”
曲洋微微一笑,根本不在意此時身處危局,“既為兄弟,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因我而惹上麻煩,我又豈能置身事外?”
說話間,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真誠,知道對方的話都是發自肺腑,不由得相視一笑,並肩面對強敵,心中毫無懼怕。
“哼!有什麽話到陰間去說吧!”費彬喊一聲,率先出手。
“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丁勉和陸柏也是跟在費彬後面,向劉正風和曲洋兩人攻出一招。
“拚了!”
劉正風掃一眼被打殘打死的弟子們,心中一陣淒涼,再看向衝過來的嵩山派三人,眼中充斥了仇恨。雙掌一提,聚起全身功力,迎著三人就衝上去。
“我們從未作惡,而你們卻是濫殺無辜,究竟誰才是邪魔歪道?”曲洋駁斥著嵩山三人的話,手上也沒停著,同樣是迎上去跟三人戰在一起。
院中前來參加金盆洗手的眾人,此時都是愣在那裡。要幫助劉正風,可他與魔教有勾結,要幫助嵩山派三人,可是他們是劉正風的賓客。這種兩難的境地,讓他們都是選擇了沉默。
何謂正,何謂邪?其實這些人都已經說不明白。他們與魔教的仇恨,更多的其實都是世代傳承下來的。魔教中確實有人作惡多端,但那只是少數,更多的並沒有做過多少壞事。而正道中,雖然多數人都是謹守禮法,但也有少數人卻是在背地裡作惡。
劉正風和曲洋兩人的實力弱一籌,很快就處在下風。
嵩山派三人見到這種情況,都是非常高興。在他們本來的計劃中,只是來鏟除劉正風而已,沒想到竟然還能再加上個曲洋,這實在是一次大勝利。
“走吧!”曲洋一拉劉正風,兩人騰身空中,向著院外的方向就走。
“哪裡去!”靠近院牆方向的丁勉同樣也是躍起來,對著兩人一人一掌就拍過去。
三人在空中交鋒,勁氣撞到一塊,發出轟鳴聲,劉正風和曲洋合兩人之力,將丁勉震飛,但是他們兩人的行動卻也被羈絆住,無力再向外逃,又落回到高台上。
跟在後面的陸柏和費彬兩人則是趁這個機會,一人一掌,分別打到劉正風和曲洋的後背。
噗!
劉正風和曲洋兩人受傷,直接一口鮮血噴出來。
這個過程說起來慢,其實就是在一瞬間完成。快到冷謙和說不得兩人想要阻攔都沒來得及。
從看到五人對峙,冷謙和說不得兩人就衝向高台。但是等他們趕過來時,劉正風和曲洋已經受傷。
“以多欺少,這就是你們嵩山派的行事手段?”說不得朝嵩山派三人譏諷一句。
“你們是誰?劉正風已入魔道,你要是幫助他們,那就是與魔道勾結,勸你們好自為之。”費彬朝著冷謙和說不得喝問道。
“師弟住口。”那邊丁勉正從地上爬起身來,朝著高台這邊跑。他的武功本來就高,雖然被劉正風和曲洋聯手震退,卻並沒有受傷,“這兩人是魔教五散人中的兩位。”
冷謙和說不得武功高強,丁勉擔心費彬亂說,惹怒二人,讓二人直接下辣手。那樣的話,嵩山派三人不說把命留在這裡,也只有受傷而逃這一種下場。
聽到站在面前的兩人竟是魔教五散人,費彬和陸柏下意識地後退兩步,與他們隔開一段距離。
“二位,今天是我們五嶽劍派在清理門戶,不知你們前來是為何?”丁勉趕到費彬和陸柏身邊,三人聯手有了底氣,這才喝問冷謙和說不得。
“哈哈,好笑,真好笑!”台下,方景站起身來,大聲笑著說道。
“小子,你是何人?”發生意外變故,再想一鼓作氣將劉正風抓住,已經不可能,嵩山派三人也隻好暫時停手,又聽到方景在譏諷他們,忍不住就衝他嚷了一句。
看看台上三人,再看看搜了劉府一遍卻一無所獲的那些嵩山弟子,方景說道:“這江湖中從來就沒有五嶽劍派,所謂的五嶽劍派只是一個結盟而已,你們嵩山派的人有什麽資格來談清理衡山派的門戶?莫非是你們嵩山派做了五嶽劍派盟主,就想著要把其他四派都收歸到你們嵩山派中不成?”
被方景這麽指責,嵩山派三人都是嚇一跳,因為這確實是他們嵩山派的野望,只是沒有說出來。
“這小子是怎麽知道我們嵩山派的真實想法?”
“或許他是在詐我們,只要不承認就行。”
“你胡說!”丁勉站出來指責方景。今天五嶽劍派的人都在,如果不否認這種說法的話,讓五嶽劍派其他四派的人起了疑心,肯定會阻礙嵩山派的統一大業。
“我們五嶽劍派結盟,共同對抗魔教,這是江湖中人盡皆知的事情,我們嵩山派是五派盟主,這也是大家共同承認的。既然如此,五嶽劍派中有人與魔教勾結,作為盟主,我們嵩山派當然能管。”
“呸!說得好聽,老子認識你,你叫丁勉,以前我們還在一起喝過酒呢,當時你拉著我要跟你結拜。你說你這是不是勾結魔教,是不是要也要把你抓起來,讓大家來審一審?”周顛氣憤嵩山派的欲加之罪,站起來胡說一通。
“哈哈!”丁勉又認出周顛,再看到方景跟周顛坐到一起,忍不住就大笑起來,指著方景說道,“怪不得你小子要替劉正風說話,原來你也是個小魔頭。你這是在挑撥我們五嶽劍派之間的關系。”
說到這裡,丁勉看向還站在一旁沉默的華山派、泰山派、恆山派以及衡山派前來觀禮的眾人,“華山派嶽師兄,泰山派天門師兄,恆山派定逸師太,衡山派諸位師兄師侄,左盟主有言吩咐:自來正邪不兩立,魔教和我五嶽劍派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劉正風結交匪人,歸附仇敵。凡我五嶽同門,理應出手共誅之。現在魔教就明目張膽地站在這裡,難道你們還能放任不管嗎?”
這一番話,說得默坐在一旁的嶽不群等人都無法再安坐。
“劉師弟,你還是束手就擒吧。”嶽不群站起身來,“只要你現在跟魔教眾人劃清界限,我會替你去向左盟主求情,讓他給你寬大處理。”
天門道長也是厲聲喝叫著,“劉正風,早日回頭是岸。否則我等對付魔教中人,若是失手誤傷了你,別怪我們不講這麽多年來的情分。”
定逸師太則是站起身歎一口氣,雖沒說什麽,臉上的表情卻也表明,她不會留情,出手必是雷霆一擊。
看到場上的變化,果然如自己猜測的那樣,明教三人站出來,引起了五嶽劍派的同仇敵愾,方景知道接下來的情況,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周前輩, 敵眾我寡,劉正風和曲洋兩位前輩又受了傷,我們還是早點離開這裡為好。”方景低聲對周顛說一句,同時,他也向著高台上的冷謙和說不得高喊,“冷先生,說不得大師,此地不宜久留,快點離開!”
聽到方景的喊聲,五嶽劍派眾人頓時明白過來,知道他們要逃走,喊一聲,分成兩夥,一夥衝向高台,目標指向劉正風和曲洋,另一夥則是衝過來,要捉方景和周顛。
明教三人的武功比起場中眾人都要高上一層,真心要走,當然沒人能攔得住他們。於是,周顛抓起方景,冷謙和說不得則是抓起劉正風和曲洋,縱身躍到空中,展開輕功,一溜煙跑出劉府。
衡南城外,一處小山谷中,明教三人停住腳步。後面已沒人追來,他們正好在此歇息一會。
“謝謝三位師叔出手相救。”曲洋認識冷謙他們,知道他們與謝遜兄弟相稱,作為謝遜的弟子,自然要稱呼他們為師叔。
說不得呵呵一笑,對著曲洋說道:“不用謝我們,若不是方兄弟提醒我們,或許我們就與你擦肩而過。那麽今天的事情就會是另一種結局。再說,今天的行動,還多虧了方兄弟分析局勢,謀定策略,才能順利把你們救出來。”
“確實多虧了方兄弟。”劉正風昨天晚上見過方景。而今天發生的事情,已經證明都在方景的分析中。想到若不是有他在,自己一家老小今天都難逃毒手,不由得就是渾身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