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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地形的起伏,虎式坦克的負重輪瘋狂的轉動著。網 ..器械轟鳴,少了消音器的排氣管因為共鳴發出了嘭嘭的聲響,這輛被打得千瘡百孔的坦克,竟然還在如同奇跡一般奔走如飛。
“非常遺憾的是我們只有三枚炮彈了!雷恩!還有多遠才能進入我們的防禦陣地?”布魯斯帶著一絲急切的開口問道,他是最清楚自己坦克戰鬥力剩余量的人,看著已經見底的彈藥箱,誰也沒法讓自己的敵人中間鎮靜下來。
“鮑曼!釋放煙霧!安德烈,輕易不要開火了!”雷恩貼在自己的環視潛望鏡上,掃了一圈周圍的環境之後,大聲的命令道:“愛麗絲,你那邊的彈藥剩余還有多少?”
“突突!突突!叮!”彈鏈在愛麗絲的手裡一點一點縮短,最終消失不見,坦克前端的MG42機槍徹底啞火了之後,愛麗絲才回答道:“剛好用完了!我現在沒有子彈了。”
她一邊說話,一邊摸了摸腰間掛著的手槍套,裡面有一支手槍,比利時製造的勃朗寧,便宜的衝壓,毫無美感可言。不過這玩意相當可靠,在關鍵時刻可以提供一些弱小的火力,或者用來對著自己的太陽穴來一槍。
雷恩將僅剩的兩個突擊步槍的彈匣塞進自己的口袋裡,然後打開了身邊一個盒子,露出了裡面的兩枚手榴彈,這是緊急時刻用來摧毀坦克的自毀裝置——前提是你有機會拉下手雷的保險栓。
“叮!”一發不知道從哪裡打來的大口徑機槍子彈,打飛了虎式坦克炮塔上用來散發煙霧的那個特殊的新型裝置,裡面的那個近距離殺傷步兵的跳雷早就已經在進攻的時候用過了。現在那裝置就是個裝飾,可惜的是被打飛了之後,它連裝飾都做不成了。
現在雷恩等人都在等待,等待這輛坦克最終無法行走的那一刻,大家都在等待,等待著真正煉獄一般逃命的那一段漫長的距離。
“雷恩!我看見你了!我正在掩護你的左側!快點靠過來!你的周圍有不少蘇聯的坦克正在靠近!天啊!他們太多了!”耳機裡面,馬庫斯的聲音響了起來,對於113號坦克上所有的乘員來說,這聲音對於他們來說真是從未有過的動聽旋律。
“哢嚓!”經過了一百多公裡的摧殘,並且挑戰了如此極限運動的坦克履帶最終還是不堪重負,斷裂了開來,雷恩的坦克隨著這聲斷裂突然劇烈的晃動起來,所有人都被迫抓緊了身邊的東西,等著這輛坦克徹底停止下來。
一側的履帶斷裂,坦克並沒有馬上停止下來,繼續往前衝了一段距離之後,才開始因為另一側的履帶不停的運動,開始做轉向的動作,那門威風凜凜的88毫米大炮被甩來甩去,看上去早就沒有了往日的氣勢。
“哢嚓!”因為只剩下了一側的履帶,坦克的重力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扭力,瞬間就破壞了另一側的坦克履帶。這輛坦克最終甩開了兩截履帶之後又滑行了一段距離,然後靠在了一顆大樹邊停止了下來。
雷恩第一個竄出了炮塔,然後跳下了炮塔蹲在了車體上,他謹慎的拎著自己的突擊步槍,然後在濃密的煙霧裡仔細的尋找著方向。剛才的一連串晃動讓他也失去了基本的方向判斷,如果這個會後逃錯了方向,那就會一頭衝進敵人的陣地裡,再也回不來了。
這個時候駕駛員的艙蓋被掀開了,鮑曼從裡面艱難的爬了出來,而雷恩的身後,安德烈也已經跳出了坦克。子彈打在坦克那坑坑窪窪的裝甲上,就在跟著爬出坦克的布魯斯身邊幾厘米遠。對方的火力越來越集中了,顯然是因為試探之後找到了煙霧裡那個已經癱瘓了的虎式坦克。
“我們得快點!安德烈,去幫布魯斯一把!”雷恩端著突擊步槍,繞過了炮塔,幫愛麗絲拉開了頭頂上的艙門。他一伸手抓住了愛麗絲的衣領,把瘦弱的愛麗絲就怎麽從坦克裡拉了出來。
子彈打在坦克上發出了劈裡啪啦的聲響,雷恩將愛麗絲推下了坦克,鮑曼扶了一下踉蹌著落地的愛麗絲。安德烈已經跳下了坦克,布魯斯也正在翻身從坦克的側面下來。
幾個人都抽出了身上佩戴的手槍,這種天氣裡除了雷恩這個經常裸露在外的人有白色的迷彩罩衫之外,幾個人都穿著單薄的黑色黨衛軍軍服。他們彎著腰,想要在暈頭轉向的這裡找一條逃生的出路。
雷恩沒有停留,再一次返回到坦克的艙門裡面,將一枚手榴彈丟進了裝著三枚炮彈的彈藥箱,然後又把一枚手雷丟到了掀開的發動機格柵裡面,炸彈在發動機和散熱的風扇見來回彈著,發出叮當的脆響。
來不及欣賞那美妙的響聲,雷恩就跳下了坦克,低著頭彎著腰用最快的速度跑向了幾個車組成員,靠在一棵大樹邊才開始調整自己的呼吸。那兩枚手榴彈刻意為了炸毀坦克而延長了起爆雷管,所以當雷恩他們跑出大約三四十米的距離之後,才發生了爆炸。
手雷在彈藥箱裡面爆炸,引爆了裡面的彈藥,巨大的爆炸摧毀了整個坦克的內部,艙室裡的一切都變成了焦炭。發動機艙內的手雷爆炸開來,引燃了裡面的燃油,迸發出了耀眼的火焰。
整輛坦克很快就被烈焰所吞噬,即便是蘇聯人真的想要從這輛坦克上找到一些什麽有用的數據,估計也要費上好大力氣才行了。雷恩看著爆炸的火光騰空而起,皺了一下眉頭算是給伴隨了他如此長時間的老夥計送行。
事實證明,即便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戰士,該狼狽的時候也同樣會和一隻喪家之犬沒有什麽兩樣。爆炸稀薄了原本就不太濃密的煙霧,蘇聯的子彈擦著幾個人的帽子飛過,雷恩不得不靠在樹上拚命的還擊,一瞬間就打光了他手裡那支突擊步槍的彈匣。
子彈在林子裡橫飛,一枚子彈打在了雷恩藏身的那棵大樹的樹乾上,樹皮被子彈的力量剝落,鮮嫩的樹乾內部裸露出來,上面被子彈打出了一個窟窿還冒著熱氣。雷恩換好彈匣之後繼續撤退,他盡量掩護4名只有手槍的車組人員,好讓他們可以更快的脫離危險區域。
“轟!”一枚坦克炮的炮彈飛向遠處蘇聯的一輛T-26坦克,將這輛坦克變成了一團廢鐵。雷恩他們距離馬庫斯等人的陣地越來越近,於是得到的掩護也越來越多。雷恩又打光了一個彈匣,把身上最後一個彈匣塞進了自己的突擊步槍裡,狼狽的滑進了一條樹林中自然形成的淺坑。
如果再慢零點幾秒,可能他就要被子彈打中了,因為在他滑進那個淺坑的同時,他頭頂的那頂帽子,被一槍打出了個窟窿,飛出去好遠。雷恩顧不上那頂被打飛的帽子,他沿著淺坑向前奔跑,盡量拉進著自己與大部隊之間的距離。
愛麗絲在鮑曼的攙扶下,快步跳進了一個滿是屍體的戰壕,他們驚魂未定的看著周圍的一切,抬起手裡的槍對準了一個帶著M35平簷傘兵型鋼盔的德軍士兵。看見是自己人,愛麗絲喘息著放下了手槍,鮑曼也趴在戰壕邊大口的呼吸著。
布魯斯還有安德烈也跟著跳進了這條戰壕,他們的進入嚇了所有人一跳,大家用武器對準了這兩個後來的人,然後他們兩個驚恐得看著四周的槍口,然後不管不顧的靠在戰壕邊,不願意多說一句話。
一名蘇聯士兵追著雷恩跳進了那條自然形成的淺坑, 還沒等他找清楚自己跳進來的方向,雷恩的子彈就打進了他的身體裡。雷恩在淺坑的另一側調整了兩下呼吸,跳出了淺坑衝向德軍的防禦陣地,在槍林彈雨之中,他躍入了戰壕裡,正好坐在了愛麗絲的身邊。
“聽電台裡的一個車長說,你們完成了攻擊,摧毀了那個炮兵陣地。”傘兵的營長博羅爾在唐納的陪同下沿著戰壕走了過來,他拉動槍栓將一枚子彈上膛之後,對狼狽的幾個車組成員說道:“不過現在不是大家休息的時候,我們必須撤退,蘇聯人正在試圖包圍我們。”
“好的!我們只是跑了很遠的路而已,並不是不能跟著你們走!”安德烈站起身來,彎著腰第一個沿著戰壕向博羅爾來的方向走去,布魯斯身形比較巨大,跟在第二個。他彎著腰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腦袋露出戰壕。
雷恩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頂,確認了一下自己的帽子確實被打飛了,苦笑了一聲之後跟著起身,拉起了身邊的愛麗絲,跟在布魯斯的後面向大橋的方向走去。鮑曼跟在最後,然後是博羅爾和唐納兩個傘兵。他們的身後,一些堅守在戰壕裡的德軍開始布置簡易的詭雷,然後所有人都離開了這些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