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鹿特丹郊外的小機場,三架奧丁直升飛機緩緩降落。巨大的螺旋槳旋轉卷起的旋風,吹起周圍枯黃的草葉還有周圍的些許白雪,這裡的冬天雖然不如東線那樣的寒冷,也絕對不能算作暖和了。
一名德國黨衛軍的軍官跳下了直升飛機,他的黑色軍裝筆挺異常,身上的武裝帶環扣都是銀色的高級品,比起一般的黨衛軍來顯得更有檔次。這名軍官站在飛機的旁邊,一直到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跳下來之後,才跟著他一起離開直升飛機制造的漩渦。
“元首萬歲!見到您真的萬分榮幸。”一名穿著褐色格子西裝,帶著禮帽的男人已經等在了機場停機坪的邊沿,他看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立刻恭敬的摘下自己的帽子,開口問候。
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身材有些瘦高,西裝一看就是手工剪裁的,非常合身而且筆挺。他的手腕上帶著一塊百達翡麗的腕表,自從這隻手表稱為元首特別定製款之後,就已經不再生產。表盤上有一個隱約可見的萬字國徽,只是打磨出的反光面而已,並沒有使用什麽名貴的材料——當然,整個歐洲也沒有人敢問這塊表的價錢。
東線戰場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戰略決戰,阿卡多卻孤身一人來到了荷蘭境內,連他形影不離的安娜都沒有跟在身邊,只是因為他答應了鄧尼茨要親自參加一場潛艇兵的葬禮。
講求效率的阿卡多並沒有單純的浪費這樣一次行程,他隱瞞了自己的行程,留下了安娜迷惑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一個人先一步到了荷蘭,他要到a類佔領區,也就是未來的德國領土上去看一看,到底自己的政策最終執行的情況,究竟有多麽的糟糕。
於是帝國元首的飛機先飛到了柏林,之後安娜還有阿卡多的替身以及亂七八糟的隨員休息一天之後浩浩蕩蕩乘坐火車前往鹿特丹,而他自己,則帶著親隨護衛,先一步乘坐直升飛機到了這個野戰機場。
“弗朗克,很高興你能來接我,我想,如果你來安排這次的行程,我會非常放心的。”阿卡多笑著伸出了自己的手來,和穿著西裝的弗朗克?艾爾斯通納握了握手。為了不讓自己的屬下欺騙自己的眼睛,阿卡多安排了弗朗克?艾爾斯通納這樣的商人來安排他的行程。
之所以如此放心,是因為弗朗克?艾爾斯通納這樣的商人自身的利益已經和阿卡多牢牢的連接在了一起,他的一切可以說都是阿卡多給予的,所以根本不可能出現什麽差錯。而且阿卡多的安全級別沒有絲毫的降低,他的身邊依舊站滿了黨衛軍第0師的狂熱信徒們。
弗朗克?艾爾斯通納最近真的可以說是混的風生水起,他從一個默默無聞,連克虜伯聽都沒聽說過的小飛機生產長擁有者,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變成了德*方直升飛機的最大供給商。他生產的奧丁直升飛機供不應求,4條生產線正在擴建之中,甚至連元首面前他都能說的上話——這可以說是典型的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例子了。
不過他依舊非常低調,不經常出席那些無聊的宴會,這個骨子裡流淌著傳統德國人鮮血的飛機生產商人,狂熱的愛上了機械設計這種系統工程,他組織起大量的飛機設計師,專門設計各種稀奇古怪的飛行器,作為一名先進技術推動產品競爭力的代表人物,他熱衷於設計出更簡單更實用的直升飛機來。
不過如果把這麽一個人當成善男信女,可就真的是大錯特錯了,如果還有人記得他第一個提出用戰俘要挾英國飛機設計師這個計劃,就知道這個人並非完全是一個商人,他還是一個非常有頭腦的陰謀家。在波蘭他擁有4個集中營的產業,在日夜不停的為他的飛機提供各種簡單的零件,至少在這一點上,他和其他的德國資本家沒有什麽區別,都是靠殘酷的剝削賺取利潤。
“您要的材料我已經準備好了,我的元首。”一邊走到汽車旁邊,弗朗克?艾爾斯通納一邊諂媚的說道。他的語氣非常的謙恭,畢竟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瘦高的男人地位超然。在阿卡多的面前弗朗克可真是一副好脾氣,就連說話的聲音都透著陽光:“從7月起有24家企業取消了工人休假,解散了工人的維權工會。這些都是在私下裡進行的,他們依仗自己的背景,在荷蘭與比利時境內為所欲為,違背了您發布的《第三帝國工人保護法》。”
“這些企業裡面,不包括你的吧?”阿卡多手扶在車門上,看著弗朗克?艾爾斯通納,挑著眉毛揚起嘴角問道。汽車的門上黑色的油漆異常光滑,如同鏡子一樣映襯著阿卡多的身軀臉龐:奔馳汽車公司的招牌奢華汽車,並不是有錢人就能擁有的東西——你必須非常有錢才行。
弗朗克?艾爾斯通納趕緊擺手:“我的元首,怎麽可能呢?我以上帝的名義起誓,我弗朗克從來就沒有違背帝國法律,壓榨過工人。”對於一名商人來說,只要有3倍的利潤他就敢欺騙上帝,超過5倍的利潤,足以讓他們站在魔鬼的身邊,所以弗朗克舉手發誓的時候,阿卡多冷笑了一聲就轉進了汽車。
將手裡的資料遞給了車窗邊站著的黨衛軍軍官,阿卡多開口下達了自己的命令:“你找個信得過的軍官,給我去核實清楚,不要驚動這些人,把核實的信息帶回來交給我。明白了麽?”
“是!我的元首。”那名軍官轉身退了兩步,阿卡多所在的汽車緩緩開動,整整10輛汽車,浩浩蕩蕩的開出了機場的大門,衝進了一片美麗樹林中間,那條筆直的林蔭大道。
就好像歷史上每一名皇帝一樣,越是獨裁者,越要面對一個致命的問題,那就是自己的命令最終的執行力度問題,說白了就是有沒有陽奉陰違的現象出現。這個問題關系到一個帝國整體是在前進還是在倒退,也關系到這個帝王究竟是偉大的強者,還是一個昏庸的蠢貨。
帝王或者說是獨裁者們,想盡辦法監督自己命令的執行力度,比如說成立特務機構,建立完善的監督機制等等等等,不過歷史證明了再健全的制度也有局限性,再良好的願望也架不住一群敗類們的歪曲和踐踏。
所以如何讓自己的眼睛看的更清晰,就成了所有高位者們共同的研究目標,沒有人願意被別人欺騙,聰明人或者自認聰明的人更是如此。幸運的是阿卡多重生在了一個比較重視制度的國家,這個國家還擁有一些比較刻板守舊的人民。如果他在一個人治了千年的國度裡重生,那麽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有無休止的內鬥罷了。
但是即便是在這麽一個規定比較完善,而且人們比較守規矩的國家裡,阿卡多也發現依舊有人在想盡辦法挖帝國的牆角,想盡辦法在鑽法律的漏洞。所以他打算親自看看,用自己的眼睛親自去看清楚那些自己以前只能從報告上看到的東西,看看有沒有人真的陽奉陰違,看看有沒有人真的敢違逆他這個帝國的偉大元首。
“這是我第二次來鹿特丹。上一次來,我是作為剛剛佔領這裡的勝利者到的這裡,那時候硝煙還沒有散盡,這裡到處都還冒著黑色的濃煙。”阿卡多在搖晃的汽車裡,對坐在身邊的弗朗克?艾爾斯通納說道:“我的軍隊可以消滅任何拂逆我意志的敵人,卻無法乾掉那些帝國內部的混蛋蛀蟲。我希望這個帝國強盛不衰,而這些蛀蟲卻在往我的帝國身上捅刀子!”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如同您一般高瞻遠矚, 我的元首。”弗朗克?艾爾斯通納及時的跟上了一記馬屁,然後才開口繼續說道:“很多人擁有和他們的智商不匹配的財富,他們腦子裡裝的都是威士忌,所以沒有思考這種功能。”
“你是我一手扶植起來的新型商業試點,不要貪圖眼前的便宜,讓我失望!懂麽?”阿卡多看向窗外,突然開口說道:“把那些打制度擦邊球的做法都收起來,錢我保證你只會更多……但是如果你繼續這麽做下去,我會找更值得投資的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弗朗克?艾爾斯通納心中一驚,然後更加謙卑起來。他的心中早就已經作出了權衡,回去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荷蘭比利時還有法國境內的工廠制度,改成更符合帝國法律。想到這裡,他開口繼續說道:“我的元首,我明白該怎麽做了。”
“我上次來的時候,這裡到處都是硝煙,那個時候我看到了仇恨還有絕望。”阿卡多點了點頭,沒有再理會誠惶誠恐的弗朗克?艾爾斯通納,而是仿佛在自說自話一般:“這一次我來的時候,這裡還是到處硝煙,只不過仇恨的烽火,被壓抑在了平靜的背後。希望我下一次來的時候,這裡會改變一些,改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