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斯圖登特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阿卡多看了一眼自己滿是鮮血的手掌,這算是雙手沾滿了人民的鮮血麽?這算是惡貫滿盈麽?這算是要下地獄的罪惡麽?
靠在沙發上,阿卡多突然覺得自己很累。(首發)他閉上雙眼,心中有無數的想法翻湧著。
另一個時空裡,如果僅僅是靠希特勒一個人的忽悠,就可以把這個民族帶上萬劫不複的邪路上去麽?顯然是不可能的。希特勒只是引導和利用了這個民族自強不息的精神,利用了這個民族對於強大的渴望。
在沒有希特勒的年代裡,這個國家的軍人們就在尋找著反敗為勝的道路——他們偷偷『摸』『摸』發展機槍,建造大炮,隱藏潛艇,甚至在別的國家培訓飛行員。這些人不是納粹,不是極端民族主義者,他們僅僅是在為自己國家的強大殫精竭慮而已。
現在希特勒死了,帶著他的納粹黨離開了歷史的舞台,德國人民那極度的愛國熱情被阿卡多帶上了同樣的戰爭道路,但是這一次他們選擇的戰爭方式更“親民”一些——他們不再殘骸猶太人和其他民族,而只是有限度的掠奪一部分資源而已。
“安娜……我好累……”阿卡多把手背貼在眼睛上,靠在沙發上呢喃了一句,就這麽睡著了。這還是他兩天裡第一次合上眼睛睡覺,戰爭給他帶來的緊張感刺激了腎上腺素,讓他對著地圖徹夜發呆。
手掌上還有些鮮紅的顏『色』,衣衫上也還有一些暗紅『色』的乾涸痕跡,阿卡多就這麽在沙發上沉沉的睡去,似乎那些遙遠地方的戰爭終於塵埃落定了一般。
安娜就這麽安靜的坐在他的身邊,看著這個忙活了幾天累到睡著的男人,心裡有一絲難過,突然有一種沒有什麽可以幫上忙的無助感。
阿卡多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穿著男士襯衫還有馬褲馬靴的梅賽德斯剛剛下了飛機,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她在慕尼黑收拾了一堆爛攤子,讓那裡的輕工業重新走上了正軌,還視察了重工業,讓那裡的博福斯高『射』炮的產量增長了17%。
她把手指頭放在『性』感的紅唇上,對安娜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對安娜招了招手,就退出了房門。
她回過頭來,對跟著過來的管家笑著說道:“元首睡了,去取一張『毛』毯來,蓋在元首的身上。”
老管家點了點頭就轉身去找『毛』毯了,而這個時候安娜才走了出來,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阿卡多手上的血是怎麽回事?”梅賽德斯皺著眉頭問道。
“斯圖登特將軍從前線帶回來的陣亡士兵銘牌,元首很難過,就親自動手把上面的血跡擦拭乾淨了。”安娜把事情的經過從頭講了一遍。
梅賽德斯聽後點了點頭,然後就沒在多問什麽。過了一會,她才回過神來:“他做的對。”
“辛苦了,安娜。”梅賽德斯顯然這些天也沒怎麽休息,眼裡滿是疲憊。她緩步走到走廊的盡頭,對著那扇大落地窗伸了一個懶腰說道。
“您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安娜低頭說道,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梅賽德斯能這麽說讓她非常開心。
梅賽德斯輕輕用手撥弄了一下頭髮,一頭美麗的長發就顫動起來,身上那件雪白『色』的襯衣讓她顯得非常有曲線美。作為元首夫人,她的裝束足以引領風『潮』,想必過幾天之後,這種類似女扮男裝的穿法就會風靡整個德國。她那美麗的臉龐上,一雙『迷』人的大眼睛看著安娜,豔氣『逼』人。
梅賽德斯的美麗是一個矛盾的整體。你總是沒辦法用一個單一的字眼來形容她。你說她有權傾一時的高貴,她有的時候卻美麗到嫵媚。而如果你說她嫵媚,有的時候她又有那種類似成功男人的統禦之力。可要是你說她是那種女強人,她又能夠散發出成熟女人特有的風情。
梅賽德斯,或者說女人,原本就是善變的。不僅僅是心,還有臉。她們每一次的舉手投足,每一次的笑容或者話語,都能夠揮發出不同的氣質出來。想要約束和固定,那是很愚蠢的行為。
“我知道你很不容易。”梅賽德斯看著窗外的景『色』突然開口說道:“我明白,元首能和我永遠在一起,是我的幸運……你們,都是很優秀的女人,我明白。”
她的聲音很好聽,能在裡面聽出猶豫斟酌的意味,這是梅賽德斯,這是那個在數百億資產的德國工業巨子們面前都談笑風生的梅賽德斯。僅僅這一個小細節,就讓一旁的安娜在心裡歎息不已。
這個世界上,能夠有幸站在梅賽德斯身邊的人極少極少。能有幸讓她如此斟酌說話的人就更少了,那簡直是風『毛』麟角她如此放低姿態,是為了那個男人,是為了那個值得她如此的男人!
在屋子裡的時候,安娜是靠在阿卡多的肩膀上的,梅賽德斯也看到了這個畫面,安娜原本以為現在她們之間會有一場惡戰,但是,現在看來,梅賽德斯應該是不會妒火中燒燃起戰火了。是啊,戰爭已經夠多了,不是麽?
還真是一出精彩的三國演義啊:軍方背景雄厚的安娜;精明能乾的宣傳部長芬妮;商業財閥的靠山梅賽德斯。如果她們真的撕破了臉皮,真夠阿卡多鬱悶一陣子的。
芬妮還沒有來呢,這裡已經讓安娜覺得壓抑死了,梅賽德斯那種正宮娘娘的氣質瞬間就讓安娜覺得應該退避三舍。那種發自肺腑的懼怕感,若不是梅賽德斯努力拿出一副和藹的表情,她都想要調頭逃跑了。
“我和你說過,阿卡多如此優秀,有你們喜歡他,我覺得再正常不過。他也不是一個女人可以照顧得過來的男人,所以我並沒有要為難你的意思。”梅賽德斯歎了一口氣,對於她來說,替自己的丈夫安慰別的女人是一個新鮮又富有挑戰的工作,她的心裡卻是不怎麽舒服,可是卻沒有想象中那樣難受。
“石堡的房間我已經安排好了……”安娜小聲說道。“如果你沒帶換洗衣服的話,這裡也讓人準備了一些。”
“聽說我們攻入荷蘭了?阿卡多最近很不好,是不是太累了?”聽出了安娜想要岔開話題,梅賽德斯也不多說什麽,於是開口問道。
安娜錯愕了一瞬間,然後一臉無奈著回答:“他最近休息的很不好,整夜不休息。”
梅賽德斯點了點頭:“也是辛苦你了。幫我給總理奧古斯打個電話,請他接手一些國內事務,如果可行的話,波蘭的爛攤子也接手過去吧。”
“奧古斯總理是這麽安排的,可是元首他總是不放心,還要親自過目檢查一遍。”安娜無奈的說道:“他對民族主義還有種族主義非常敏感,努力壓製著這些問題的苗頭。”
“我聽說了,他是個有遠見的偉大領袖。”梅賽德斯想了想說道:“這才是長久的統治手段,如果過於激烈,芬妮那邊拚了命樹立起來的正義之戰這面大旗,就不複存在了。”
“慕尼黑那邊還順利麽?元首似乎很在意那邊的問題。”安娜開口問道。
“解決了,也由不得他關心,那邊出了兩個大老鼠,幸虧有柏林調去的武裝黨衛軍的配合,不然還真拿那些沆瀣一氣的蛀蟲沒什麽辦法。”梅賽德斯聳了聳肩回答道。
“也難為你為了元首上下奔波了。”安娜點頭讚同道。
“他現在夠忙的了,我們就不要給他添『亂』了。”梅賽德看了一眼忐忑的安娜,笑著抓過了她的手說道:“今天晚上就別叫醒阿卡多了,我們兩個好好聊一聊,明天早晨,我們一起吃早餐……算是,正式給阿卡多一個驚喜吧。”
當阿卡多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他發現自己身上蓋著毯子,手上的血跡早就幹了,凝在皮膚上有些難受。他晃了晃腦袋,站起了身子。
這時候他才發現梅賽德斯正坐在他的辦公桌上,甜甜的看著他不說話。阿卡多尷尬的笑了笑:“回來了?”
“回來了。 ”梅賽德斯點了點頭回答。
“我去洗個手,換一件衣服,這就回來。”阿卡多不好意思的示意了一下自己手掌上的血汙,然後就趕忙走出了房間。
等他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的時候,管家正在給坐在桌子邊的安娜倒牛『奶』,梅賽德斯自己在用刀叉劃一個煎蛋。她們兩個人有說有笑,顯然經過一晚上的親密接觸,彼此都已經比較熟悉了。阿卡多難以置信的走到桌子邊,看著兩個人發呆。
“早上好!阿卡多。”兩個美女甜甜的笑著,一起對阿卡多打招呼。
阿卡多一愣,然後跟著揚起了嘴角。他知道這是心愛著他的女人們給他的安慰,除了感謝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謝謝……今天,天氣真好不是麽?”阿卡多笑著坐下來,和自己的女人一起吃豐盛的早餐。
石堡的窗外,雖然依舊寒冷,雪卻已經開始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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