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飛過藍天,飛過白雲,飛過荷蘭與德國的邊境線,最終降落在了德國西線總指揮部旁邊的一個野戰機場上。【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這裡和熱鬧的瓦爾哈文機場不同,顯得蕭殺冷清。
機場兩側站崗的衛兵清一『色』是黑『色』製服的武裝黨衛軍國內護衛部隊,他們全都端著mp-44突擊步槍,鋼盔上塗著醒目的ss閃電標識。
“元首阿卡多?魯道夫萬歲!”隨著敬禮,為首的黨衛軍軍官對著剛下飛機的斯圖登特將軍立正敬禮。他的聲音剛落,所有的黨衛軍士兵都立正挺胸,後腳跟磕碰在一起的聲音整齊響亮。他們的氣質和上過戰場的傘兵太不一樣,這讓斯圖登特覺得很不舒服。
“元首萬歲。”斯圖登特整理了一下軍帽,走下了飛機的懸梯,立正回禮。然後他指了指前面,開口命令道:“我要去石堡的帝國最高統帥部,帶路。”
那名黨衛軍軍官立刻點頭:“汽車已經為您準備好了!將軍!請您這邊請。”
他說完話才看見一名斯圖登特的副官拎著一麻袋東西跟著走在斯圖登特的後面,皺了一下眉頭問道:“長官?這是什麽?根據安全規定,任何不明物體都不得接近最高統帥部。”
“你可以檢查,如果你不嫌惡心的話。”斯圖登特一擺手示意黨衛軍的軍官隨意翻看:“是前線陣亡士兵的銘牌。我受人所托帶給元首過目。”
“我的上帝啊……”黨衛軍的軍官打開了口袋看了一眼,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裡面是士兵的銘牌,上面大多數都滿是血跡,有的已經因為乾涸的血跡黏在了一起。
“沒什麽問題了?沒有就上車!前面帶路。”斯圖登特一邊說一邊鑽進了汽車。他的副官合上了口袋,跟著上了汽車。黨衛軍的軍官似乎還想說點什麽,結果最後咽了兩口唾沫,還是沒敢開口,悻悻的上了前面的汽車,帶著車隊趕往帝國最高統帥部所在地石堡。
因為距離並不遙遠,很快車隊就來到了石堡的大門前,經過了一番詳細的檢查之後,門衛打開了路障,放斯圖登特的汽車進入了石堡。
“非常歡迎你,我的傘兵指揮官。”阿卡多已經兩天沒有合眼了,他的面前掛著一幅巨大的地圖,上面描繪出了b集團軍在荷蘭的攻擊方向。此時此刻,鹿特丹已經成為了德軍的囊中之物,凱特爾指揮的b集團軍已經在荷蘭西南部撞上了英國遠征軍精銳,還有法國的主力部隊。
“元首萬歲!”斯圖登特走進房門,馬上伸出自己的右手立正敬禮,做了一個最標準的德意志禮:“永遠忠於您的中將斯圖登特向您致敬。”
阿卡多一邊歡迎斯圖登特的到來,一邊虛弱的揮了一下手臂,看起來阿卡多的精神狀態很不好,他像個極度需要休息的精神病患者。阿卡多走到酒櫃旁邊,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來問道:“要喝酒麽?我的將軍。”
“打擾您非常抱歉,可是這一次傘兵在前線打的非常艱苦。我不得不面見您,對傘兵的未來使用向您再一次確認。”斯圖登特輕聲說道:“另外,我受部下的囑托,希望您可以看一看我們偉大的傘兵將士。”
“斯圖登特。作戰就一定會有犧牲,這是一個永恆不變的道理。”阿卡多歎了一口氣說道:“可是世界大戰已經爆發,英國人和法國人結盟企圖壓迫我們屈服,而美國人在一邊虎視眈眈……我需要帝國的軍人奮戰到底,為帝國贏得勝利。”
“我的元首,一旦我們擴大戰爭,傘兵就會再次被投送到戰場之上,我們已經付出了慘重的傷亡,如果再次作戰,傘兵部隊將會不複存在。”斯圖登特努力的勸說道:“我建議削減傘兵的使用規模,建立輪換機制。在國內組建4個傘兵師,每次使用其中的一個師作戰……”
“斯圖登特!你的思想落伍了。”阿卡多坐在沙發上,擺了擺手說道:“我的意見是,德國將部署15個傘兵師,努力達到一次可以空降5個師的運輸機規模。”
“我的元首……”斯圖登特怔了一下,然後組織了一下語言才又勸說道:“15個師的規模太大了,現在的傘兵作為軍官骨乾似乎都成問題。”
“這問題是你需要考慮的!一個月之內給我一個擴建計劃!全面分析和安排。”阿卡多說完這句,就對著門口大聲的叫道:“安娜!幫我洗個冷『毛』巾。”
“傘兵是快速推進的開路先鋒,是我們的殺手鐧之一。損失巨大是必然的,可是我相信我的士兵能夠為祖國完成他們的任務。”阿卡多看了一眼斯圖登特說道。
“我們不遠萬裡來到這裡,在火海中掙扎,在子彈下生存,不是為了報仇雪恨,不是為了開疆拓土,也不是為了什麽元首。”斯圖登特歎了一口氣說道:“他告訴我說,他們只是奉命來這裡,然後拚命的活下去而已。”
阿卡多一愣,他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他能聽出這種語氣,也能想到那人說話時候的樣子,那個人現在正在衝鋒陷陣,為了活下去而不停的殺戮。
“他說的很好!我需要這樣的人活下去!你也要活下去!每一個人都要盡可能的活下去。”阿卡多笑了,然後站起身接過走進門口的安娜遞過來的『毛』巾,擦了一把臉。
“你的部下托你帶給我的東西呢?不是一顆炸彈吧?”阿卡多冷敷了一下,感覺清爽了一些。他沒有繼續斯圖登特有關未來組建使用傘兵的問題,而是笑著問道。
斯圖登特走到門口,把放在那裡的麻袋拎進了阿卡多的辦公室,一邊放下一邊說道:“我的元首,我的手下對我說,他們出生入死為了元首作戰到了最後一刻,可是卻有很多人都沒有能夠看一眼自己發誓效忠的元首……”
“我明白了……”阿卡多打斷了斯圖登特的話,俯下身子自己親手打開了口袋。
“我的上帝啊!……”和第一眼看見口袋裡東西的反應一樣,阿卡多身後的安娜捂著嘴驚聲尖叫了一句。
阿卡多卻顯得沒那麽驚訝,他只是打開袋子,默默地看著裡面的東西,消瘦的臉龐看不出什麽悲喜。是的,看不出什麽悲喜。他只是那麽默默地看著,眼睛一動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阿卡多伸出了自己的手,抓起了一個滿是血跡的士兵銘牌。拿起來用自己手裡的濕『毛』巾擦拭,動作有些笨拙,不過卻顯得無比虔誠。
“我的元首……您……”斯圖登特被阿卡多的動作驚呆了,彎下腰來似乎要阻止阿卡多用自己的『毛』巾擦拭血跡。
阿卡多伸出手來打斷了斯圖登特的動作:“我的將軍,這都是我的士兵……至少,讓我為他們做點什麽。”
安娜捂著嘴流著淚快步走出了辦公室,很快又哭著跑了回來,她的手裡也拿了一條浸濕了的『毛』巾,蹲在阿卡多身邊幫阿卡多擦拭起來。
屋子裡安靜極了,時不時能聽見安娜輕聲的抽泣。斯圖登特站在那裡,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他突然覺得能為這麽一個人去戰鬥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能為這麽一個國家去死也是一種安慰。
就這麽擦拭,一條白『色』帶黃邊的『毛』巾上滿是血跡,阿卡多的手掌也已經被鮮血染紅,可是他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只是這麽默默地擦拭,一個接著一個,擦拭好十個,一百個,五百個……
晚飯的時候,阿卡多終於把麻袋裡最後一個士兵的身份銘牌擦拭乾淨了。他把『毛』巾放在腳邊,滿是血汙的雙手在胸前抹了抹,直到手掌略微乾淨了一些,才雙手捧著這些銘牌,把它們放回到了那個麻袋裡。
“也許你是對的。”阿卡多站起身來, 搖晃了一下,被安娜手疾的一手扶住。他找回了平衡,示意安娜放開,然後看向了斯圖登特:“也許你是對的,這些士兵因為我的命令而失去了生命。”
阿卡多一邊說一邊歎了一口氣:“可是這是一場戰爭,它拉開了序幕,就不會停下。我能怎麽做?等著被英國還有法國擊敗?還是奮起反抗,去爭取勝利?”
“只有勝利!才能讓死去的人死的有意義!只有勝利!才能讓活著的人繼續活下去!”阿卡多走到地圖前,指著荷蘭說道:“如果我們失敗了,那麽他們才是真的白死了,不是麽?那些為了拿回但澤走廊犧牲的德*人白死了,那些為了奪回阿爾薩斯還有洛林的德*人白死了——這樣,你甘心麽?”
斯圖登特搖了搖頭:“我明白了,我的元首。我們要千方百計的贏得勝利!用勝利去祭奠那些忠誠的士兵!”
“將這些銘牌給所有帝國最高統帥部的將領參謀們看看。”阿卡多拍了拍斯圖登特的肩膀:“讓他們看看前線士兵們的忠誠!讓他們想想,想想怎麽才能讓這些忠誠的士兵少犧牲一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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