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唐家,便聽見疏影的哭聲,懷瑾心裡一驚,再也按捺不住,衝進了房間,琇瑩臉色蒼白,眼角一滴清淚慢慢滑下,卻像是一個利刃割裂了懷瑾的心,疏影正握著琇瑩的手,哭叫著:“小姐!撐下去,撐下去,姑爺馬上就回來了!馬上就回來了!小姐。。小姐!!”
琇瑩想說些什麽,但是太過微弱,懷瑾聽不清,只看見她的嘴唇動了動,早已沒了光芒的眼睛慢慢合上,懷瑾衝了過去,抱緊了琇瑩,懇求的說道:“求你了,求你了,是我的錯,我知道很難受,但是你不可以離開我,你不可以離開我。”
琇瑩卻已經睡著了,寒毒的症狀也顯示出來,她的身子不停的顫抖,嘴唇發青,不論懷瑾怎麽溫暖她都是無用,琇青看見了,有些絕望,他扯住懷瑾,吼道:“為什麽!為什麽她會中毒!我問過,‘醉夢’是必須長期下的,為什麽你沒有保護好她!”
瓷妃聽到後,突然明白了許多,她癱軟在地,有些不敢置信,最近,為了讓太后掉以輕心,她給監視的暗線都下了命令,這段時間,隻留意,但是不稟告,除非是他們要做出最後一步了。。。結果,沒有接到琇瑩中毒的消息。她喃喃的說著:“為什麽我。。”
水岸之突然衝進來,他帶著一絲興奮說道:“師傅回了我消息了,他說他的義女已經帶著研製出的解藥過來了!”
懷瑾有些怔住,他期盼的問道:“還趕得及嗎?”
水岸之忙不迭的點頭,說道:“只要我用針灸壓製毒性,一定趕得到!”
懷瑾突然臉色一冷,厲聲問道:“為什麽先前不用針灸壓製毒性!”
水岸之一愣,隨即帶著濃濃的悲哀,說著:“果然,你還是注意到了。。。因為壓製毒性,毒性會集中在某個地方,可能會導致殘疾。。而且那個時候解藥還沒有好,就算壓製了也沒有用,只會更加痛苦。。”
安琇青和瓷妃意識到,安琇瑩就算治好了也會殘疾,突然有些絕望,懷瑾卻是輕柔的放下琇瑩,說道:“琇瑩,聽到了嗎?你會好起來的,一定要堅持住啊。”
琇瑩的睫毛顫了顫,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這些,對懷瑾作出的回應。
當晚,老管家傳話說,布日王子和酈國的捧玉公主來訪。懷瑾疑惑,琇青也是不解的說道:“若是布日王子,倒還情有可原,可是捧玉公主又是為何?”
瓷妃摩挲著杯口,雙眼無波,似乎對於捧玉公主的到來早就料到,瓷妃突然說道:“懷瑾,奉勸一句,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信捧玉公主的話。”
懷瑾和琇青都是不明就裡,但是懷瑾沉默片刻,還是開口說道:“謝瓷妃娘娘提點。”
這時,布日王子和捧玉公主便走了進來,懷瑾躬身向兩個異國皇族,算是行了大禮,布日本就是豪爽的性子,而且懷瑾的做法也算是足夠禮貌了,布日王子直接拉過懷瑾,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兄弟,挺住,我相信,琇瑩妹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懷瑾一直對布日王子算是半熟不熟,隔著一層利益關系,懷瑾總是用的不熱切不疏離的態度,但是今日,布日王子真心的鼓勵讓懷瑾放進了心裡。一旁的捧玉公主,盈盈福身,嬌柔的附和著:“唐公子遭此不幸之事,還能不損風度,實在讓本宮佩服。”
懷瑾目光一沉,沒有耐心再保持笑容,跟‘有心’之人虛與委蛇,他冷下臉龐,略帶譏笑的說著:“捧玉公主實在謬讚了,內子不過生病昏迷,還算不得不幸之事如此嚴重。”
捧玉公主外露的柳葉眼略帶驚訝的睜大,她沉默下來,氣氛越來越僵硬,這時,水岸之突然疲累的走進來,但是眉目間還是帶著一絲輕松,懷瑾一喜,過去問道:“如何?”
水岸之點點頭,說道:“放心吧,時間足夠了。師傅的義女在等一天就能到了。”
懷瑾終於可以放松一些了,他緊抿的唇松開,掛上一絲淺淺的微笑,眸中也帶著期待,琇青也是松了一口氣,布日雖不明白狀況,但是看情況,應該是好轉了,他見琇青激動卻憋著的樣子,錘了錘他的肩膀,說道:“放松些,高興就笑出來吧。”
琇青知道,拖延時間帶來的是殘疾,隻覺五味雜陳,見布日如此陽光的鼓勵著自己,也是感激的一笑。幾位漢子都沒有注意到捧玉公主的美目裡那複雜又恐怖的幽光。
只有一旁坐著的瓷妃注意到了,瓷妃放開手邊的杯子,站起身說道:“捧玉公主不知為何突然來了唐府,該不會只是為了說這麽一句話吧。”
捧玉公主看著座上的瓷妃,輕笑幾聲,說道:“瓷妃真是幽默,本宮來此不過順便,因為實在好奇唐家家主的風采,但是在宴會上,又不便談話。。”說著說著,她眸光微移,含著秋波兒,傾慕的看向身邊的氣場緩和了一些的懷瑾,懷瑾感受著這目光,隻覺得無比的惡心,他收回了微笑,又彎彎嘴角,抿住嘴唇,隨即說道:“捧玉公主高看草民了,草民不過一介粗鄙商人,哪比得上身邊的琇青公子和布日王子厲害。”
捧玉公主仿似沒聽出懷瑾話語中的拒絕之意,一門心思的說著:“懷瑾你實在謙虛,你溫文爾雅,哪裡有半分粗鄙?”
懷瑾淡淡一掃,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然後冷淡的說道:“公主還是不要稱呼的如此親密是好,恕在下失陪了。”
捧玉公主的雙目裡籠上煙霧,看起來格外的惹人憐愛,但是在場的其他幾人。。水岸之埋頭想著有沒有辦法,讓琇瑩既能夠壓製毒性,又能避免殘疾,如此想著,便走了。安琇青和布日王子已經聊了起來,似乎十分融洽,安琇青正說著:“布日王子,我先去看看琇瑩的狀況,改日再聊。”
布日王子拱拳,說著:“那我就先離去了,改日再聊,一定要再約啊!”
說罷,又向瓷妃拱拱拳,提步就走了。瓷妃略帶嘲諷的掃了捧玉公主一眼,然後說道:“公主,請體諒如今府中事宜頗多,恕不能親自接待,若公主想留下喝杯茶再走,也行,若是不想,便自行離去吧。”
捧玉公主垂下眼簾,看不清眼中的情緒,說著:“如此,便不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