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前面剛剛進門的那男生周圍,來了幾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後居然跟著的是七八個穿著迷彩服的。
穿著迷彩服,不是患者嗎?
“是患者。”高冷下了判斷,白大褂身後的七八個年輕人約莫十七八歲,都剃著平頭,不是患者是誰?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都給勞資滾開!滾開!”被捆綁的少年一看到白大褂就開始瘋狂地踢打了起來,可見他進這種機構進很多次了。
“塞上。”一個中年男人,身穿白大褂,頭髮有些微微發白,可臉上看著卻才四十出頭的模樣,帶著一個厚厚眼鏡。
“是,張教授。”站在這中年男人旁邊的白色大褂姑娘揮了揮手,那七八個穿著迷彩服的患者一擁而上,配合著押送男生過來的親戚們,一下就將這男生身上的繩子扯了下來,外套也扒了下來,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
這七八個患者顯然很有經驗,兩人捉手兩人捉腳,還有幾個配合,井然有序。
張教授,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網癮界著名教授,張教授了。
“走吧。”簡單著,大闊步走到了門口,這扇看似普通的鐵大門門高四米,要想從這裡爬出去,是絕不可能,見單和那個網癮少女進來,立刻有護士走了過來。
“雲單,我是他哥,過來看看。”高冷道。
“這什麽地方啊?”簡單的腿抖啊抖的,驚恐地看著被架著進去的那個男生:“你不會是要把我送這來吧?”
“了就是看看,你要是不喜歡,我們就不來這家,看看去,看看我給你買你要的蘋果電腦。”高冷連忙哄到,朝著那護士使了個眼色,護士連忙接話道:“是過來參觀參觀吧?請。”
簡單與高冷對視一眼,一個被騙過來的患者,一個無奈的哥哥,完美的配合、完美的演技。
進了大門,一進院子,這是一個非常普通的院子,就和一般醫院的院子沒什麽兩樣,不同的是高牆聳立,而映入眼簾的是一棟三◆◆◆◆,m.+◎m層樓。
很普通很普通的三層樓。
“請換衣服。”護士指了指樓旁邊的一扇門,門裡已經有聲音嘈雜,可見剛剛那少年的親戚在裡面換衣服,正要進去,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換好了衣服,而他其他幾個親戚則沒換衣服,走了出來。
“行了,那我們走了,你好好的啊。”幾人告別。
“去吧,人都在這裡了,跑不了了,辛苦了,一路上被這瓜娃子累一個晚上,折騰毀了。”揮手告別穿著迷彩服的,想必是少年的父親,只見他約莫五十歲,可看上去卻像一個六十歲的老漢,背微微馱著,臉上雖對親戚們愧疚地笑著,可這笑容卻擋不住眼裡的悲涼和緊張。
時不時往樓上往了往。
“王治,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勞資要殺了你!”
“王狗!你他媽的也配當我爸!等勞資出去了,勞資第一個剮了你!”
“你們這是綁架!綁架!脅迫!脅迫!放開我!放開勞資!”
樓上,傳來了他兒子撕心裂肺的抗議聲,兒子口中要千刀萬剮的王治,就是眼前這個一臉悲涼的父親。
“王先生,上去吧,要簽一些資料的。”護士似乎對這些見慣不慣,淡淡地笑著提醒到,再一手將門推開:“二位家長,請換一下衣服。”
話間,又是七八個穿著迷彩服的那幾個患者走了過來:“叔叔好,叔叔辛苦了。”
幾人十分禮貌地打招呼,客氣又熱情,讓高冷都覺得是不是搞錯了,他們是患者嗎?送進來接受治療的聽都是一些重度網癮患者,哦不,重度精神依賴患者,這幾個人看上去怎麽這麽聽話呢?
如果不是他們客氣地臉上,那雙警惕的眸子時不時地掃在簡單身上的話,高冷幾乎要以為自己的判斷發生了錯誤。
他們,怕簡單跑。
普通的換衣服的門,普通的迷彩服,一切都換好後,護士領著高冷、老吊、簡單往樓裡走去。剛到樓走道口,就發現這看似普通的樓,不簡單。
還沒上樓,還在一樓,就有一扇指紋門,護士按下指紋,門打開,門口居然還守著兩個中年人,身穿迷彩服,朝著護士了頭。
“新來的,可以進來。”護士道,這兩人才讓開了路。
沿著樓梯往上走,雪白的牆壁上貼了許多全家福,一幅幅都笑魘如花,有的是父母站在後面,孩子站在前面,有的只有媽媽,而孩子攬著媽媽。
如果不是知道這是一家網癮機構,幾乎會以為這是溫馨的家庭會,就如同走入家庭中,牆壁上掛著的全家福一般。約莫幾百張全家福,密密麻麻,洋溢著幸福。
“勞資不去!勞資不去!放開我!放開我!”此時此刻,樓上傳來了那男生的吼叫。
“注意安全注意安全!”張教授的聲音傳了過來,伴隨著人掙扎又反被壓製的聲音。
護士轉過頭看了簡單一眼,單滿臉都是驚恐,緊緊地靠在高冷的身後,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
到了二樓,又是一扇指紋門,刷開指紋門,門口又是兩個穿著迷彩服的家長再一次審核,才讓高冷、老吊和簡單進來。一進去,高冷快速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如我們在普通醫院裡看到的一般,長長的白色走廊,一個住院登記吧台,一間間病房,只是病房都安排在東邊,門在西邊,看不到病房裡頭是否另有玄機。
而與普通醫院不同的是,在房內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身穿迷彩服,見高冷他們進來,有的禮貌地笑笑,有的則很習以為常地走了過去,各忙各的。
西邊的最當頭,幾個人駕著那掙扎的少年往一間房子走了過去。
高冷緊跟著也往那邊走了過去。
“對不起,叔叔,那邊不可以去的。”立刻,幾個穿著迷彩服的患者走了過來,擋住了高冷的去處,笑著、客氣地道。
“姓王的!勞資不認你這個爹!勞資要殺了你!”那口口聲聲要殺了自己父親的少年, 被人駕進了房間,門,關了。
嗚嗚嗚,突然,這個剛剛送自己兒子進來的王治,這個看上去六七十了,而實際只有四五十歲的漢子,捂住臉哭了起來。
“王叔,您放心,他很快就會回歸正軌的,長痛不如短痛。”一個護士走了過來,寬慰道,遞過紙:“請簽了這次電擊治療的同意書,這是精神病患者,也就是重度依賴患者治療同意書,兩份。”
“謝謝。”王治很快擦掉眼淚:“早就知道你們機構治愈率高,我簽。”
字剛剛簽下,沒兩分鍾,房內傳來了一聲尖叫聲,淒厲、憤怒。
尖叫聲持續幾秒後,透著哭聲嗚咽了起來:“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不要了不要了!我接受治療,我接受!”少年的憤怒嘶吼消失了,變成了求饒的哭喊。
(這是婧親身經歷的案子,會盡量還原,但會稍作藝術加工,改變地址、人物、機構,以防被和諧。請大家一起和我體驗臥底,真實的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