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走嗎?”我抱住他濕透的身體問。
他點點頭,我扶住他一點一點挪到屋內的椅子旁,他徹底癱坐在椅子上,我立刻蹲下,掀開他衣擺時正看見有一條東西在他大腿根部蠕動,濕透的綢褲緊緊貼服在他的腿部,清晰映出那是一條小蛇。
他伸手想去抓,我立刻扣住他的手:“別動!”
他眸光收緊看我。
我認真看他:“現在它的位置很不好,如果你驚擾它,它咬了你!”我不由收住話音,臉登時紅了起來,尷尬地移開目光,“那裡怎麽辦……”
他的手猛地從我手中抽回,也是尷尬地側開臉,濕透的劉海貼在他的臉上,很好地遮蓋他臉上浮起的微紅。
“你現在只有別動。我去拿剪刀來。”我輕輕起身。
“恩。”他低落臉龐,僵直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我取來剪刀,小心地從他的褲腿一點一點往上剪,燈光搖曳,外面雨停,只剩下滴滴答答水滴的聲音。
他一直側開臉,像是屏住呼吸,寧靜的房內是我的剪刀一點,一點剪開他褲腿的聲音,這細細小小的聲音卻是蓋過了外面的水滴聲,不知為何,讓人感覺屋子裡的空氣越來越稀薄,而且,漸漸升溫。
終於,剪到了他的腿根,他的褲腿徹底散開,露出他一整條修長的大腿,白皙修挺的腿上時不時可見已經愈合的牙印,一條小蛇因為褲腿散開而從他的腿上滑落,“啪”掉落在地迅速離開,我也在他的小腿處看到了一個小小的牙印。
“呼……”他長長舒出一口氣,依然側開臉沒有看我。
我檢查了一下傷口:“傷口倒是不深。老規矩,吃顆解藥吧。”
我起身取來解藥,他低著臉從我手中接過,指尖相觸,感覺到他手指的冰涼。我看看他濕透的衣衫:“你也把衣服脫了吧,反正褲子也破了,我去取熱水。”
他依然垂臉不言。只是點了點頭。
我轉身離開小屋。也偷偷長長吐出一口氣,呼……原來是病人倒放得開手腳,現在成了朋友反而氣氛怪怪的。不知為何,多出那麽多的尷尬來。
忽然之間,變得有些心不在焉,取水時也險些燙到自己。
從廚房提熱水轉回前屋時。聽到了嬌柔而虛弱的聲音:“公子……我好冷……”
我一挑眉,情況不對啊。
我站在院中。看到前屋已經沒有殷刹的身影,只看見他脫下的濕透的衣衫。
“公子……”
我往左看,病房裡燈滅了,什麽都看不見。
我挑挑眉。我刑妹這裡可不是你們相互取暖的地方!
莫名生出一股無名火,立刻放下水桶,我不準任何人在我小屋裡做那種事!
好你個殷刹。被蛇咬了還不老實!早知道剛才就不救你,讓那條蛇把你咬成太監!
“怦!”房內傳來奇奇怪怪的聲音。我馬上提裙衝入前屋,正準備殺進去的時候,門簾忽然掀開,殷刹隻穿青色中衣地從裡面冷著臉出來。
“怦。”就這樣,我直接撞上了他結實的胸膛,武將的胸膛硬如磐石,我的鼻子正好撞在他結實的肌肉上,登時痛地我眼前一陣暈眩,雙手捂住鼻子痛呼:“啊……嘶……”痛死我了,感覺鼻梁骨都像是要斷了。
“刑姑娘!”他匆匆扶住我的身體,我眼前直冒金星,陣陣發黑,痛地淚流,我的雙手裡漸漸感到了濕熱。
“刑姑娘!”忽然,身體被人急急抱起,隨即輕輕放落在屋內的躺椅上,讓我躺落,眼前金星漸漸消散,我的視野漸漸清晰,但鼻子依然痛地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的感覺,我緩緩拿開雙手,只見雙手上,赫然是血!
啊~~~~死殷刹!你沒事把胸肌練那麽硬幹什麽?!
“刑姑娘!對不起!”正想著,殷刹擔心的臉已經出現在我面前,手上是小小的紗布,他朝我俯下身,青色絲綢的中衣似是被人拉扯過,有些松散,在他俯身時也隨即垂落,露出裡面*的胸膛。
看到他胸膛的同時,也看到了上面淡淡的疤痕,我不由一時失神,心中浮起絲絲的心疼和揪痛。
他輕輕地把卷成小卷的紗布塞入我的鼻中,小心的神態格外認真,輕柔的動作像是生怕稍一用力會把我的鼻子碰碎。
他輕輕給我止血後,一手撐於在我臉龐的靠枕上,一手撐在躺椅的扶手,怯怯地注視我的臉:“還在痛嗎?”
格外柔和的聲音讓我一時發愣,眼前這個男人,還是我認識的殷刹嗎?他總是冷淡冰寒的目光裡此刻只有心疼與憐惜,像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受了傷。
我的鼻子還在痛,這種難以言喻的酸痛讓我幾乎不敢呼吸,生怕又扯痛了鼻子的痛,或是把鼻子給徹底弄斷。
我伸手輕輕地,輕輕地捂住鼻子,酸痛讓我的眼淚又不自主地流了出來。他的黑眸裡立時浮出更深的疼惜,雙眉也隨之而攏起,讓他平日沒有表情的臉忽然變得鮮活起來。
他伸手輕輕地, 拭去我眼角的眼淚,指尖上還帶著我的血。
“對不起……”又是他一聲深深自責的道歉。
見他如此內疚自責,我也無法再怪他,本就是我自己撞上去的,我瞥眸看看那間黑漆漆的病房,此刻卻靜地出奇:“剛才到底怎麽回事?”我一愣,因為我鼻子被紗布堵住,說話發嗡。
他也似因為我的話音愣了愣,忽然寒意再次布滿他的雙眸,直接撇開眸光冷冷盯視別處,身上浮起絲絲殺意:“那女孩不是正經女孩兒,等她醒了就讓她下山。”
我一愣,他那目光像是我不把那女孩兒下山他就會殺了她。
“阿嚏!”他忽然打了個噴嚏,我立刻摸上他的手臂,他一怔,身體微微僵硬,被我摸到的地方開始繃緊,他身上的衣服依然是濕的,而從那濕透的衣服下傳來的,是隱隱的熱意。
“你身上很熱啊!”在我說話時,他的胸膛開始大幅度起伏起來,側開臉越發不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