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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悲寺小千聖界裡的孤山有兩座。高峰上建著大悲寺。矮峰上的密林花叢間，建有一座雅致的館舍。兩座孤峰隔海相望，山腳下各有一處渡口，可乘渡船往來。

　雅舍應是柳湘芸進出小千聖界時，休息之地。

　這麽看來，她也不喜歡住在大悲咒梵音繞耳的大悲寺中。

　大悲寺並無主持也無佛陀僧彌。整個小千聖界內靈氣充裕，一塵不染。是個絕佳的修行之處。然而柳湘芸卻只是取水來釀酒……

　也是，到了她這個程度，生活就是修行。每日迎來送往，都是磨練。佛門講究破而後立，立地成佛。入紅塵也是一種修行。

　這點來說，佛門和道門還是不同的。想那慈航靜齋，把一個個英雄豪傑小白臉坑到吐血，自己卻揮一揮衣袖，不沾染一片塵埃。尼瑪，小婊砸，保佑別被老子碰到……

　不然，哼(啪)！哼(啪)！哼(啪)！

　既然入紅塵也是一種修行，那柳湘芸和水母的私情也就可以理解了。密宗的樂空雙運(雙修)，也明確告知信徒‘欲在佛前’。先把**釋放出來，然後才能一心向佛。這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一個道理。也就是所謂的破而後立。

　木姬姥姥說柳湘芸是木魅。吳塵覺得也是不對的。木魅指老樹變成的妖魅，柳湘芸本是女鬼。機緣巧合佔據了神木，所以才成了木屬。這和由老樹成精還是不同的。更何況，那棵被她佔據的老樹，是渡人無數的神木。

　所以從本源上說，她不是妖精。

　只是現在再爭論這個就顯得沒有必要。因為她已經成了佛的人！佛和道。作為更高生命等級的一種‘存在’，已經超越了種族。所以無論修行者以前是何出身，只要成了佛。那就與先前再無半點瓜葛。成功洗白。

　嗯，有點和轉職類似。

　所以說。為什麽人世間有這麽多的人向往佛與道，其實都是在為自己找一個出路。而能夠提供一條出路的人，無論在何時何地，何種空間，都堪稱偉大。受人膜拜。

　從這點來說，吳塵對諸天神佛還是充滿敬仰的(諸天神佛:……)。

　這座擺放成盆景的小千聖界，之所以能夠自由進出，是因為小千界的主人。老板娘柳湘芸並未設下諸如‘不得進出’的禁製。且因被精神汙染，所以她設下的禁製也對吳塵沒有多大的約束。

　正所謂誅人誅心。

　佔了她的身子，更要佔了她的心。

　這就是下流和風流的本質區別。

　一連三天吳塵都借宿在忘憂酒家後院的小千聖界之內。這座小千聖界的時間流速也是7:1。和木姬姥姥的黑山蘭若寺，碧波仙子的碧波潭，施藥觀音的龍山寺，都一樣。不知是巧合，還是別有原因。

　滿打滿算21天，足夠吳塵將柳湘芸裡裡外外徹底洗點。

　一開始還要水母陰姬陪著才肯侍寢，跟著越放越開，最後都學會跟水母搶食了！

　也是。不然怎麽說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呢?這和酸鹼中和反應是一樣一樣的啊。

　於是乎先賢曾說，****於陰。陰根於陽，孤陰不生，獨陽不長，無陽則陰無以生，無陰則陽無以化。先賢又曾說，小擼怡情，大擼傷身，強擼灰飛煙滅。南無阿彌陀無量壽佛，施主三思而後擼啊！

　待從小千聖界中脫出。柳湘芸念動法訣，山水盆景漸漸縮小。底部托盤迅速上升，將境中海天團團包裹。縮成了一顆鎏金雙蜂團花紋鏤空薰球。

　簡稱薰球。

　薰球是一種古代的球形薰香器。

　分內外兩層，外層是鏤空的外殼，多為金屬質地。球內中心則安置著燃香的香盂。香盂呈半球形，由兩個持平環支起，通過盂身的軸與內外兩環的軸互相垂直並交於一點。在香盂本身重量的作用下，盂體始終保持水平狀態，無論薰球怎樣滾動，香火總不會傾灑。

　薰球的外殼皆有鏤空的花紋，既起裝飾作用又便於煙香逸散。花紋多以卷草、禽果為題材，柔枝勁蔓，簇結纏繞，布滿器表，瑞鳥嘉果穿插點綴其間，顯得玲瓏剔透，變化無窮。

　有些銀質薰球部分花紋還是使用了鎏金，更顯璀璨奪目。

　一般薰球的直徑在12厘米左右。然而柳湘芸這顆木化石薰香球只有乒乓球大小，可系在腰間，隨身攜帶。

　吳塵之所以急急忙從小千聖界裡脫出，皆因龍山寺那邊傳來了消息。

　如果小千界中時光的流速都是相同的話，龍山寺裡的傘仙晚香羅和偃仙瑪利亞，也已在魔鏡裡渡過了21天了。雖然不知道魔鏡是不是也自帶時間軸，但從它被帶入龍山寺內的那一刻起，魔鏡就被默認加載了龍山寺的小千界規則。

　等吳塵趕到觀音殿，瑪利亞和晚香羅已安然返回。可吳塵卻沒有見到本應該被拚合成整體的鏡子皇后。

　而且，瑪利亞的鋼鐵傀儡也不見了。

　“怎麽了?”吳塵急忙問道。

　“主人，我們都沒事。”瑪利亞急忙解釋道:“我們一直進行的很順利，也搜集了絕大部分鏡子皇后破碎的元神。可是卻無法將它們拚湊成一個整體……”因為怕時間拖久了，讓吳塵擔心，兩人這才決定先行返回。卻把鋼鐵傀儡留在了鏡中界，看管那些辛苦收攏來的元神碎片。

　“無法拚湊成整體?”這是吳塵始料未及的。

　按理說，精神體雖然破碎，但儲存的記憶中，卻擁有明顯的時間線。只要按照時間先後，將整個記憶拚湊起來，能靈體自然也就會跟著拚湊起來(請注意，這個階段，就相當於將碎玻璃簡單的拚在一起，卻不是一個整體)。當參與人格塑造的重要的‘記憶節點’成功恢復，破碎的人格也會跟著彌合。然後水到渠成，能靈體回爐重製(人格對能靈體的塑形作用，會在這裡顯現:好比將碎玻璃用膠水重新粘合成一塊完整的玻璃)，完成精神世界的複蘇(重啟)。

　這裡面有個關鍵:人格對能靈體的塑形，是個持續的過程。一開始可能只是勉強粘合。非常脆弱，一碰就碎。隨著時間的流逝，和人性的增強，人格會對能靈體持續不斷的修複，甚至能將裂縫徹底彌合。

　當然，完全修複如初，很難。

　而且，人性也是要生長的。人格也會跟著被撐大變形。而變形程度因人因時而異。

　人生若隻如初見，於是就成了一廂情願。

　所以，相見不如懷念。

　“你們想到辦法了嗎?”吳塵笑問。

　兩人下意識的對視，由晚香羅開口:“聽瑪利亞說，堡主曾用自己的神識拯救了她。所以……”

　吳塵理解了:“要我去。”

　“沒錯。”晚香羅點了點頭:“我們已經搜集了絕大部分的元神碎片，只要堡主大人把它們拚合起來，自然能將鏡子皇后喚醒。”

　晚香羅言下之意，她們已經完成了99%的收集工作，最後也是最重要的1%，需要吳塵親自出馬。

　“走吧?”吳塵兩手一攤。

　“好。”晚香羅和瑪利亞齊齊松了口氣。

　無需魔眼的照射，控繩那一頭的傀儡輕輕一拉，拽動時空漣漪，風箏似的將吳塵等人吸了進去。

　等吳塵再能視物，發現自己正置身在一片白霧的世界中。

　“小心，別走丟了。跟著控繩。”身後響起晚香羅的叮嚀。

　吳塵這才發現，在齊腰的半空，有一道深入濃霧的紅線。想必這就是偃神瑪利亞操控本命傀儡的控線。就不知這條控線是不是能無限拉長。如果能無限拉長的話，說明瑪利亞也已經領悟了精神實質化，可以源源不斷的把‘精神力擰成一股繩’。

　三人排成一列，在濃霧中默默的前行。

　濃霧不僅遮蔽了雙眼，還隔絕了剩下的五感。甚至連吳塵半神級的精神力都被束攏在距離身體一個手臂的距離之內。包裹著自己，組成了一個致密的精神球幕。

　“還有多久?”頂著莫大的精神壓力，吳塵忍不住問道。

　“快了。”瑪利亞輕輕點了點控繩，類似的波動很快從濃霧深處傳回。這應該是一種密碼。偃師通過這種辦法，與傀儡交流。

　又走了一段，一束勁光忽從霧中射來，為眾人照亮了前路。

　傀儡就在不遠處，三人加速奔了過去。

　“主人，碎片都在傀儡腹中。您準備好了就告訴我一聲。”瑪利亞十指翻飛，扯動一根根控繩，檢查完傀儡的狀態後，確定一切照舊，沒有問題。

　“好。”吳塵深吸一口氣，開始持續釋放精神力。

　時空越發粘稠。空氣似乎都開始蕩起水樣般的漣漪，晚香羅不禁露出一絲駭然之色。她顯然知道吳塵釋放的是純粹的精神力，沒有半分修煉來的元氣。

　而吳塵體內也絲毫沒有元氣的波動。

　“竟然到了這種程度……”晚香羅終於明白，為什麽宮中姐妹爭先恐後的投入他的懷中了。

　吳塵用精神力編織的大網將眾人團團圍住後，衝瑪利亞說道:“可以了。”

　“是！”瑪利亞立刻拉動控繩，操縱傀儡張嘴吐出一顆螢火蟲大小的白色光團。光團在空中飄來飄去，最後被黏在了網上。

　“再來。”吳塵又道。

　“是！”瑪利亞手指運動，傀儡又噴出一顆白色光團。

　“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