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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外頭、是鹽場出事了吧?”
猶豫再三,顧伽羅還是問出了這個讓她耿耿於懷的問題,“還有,白天你和天使出城,沒、沒有發生什麽異常吧?”
說到女兒們的時候,齊謹之臉上不自禁的掛上了一絲淺笑,但聽到顧伽羅提起這事兒,他的笑容淡了下來。
想了想,齊謹之還是將實情告訴了顧伽羅:“那個內侍張口便要去西南小山,我預計可能是錦衣衛察覺到了鹽場的存在,只是礙於四周守衛眾多,他們不便太過張揚,這才沒有親自探查,改由內侍出面。”
顧伽羅見齊謹之的臉色不太好,心中不禁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莫非鹽場那邊?”
聯想到白日莫名出現在府門外的百姓,顧伽羅似乎想到了什麽,急切的問道:“那些匠人真的出事了?”
有人煽動百姓鬧事是一回事,可若那些給他們夫妻做活的百姓真的出了意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顧伽羅不想有人出事,更不想齊謹之因此而受到牽連。
齊謹之面沉似水,顯然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不是個輕松的話題。但他還是體貼的給顧伽羅掖了掖被子,低聲說道:“為了防止鹽場被人動手腳,我便暗命齊大勇歹人趕過去查{看,我則領著內侍一行人去了小西山。齊大勇到了鹽場後發現……”
齊謹之將白天發生的事緩緩說了出來。
顧伽羅越聽臉色越差,聽到最後。竟有些後脊背發寒,“那背後之人竟有這般大的手筆,不到一日的功夫就悄無聲息的佔下了咱們的鹽場。還將上百的匠人弄了個憑空消失?”
最讓顧伽羅不能容忍的是,對方是在烏蒙的地頭上完成此事的。
這也就是說,齊謹之雖然在烏蒙獲得了極大的威信,但還沒有達到徹底控制的地步。
前腳鹽場被人‘顛覆’、栽贓,後腳府城門外便有一大群婦孺跑來喊冤……這般大的陣仗,卻硬是擺在了齊謹之和顧伽羅的眼皮子底下。
更可恨的是,顧伽羅還中招了。險些害得自己一屍三命。
“是呀,確實好大的手筆。”
齊謹之咬牙切齒的說道,“還手長的伸到了齊家——”
顧伽羅一怔。忽然‘啊’的一聲,臉上寫滿驚訝:“我想起來了,那兩個丫鬟很不對勁。莫非——”
目光落在齊謹之的臉上,顧伽羅一時也說不清自己是個什麽心情。
齊謹之點了下頭。然後馬上勸慰道:“說起來還是我大意了。後衙服侍的下人都是咱們精挑細選的,唯有那兩個丫鬟,唉,原以為母親清理了幾次後家裡會徹底‘乾淨’下來,不想還是混入了賤人。”
顧伽羅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語帶愧疚和自責的說道:“不,都是我的錯。許是這些日子過得太順遂了,我得意之下忘了形。竟連這種粗糙的把戲都沒有看出來,還傻乎乎的中了招。”
齊謹之蠕動了下嘴唇。正欲繼續勸說。
顧伽羅花不停的繼續自責著:“幸好大爺您及時趕回來了,幸好孩子們沒事,否則、否則我就真是該死了!”
齊謹之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一聲‘幸好’,如果他沒有隱瞞那件事,此時的阿羅定會又羞又悔又恨的想要立時死去吧?!
齊謹之不想顧伽羅糾纏這個問題,趕忙轉移話題,“那人在烏蒙擺下這麽大的陣仗,定然有幫手。阿羅,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那幾家人做的內應?”
烏蒙地處偏遠,齊家在西南經營幾十年,都沒能掌控這塊土地,就更不用說一個藏頭露尾的幕後黑手了。
顧伽羅聽了這話,注意力果然被轉移過來,皺眉想了想,點頭道:“有可能。那幾家礙於大爺的威勢,暫時屈服,但骨子裡對大爺未必信服——”
說著說著,顧伽羅猛地想起一事,忙道:“等等,我記得阿卓曾經說過,賀氏來烏蒙與我‘合作’的時候,還有兩三家豪族也悄悄與賀氏接洽。”
她話音一頓,用詢問的口吻跟齊謹之說:“大爺,你說有沒有可能那兩三家也跟著種了鶯粟子,結果卻被賀氏或者她背後的人以此為要挾,脅迫或者利誘他們轉而與賀氏他們一起陷害咱們?”
齊謹之雙眼一亮,讚許的目光看向顧伽羅:“阿羅,你這個猜測極有可能呢。對、對,這是個線索。我這就讓人重點去盤查那兩家人。”
說著,齊謹之直接起身,風風火火的出了上房,站在廊下喊道:“齊大勇,劉虎!”
響亮的聲音在靜寂的夜裡分外清晰,身處寢室的顧伽羅聽得清清楚楚,她不禁勾了勾唇,自己能幫上大爺的忙,真好!
輕輕舒了口氣,顧伽羅對紫薇道:“讓奶娘把孩子抱來給我瞧瞧。”
從孩子落地到現在,顧伽羅還沒能真正看上一眼,她心裡記掛得緊,雖然紫薇她們都說孩子很好,更有曲媽媽、馮媽媽親自照看,可她到底沒有親眼看到,就始終無法放下心來。
紫薇答應一聲便退了出去。
不多時,兩個乾淨利索、體型微胖的年輕婦人走了進來,她們每人手裡抱著個繈褓。
大紅泥金的繈褓裡,兩個紅紅皺皺的小娃兒正睡得香甜。
“奴婢金氏,見過大奶奶!”抱著幸幸的婦人恭敬的屈膝行禮。
“奴婢李氏,拜見大奶奶!”這是抱著阿福的婦人。
顧伽羅抬了抬手,示意她們起來。
金、李二人起身後便側著身子,將懷裡的孩子展示給顧伽羅。
顧伽羅熱切的雙眼不停在兩個孩子身上轉來轉去,若不是兩孩子已經睡著了。她真想抱進懷裡好好的親近一番。
兩個孩子的個頭、體型相差較大,以至於顧伽羅一眼便分辨出了誰大誰小。
“這是大姐兒吧?”
顧伽羅的手指輕輕撫上大女兒嫩呼呼的小臉上,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情。
金氏趕忙應道:“還是大奶奶母女連心。竟是一眼便認出了大小姐和二小姐。”
李氏也笑著附和,“是呀是呀。”說話的時候,不忘把懷裡的阿福往上拖了拖。
顧伽羅又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二女兒稍顯瘦弱的臉頰,看著她足足比同胞姐姐小一圈的模樣,心中湧上一股愧疚——都怪我,若不是我腦子發昏弄得自己早產,二丫頭定不會是這個病弱的樣子。
雙胞胎原就比單胎的孩子個頭小。更不用說這兩個孩子還是早產兒,哪怕是看著康健的姐姐,也是小小的一隻。至於妹妹,瘦弱得如同小貓崽兒,顧伽羅看一眼心裡就抽痛一下。
閉了閉眼睛,壓下胸中翻滾的懊悔和歉疚。顧伽羅直接問道:“兩個孩子可還好?哭了幾回?可曾給她們喂過奶?”
金媽媽和李媽媽交換了眼神。然後由口齒伶俐的金媽媽代表回答:“好叫大奶奶知道,太醫和醫女給大小姐和二小姐診過脈,一切安好,二小姐略有些先天不足,但後天好生休養便能調理過來。”
顧伽羅微微頷首,這話倒是和齊謹之他們說的一致。
金媽媽覷了眼顧伽羅的臉色,見她一臉柔和,便繼續說道:“兩位小小姐都是極乖巧的孩子。除了一落胎胞時哭了一回,便是半個時辰前哭了一次。奴婢們給小小姐喂了些奶水。小小姐們剛出生,胃口小,吃了三四口便飽了。對了,就在方才,小小姐們已經順利大解。奴婢和醫女都看過了,一切正常。”
“那就好,”顧伽羅聽金媽媽說話便知道她是個穩妥、周到的人,而那個李媽媽雖然話不多,但看模樣周正、收拾得乾淨利索,顯然也是個靠譜的人。
女兒們交給他們,身邊又有曲、馮兩位媽媽照看,應該不會有問題。
其實,金、李等四個乳母都是蕭十九帶來的,與那幾個穩婆一樣,都是妙真大師命人精挑細選的得用之人。
尤其是四個乳母,妙真大師得知顧伽羅懷孕後便開始挑選,選中後統一放在靜月庵,由專人配給營養豐盛卻又沒有任何相克的飯食。
如此足足養了好幾個月,送到西南後,繼續按照食譜,由專人(也就是蕭十九啦)盯著,杜絕有人通過乳母來暗害孩子的可能。
說句不怕誅心的話,相較於曲媽媽帶來的幾個丫鬟婆子,顧伽羅更信任蕭十九一行人。
事實也證明了顧伽羅的這種選擇不是沒有根據的,齊家,果然還有被滲透的奸細!
顧伽羅暗暗將這事記在心上,再三看了兩個女兒,又反覆叮囑兩個乳母好生照看,這才命她們下去休息。
望著乳母們的背影,顧伽羅無聲的歎了口氣,她現在的身體還有些不適,待她好些了,定要把孩子們挪到自己身邊。
齊謹之吩咐完事情,回到寢室的時候,正好看到顧伽羅悵然的表情,忙問道:“怎麽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顧伽羅搖搖頭,“沒有,剛剛看了兩個丫頭,阿福、阿福看著,唉,都怪我,害得她們跟著我受了大罪!”
齊謹之坐在床沿上,伸手捂住顧伽羅的嘴,認真的說道:“阿羅,事情已經發生了,說再多也無濟於事。與其糾結這些,還不如想想日後如何好生撫養她們呢。”
顧伽羅:“……”道理她明白,可——
齊謹之又道:“阿羅,你向來都是最明理豁達的人,這次怎麽變得這般鑽牛角尖?哎呀,照我說,還是給丫頭們準備洗三、滿月的事情要緊。”
說到這個話題,齊謹之想起一事,與顧伽羅商量道:“阿羅,這次生產你遭了大罪,太醫和醫女都說了,需要好生調養。我看你還是做足雙月子吧。”
顧伽羅慢慢的點了下頭,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她如今的狀況確實需要調養。
另外,她現在的身材嚴重走形,在沒有恢復前,顧伽羅也不想拋頭露面。
齊謹之繼續說道:“偏咱們獨自在外面,後衙沒有長輩幫忙支應,難免會有疏漏的地方。所以,洗三和滿月的時候,我想請舅母過來幫忙,你看?”
顧伽羅想了想,“大爺想得周到,在西南,舅舅和舅母是咱們最親近的長輩,請他們幫忙再合適不過。”
別看私底下齊謹之和馬翰澤有了間隙,但對外,他們還是最親近的舅甥。
齊謹之家中出了意外,急需有合適的女性長輩坐鎮,馬翰澤的夫人楚氏便是最佳人選。如果齊謹之夫婦繞開馬家人,那麽用不了多久,整個西南便會傳出馬翰澤和齊謹之舅甥不和的流言。
更有甚者,還會有人暗搓搓的想,是不是馬家和齊家起了齷齪,兩家反目成仇了?竟讓馬翰澤和齊謹之連最起碼的面子事兒都不顧了?
所以,於公於私、於情於理,齊謹之都要邀請楚氏來烏蒙幫忙。
齊謹之唯一擔心的就是顧伽羅,畢竟上次去水西,楚氏對顧伽羅並不親善,更是縱容楚玉那丫頭對顧伽羅口出惡言,顧伽羅對楚氏難免生出幾分不滿。
齊謹之請楚氏來烏蒙,一來是為了做姿態,二來、也是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為了幫顧伽羅減輕負擔。如果顧伽羅不喜楚氏,齊謹之寧肯麻煩些,也不會讓楚氏來給顧伽羅添堵。
聽顧伽羅這麽一說,齊謹之松了口氣,忙道:“既然阿羅也覺得好,那我就給舅舅和舅母寫信了?!”
顧伽羅點頭,忽的又說了句:“哦,對了,大爺幫我給阿卓也寫封信吧。”
齊謹之怔愣了下,待回過神兒來後,問了句:“需要寫些什麽?”
顧伽羅勾了勾唇角, 露出一抹冷笑:“自然是‘報喜’。阿卓是個聰明人,又耳聰目明的,想來不必我說得太透,她也能明白。”沒準兒還能從阿卓那兒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呢。
齊謹之也想到了這一層,笑道:“好,我明日一早就寫信,然後命人快馬送去水西!”
齊謹之的辦事效率果然很高。
次日清晨寫了信,立刻讓人飛馬送去水西,中午時便收到了回信。
傍晚時分,楚氏便帶著女兒、侄女兒和一眾丫鬟婆子風塵仆仆的趕到了烏蒙。
最讓齊謹之夫婦想不到的是,楚氏還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楚佩見過表兄、表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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