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喬嵐轉身吩咐寶石去取一壇香辣醬,寶石出去不過一會兒,就取來了一個小壇子。
封啓祥疑惑不已,接過壇子,打開來,是昨晚吃過的香辣醬,貨真價實。“喬弟,一壇子也吃不了許久,給為兄湊一個好事成雙吧。”
“不了,我只需要再一張面具就好!”喬嵐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問寶石,“可與葉飛天說?”
寶石回話,“他即刻就到。”
“面具?!”封啓祥聽了一愣一愣的,“喬弟,這其中有面具什麽事兒?”
喬嵐端起茶杯,啜了一小口,然後才回答道,“一壇香辣醬換一張面具。”
“換?!”封啓祥驚起,漂亮的臉上寫滿了驚訝,“我跟你的交情,你竟然說換?”
“你的面具也不是白給的。”喬嵐淡淡回了一句。
“我可曾收你銀子了!!!”封啓祥覺得喬弟簡直就是白眼狼,自己這麽用心給他做了三個面具,他回頭就不認帳了。
“不曾要銀子,但你要我去你的莊子上做了三天監工。這香辣醬,我也沒要你銀子不是,只是要你再做一張面具而已。”
“……”封啓祥頓時語塞,當時他也就隨口這麽一說,只是想把人一起帶走,這讓他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好吧,好吧!你贏了。就給你再做一張。”
門口,葉飛天的身影出現了,得喬嵐同意後進來,“主子!”
“過來,給封公子量一量你的臉。”
封啓祥再次驚起,“什麽?!要我給這個糙男人做面具?”
葉飛天左臉上帶著半拉麵具,從露出的右邊臉看,他動容了,但不是因為封啓祥的話,而是喬嵐竟然還惦記著給他做面具。
因為臉上的字。出了門,他都得戴著面具,不像封啓祥或是喬嵐是為了遮顏。他的這半拉麵具,雖然花了四十兩銀子。但其實手藝一般,用料一般,戴久了就會不舒服……
喬嵐看著封啓祥,淡淡地說,“封兄。你想食言而肥?”
“我答應給你做一個面具……”
“他是我的人,給他做面具也相當於給我做。加之,因為某人保護不力,讓我陷入危險之中。他為了救我而受傷,我想送他點那什麽聊表心意。別的我都瞧不上,唯有你做的面具,我戴著覺得很好,想想,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喬嵐第一次對封啓祥說這麽多話,不但提醒封啓祥這是你該的。最後還捧了捧他。
“喬弟,他只是一個下人。”封啓祥看著喬嵐,眉頭緊皺。這邊喬嵐也把頭抬起來看他,她的眼神,平如鏡湖,波瀾不驚。“他是我的下人。”她強調了“我的”二字。
早就知道喬嵐對下人很好,但親自驗證了他在喬嵐心目中還只是一個外人,比下人還不如,這一瞬間,封啓祥有點受傷了。
看他一副哀傷的樣子。喬嵐有點莫名其妙,這人總不會是在吃醋吧?!
封啓祥不再看喬嵐,轉身,狠狠地瞪了幾眼葉飛天之後。拿起桌上的小壇子就走。
身後,喬嵐的聲音傳來,“面具只要做半拉,左半拉,還有,用金灰色。別畫花。”封啓祥腳下一頓,然後踏著重重的腳步離開了。
守在門口處的封一默默跟上。
能氣到封啓祥,喬嵐有點小得意,踏出小廳時,她臉上還帶著一絲笑意。
走到小花園,楊蔥迎面走來,手裡還帶著一個包裹。
“主子!有您的東西,謝金寶給的。”
“謝金寶回來了?!”喬嵐大吃一驚,心想:那小子一走這麽些日子,也沒個消息傳來,怎麽就回來了。該不會是當逃兵了吧。“他人呢?”
“沒……沒回!人幫帶東西。”
“哦!”她看向楊蔥手裡的破布包,有點嫌棄,“只有這麽一個破布包?沒別的了?”要帶也該帶給牙兒,給我算什麽事兒。
“就……就這一個。”
喬嵐讓楊蔥把布包放在涼亭裡的石桌上,等他走後,她才用棍子慢悠悠地撩開,等她看到裡面的東西,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道:謝金寶,真有你的!
破布包裡是一把小匕首,刀鞘和刀柄上帶著繁雜的藤紋,上面點綴著亮閃閃的紅寶石,一邊五顆,整好十顆。
喬嵐伸手,剛要從破布堆裡把匕首拿起來,那邊寶石剛好走過來,驚叫一聲,“主子,不可髒了您的手,讓奴婢來!”說完人到桌旁,用帕子把匕首揀出來,仔仔細細擦了幾遍才交給喬嵐。
喬嵐接過匕首,拔出來,匕首的刀身帶著一點點的弧度,很漂亮,但並沒有開刃。
“二姑娘現在做什麽?”
“二姑娘應是在跟林嬤嬤學規矩。”
“你去一趟內院,與寶珠說,待二姑娘不忙了,過來後院書房一趟,我有事找她。”
“是!”
喬嵐到後院書房練大字,這一練,就差不多練到響午,陳月牙才姍姍來遲。
她一進書房,就衝著地上追逐的肖狼肖犬去,很快就把肖狼逮住,抱在懷裡揉搓。小狼不情願極了,掙扎不過,隻好委屈地追著喬嵐嗷嗷嗷叫。
“好了,你別折騰肖狼了。仔細它不爽快,反咬你一口。咦?”喬嵐突然看到陳月牙的手,十個指頭,包扎了八個,也就尾指幸免於難,“你這手怎麽了?”
“嗯?”陳月牙一僵,把肖狼放下,然後把手背到身後不給看,“無事無事。”明顯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老實招待。”喬嵐伸手要捏捏她的臉,以作微懲,但想想還是算了,轉向旁邊低眉順眼站著的寶石,“寶石,你可知道?”
“寶石別說。”陳月牙急了,連忙開口,一看喬嵐微眯著眼睛看過來,好不滲人啊,她舌頭一個打旋。“我自己說。都是那不聽話的針給鬧的,它們只聽李嬸和章娘子的話,讓幹啥幹啥,讓怎穿怎穿。可一到我手上,不扎布頭,隻扎手指頭。”
陳月牙一通埋怨,令喬嵐差點破功笑出來,幸好忍住了。不然這妹子不定怎麽羞惱自己呢。“咳咳!”她正了正音色,“可曾上藥?”
“上了。”陳月牙臉頰微紅,剛剛一著急,竟然說了那麽無賴的話。
“真學不會,便無需再勉強。”喬嵐覺得自己再不做點什麽的話,就趕上後世逼著孩子上各種興趣班的家長了,“人的精力有限,不可事事均沾。花上三年五載才學會繡一朵花,不妨將三年五載用在別處。”
“姐,我可以的。”陳月牙以為喬嵐是要對自己失望了。忙不迭上前拉住她。
喬嵐何嘗不明白她的心思。對於陳月牙迫切想要成為一名真正的大家閨秀,幫她這個姐姐造勢,這點喬嵐再清楚不過了,但她更明白,強扭的瓜不甜,做什麽事都要因材施教。
“別急,我會與林嬤嬤討論一下,她說必須學就學,她說不學,咱就不學。行不。”
“好!”陳月牙眼裡閃過一絲失望的暗芒,她蔫蔫地應著,林嬤嬤一向嚴厲,定是要自己繼續學的。但其實她覺得自己真不是學那精細活兒的料:哎,姐姐應該堅定立場,再勸勸我的。
喬嵐隻當沒看到陳月牙臉上的失望之情,“來,我這兒有東西。”
陳月牙看到喬嵐手裡的匕首,第一時間就喜歡上了。立馬喜笑顏開,“吖!真漂亮。”她把匕首翻來覆去地看,心裡真是喜歡極了,“多謝,三哥!”
喬嵐忍住笑,奇怪道,“嗯?!謝我什麽?”
“不是送我……”陳月牙啞然,細想之後,嬌嗔道,“不許逗我。”
“我與送匕首之人也不堪熟悉,他竟托人捎給我,好生意外。我看著覺得很喜歡,便叫你過來賞玩。”喬嵐假模假樣地說。
陳月牙微囧:還真不是送我的。“可三哥,你是男的,怎麽會有人送你這麽一把匕首,難不成那人認出你是……”
“可不是,明明我是男子,送我這麽一把秀氣的匕首,還是沒開過刃的,好不糊塗啊。”喬嵐假作疑惑裝。
陳月牙義憤填膺道,“難不成,那人是想折辱三哥……”
喬嵐聞言,恍然大悟,“那混小子,寶石,傳我話下去,日後,謝金寶上門,絕不接待。”
“是!”寶石哪裡不知道喬嵐是想逗陳月牙,她應聲往外走,但步伐不平常還要緩上幾分。
陳月牙冷不丁聽到謝金寶的名字,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但她回過神來,寶石已經走到門口了,連忙跑過去把人攔住,“寶石等等!”
喬嵐逗陳月牙有前科,陳月牙細想之下也明白過來了,頓時又羞又惱,羞的是那把匕首,惱的是喬嵐。她紅著臉,氣呼呼地往最邊上的椅子上坐下,看向一邊,不再搭理喬嵐。
喬嵐拿著匕首細細端詳,“要不還是讓它退回去吧,換一把刀或是劍,那才符合我的身份。”
陳月牙嗔怒, “三哥,別玩了!”
“嗯?!”喬嵐看過來,認真道,“牙兒妹妹想要?哎,要說那謝金寶也真不懂事,怎麽不送多一把呢。”
陳月牙霍地起身,嘟著嘴,她本來要與喬嵐生氣的,但臉上的赤紅怎麽也下不去,隻得一跺腳,“不理你了!”
小姑娘說完就跑出去了。
“哈哈……”喬嵐笑,笑完之後才把匕首遞給寶石,“給二姑娘送去,就說是她姐喬嵐給的。”免得日後被人知曉了,說什麽私相授受。
下午,喬嵐又把林嬤嬤叫到書房,從“因地製宜,因材施教”講到“人人有才,人無全才,揚長避短,皆可成才”,旁征博引,各種論述,饒是古板如林嬤嬤也甘拜下風,同意免去陳月牙的針線課業……
晚上,收到消息的陳月牙,高興得直在屋子裡轉悠,像一隻快樂的雀兒一樣。寶石送過來的匕首,被她被鄭重地放在喬嵐給她的還珠匣裡,只要一打開還珠匣,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