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幾杯酒,這天,喬嵐也睡得早,次日起來照樣先練劍,但她總覺得自己好似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隻一時間也想不起來……直到封啓祥出現……
封啓祥又邀喬嵐去桃莊,不過今日並非去賞花,而是煮酒論劍,酒依然是梨花白,論劍嘛,是封二和封三相鬥。本以為他們不過是切磋切磋,沒想到出奇的精彩,兩人旗鼓相當,一來一回,互不相讓,一時間,刀光劍影,亮瞎人眼。
單純從欣賞的角度出發,那是相當賞心悅目。喬嵐也正在學習劍術當中,看得格外認真,只是,對方打得太快,看不過來。
“封兄不怕我將他們的招式記下{豬}豬島{小}說 3.zhu來,日後著人拆他們的招?”
“他們慣常用刀,非劍。”封啓祥不痛不癢地說了一句。
喬嵐咬著後牙槽,狠狠地問,“那為何不讓他們本色出演?”連不慣用的劍都用得如此厲害,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舞刀沒有弄劍好看!”封啓祥真是噎死人不償命,喬嵐暗自吐槽著,這什麽破理由,幸好他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再則,他們用刀行的都是殺招。”
“……”
封二封三打了小半個時辰才停下,緊接著,封四扛著一把紅纓槍出場。紅纓槍在封四手裡,仿佛活了一樣,旋轉,回放,突刺……封四只是一個人在舞槍,看似單薄,然而,隨著紅纓槍的舞動。越來越多的花瓣聚集在他身邊,原來他在有意識地利用紅纓槍的氣旋,不讓樹上飄落的花瓣落地,可不就越聚越多……
要說封四,年過二十,不高,還長著一張娃娃臉,看上去好似十五六歲,玩性不小,舞槍就舞槍吧。前面還好好的。一把紅纓槍,操控著一大把花瓣,美輪美奐,最後。他把槍頭往封啓祥和喬嵐這邊一甩。花瓣紛紛脫離他的掌控。洋洋灑灑地在兩人頭上下了一場花瓣雨。
喬嵐看到頭頂,雙肩,身上。還有周邊都是花瓣的封啓祥,一時間沒忍住,笑得花枝亂顫,結果她這一笑,自己身上的花瓣紛紛落下,她幡然醒悟,倒霉的不止封啓祥,她的笑聲戛然而止。
“封四,面壁思過十天。”封啓祥冷冷地說。
“屬下領命。”封二離開去揪封四。
“喬弟,該繼續講《三國演義》了。”
“……”
這天,喬嵐又給封啓祥講了大半個時辰的《三國演義》。封啓祥要留飯,喬嵐婉拒,她怕晚膳之後,封啓祥還要邀她秉燭夜談三國。
又過了一天,封啓祥又來邀喬嵐去桃莊,桃林聽曲兒,這曲兒還是他親自彈的。
幾曲畢,封啓祥直接問喬嵐手裡是否有《三國演義》的話本,只因這故事如此長,內容繁冗,喬嵐卻能記下來,定是手中就有話本,經常翻閱,不然就是……
“小弟過目不忘!”喬嵐如是說。
“不知喬弟從何處看過這話本?”
“無意間獲得的孤本。”喬嵐淡淡地說,看到封啓祥眼前一亮,她補上一句,“可惜已遭焚毀。”
遭焚毀的孤本……封啓祥臉上的失望之情難以言喻。
喬嵐終於正視封啓祥過於熱衷《三國演義》這件事,逐問起原因。
封啓祥也沒有隱瞞,坦言到,“為兄日後定是要上戰場,重拾父輩的榮耀,然而,中毒三年,為兄經脈受損,無法習得內力,武功修為有限,雖然不願承認,但這的確是為兄的短處,如若能在戰術勝人一籌,便可揚長避短。寫下此話本的人,必定是行軍打仗的行家,裡面蘊含了各種用兵奇術,堪比兵法。不滿你說,為兄已派人去找尋這個話本,如能找到,自然是好的,如找不到,唯有喬弟這裡……”
喬嵐仿佛從封啓祥身上看到了姥爺華擁之的一些特質,同樣敢闖敢拚,同樣精於謀略,同樣喜歡三國……
“你倒是和……”喬嵐忽而收聲,差點把自家姥爺供出來,幸虧她及時刹住,不著痕跡地扭轉過來,“小弟想得差不多,只是小弟沒想過上陣殺敵,故而也沒有深究。話本看過已有些年頭,恐有疏漏,隻當故事聽聽沒什麽,但要用到實戰上,還需謹慎。封兄如此看重這個話本,小弟不好再敷衍了事。給小弟些時日,將記得的部分寫下來,以供封兄考究。”
“如此甚好。”封啓祥喜出望外,起身坐到喬嵐身邊,哥倆好地拍了拍她的肩頭,“夠義氣!”
喬嵐不少痕跡地往邊上躲了躲。
封啓祥又吩咐封一去將他書桌上的紙張取來,那是封啓祥根據喬嵐前面兩天所述寫下來的劇情,由此可見他有多用心。
就衝著他的這份用心,喬嵐也會盡心盡力為他擬一遍《三國演義》。
隔天早晨,喬嵐練劍結束後到書房寫目錄,封啓祥又來了,跟在身後的封一扛著一個大箱子,打開一看,裡面竟是厚厚兩大疊蟬翼箋。蟬翼箋,顧名思義,薄如蟬翼,而且很細膩,是最為珍貴不過的紙張。蟬翼箋產量極少,別的紙論刀賣,它論張賣,而有錢還不一定買得到,但封啓祥一送就是一大疊。
接下來的日子裡,喬嵐便過上了早上練劍,然後巡一遍西岸,下午寫書的日子,傍晚聽俞大拿幾個回稟事情,晚上再寫一會兒,然後是睡前冥想……
她寫的速度並不快,要仔細回想,還要用言簡意賅的古文寫下來,封啓祥心心念念著砍樹,但卻並不催她。
時間進入五月,這一個月,喬家事情比較多,陳月牙的十一歲生辰在五月初四,喬嵐的十四歲生辰在五月二十。葉飛天和寶石的日子也定在五月初八……
五月初一這一天,一派正常,除了主子喬嵐午休時間久了一點。她昨晚將寫好的上半部《三國演義》交給封啓祥,按照他那如癡如醉的個性,今日應是不會來了,她便趁午休進入空間。
空間裡,番椒已經沒有那麽旺,每株隻稀稀拉拉地掛著十來個紅番椒,與之前的旺勢完全沒有可比性,旁邊的幾分水稻倒是長得異常精神。才一個半月就已經開始灌漿。約莫五月中旬便進入成熟期,如此算來,竟然比外頭足足快了一倍還多。
喬嵐沒有管空間裡的作物,而是徑直走到靈泉便。距離她上次投放玉石已經過去十天有余。小小荷的花骨朵看似長了些。卻仍是緊閉著沒有開放。
使出吃奶的勁兒把最後一枚內裹玉石的石頭慢慢推進靈泉中,撲通一聲,石頭火速沉底。雖然外表看似沒有動靜,然而,小小荷的花苞卻靜悄悄地開放了……
這是早料到的情景,喬嵐並不驚奇,見過曇花開放,就像眼前這朵荷花一樣,一瓣接著一瓣地松動,展開,展開,展開……當所有花瓣統統伸展開來,展現在她眼前的是一朵臉盆大小的荷花。
臆想中的荷花仙子沒有出現,不過喬嵐還是被驚豔了,她第一次見到這麽大朵這麽漂亮的荷花。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這朵荷花像曇花一樣開放,最美不過瞬間,然後也像曇花一樣出現了頹勢,她見勢不妙,也顧不上欣賞了,趕緊趴下,伸手想從靈泉中撈出那顆玉石,只是,她的手觸及靈泉的瞬間,巴掌大的荷花花瓣片片飄落,落入泉水中,化為虛無……
喬嵐抬起頭時,莖稈頂上只剩下一個拳頭大小的蓮蓬……莫名的,她覺得有點傷感,這麽美的花竟然隻存在瞬間,比煙花還短暫。
蓮蓬還在持續地膨脹,慢慢的從拳頭大小長到小碗大小,此時,喬嵐完全不知道最終會是怎樣一個結果,也許這個蓮蓬會長成巨無霸蓮蓬,然後停止生長,也許會枯萎,蓮子跌落泉水中,等待下一輪的生機。
海碗一樣大的蓮蓬終於停止生長,上面隻鑲嵌十顆綠色飽滿的蓮子,就在喬嵐想它會不會枯萎,翠綠色的蓮蓬開始變色,先是黃褐色,然後暗棕色,原先飽滿的蓮子也變色,萎縮……
枯萎到極致,蓮蓬的根莖突然斷裂,鬼使神差地,喬嵐伸手想抓住,卻始終慢了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蓮蓬跌落水中,與荷花花瓣一樣,蓮蓬也消失了,只是……
她看著水面上飄蕩著的十顆蓮子,終於有了收獲的喜悅。
喬嵐把十顆猶如栗子大的蓮子撈起來,捧了個滿手:哈哈,用了如斯多玉石才供養出這麽十顆蓮子,也不知有沒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要是沒有,我就虧大發了。
靈泉裡的幾片荷葉好似感受到喬嵐的喜悅,無風自動,不停地搖曳著。
喬嵐把封啓祥送他的白玉蓮花拿出來,放到一邊,借用那個精致的盒子存放蓮子,就算如此,她也覺得委屈了這些精貴的蓮子,決定回頭找人專門打十個盒子,分開存放。
想著還有時間,喬嵐又用精神力,將幾分地的番椒全部摘下,然後連根拔除,並種上新的番椒。
得了十顆必定不是凡品的蓮子,喬嵐的心情大好,雖然還不知道有何用處,但也絲毫不妨礙她的好心情。三天后是陳月牙的生辰。想想姐妹倆在過去這麽多年的生辰裡,連一碗面都不曾吃過,喬嵐決定要好好操持一番。
最近陳月牙學規矩學琴棋書畫學得很用心,她甚至每天早上都會到福苑給梁毛花請安,已經初具一個大家閨秀所有的模樣,衝著這個,喬嵐更覺得應該好好犒勞她一番。
喬嵐將陳月牙叫到書房,兩姐妹說了一個下午的貼心話。喬嵐表現的十足像一個家長,問陳月牙最近學了什麽,生日了想要什麽東西。陳月牙的關注主要在於隔三差五就要來一趟西岸的封啓祥,她以為封啓祥知道喬嵐的底細,兩人走這麽近,是否有點什麽這個那個。
知道封啓祥完全不知道喬嵐是女兒身,而且只是把她當兄弟看待,陳月牙有點失望,她與封啓祥接觸不多,但潛意識裡覺得那人還不錯,配得起自家姐姐。
“你又沒接觸過他,從何得知他不錯?”
“感覺上吧!”給出這麽玄虛的答案,陳月牙也不好意思了,“嘿嘿!”
“小樣兒,還跟姐講第六感?”喬嵐調侃道,卻也引起了陳月牙的好奇,“第六感是什麽?”
“就是觸覺、味覺、嗅覺、聽覺、視覺之外的第六種感覺,人總會莫名感覺到某事,有人準,有人不準。”聽罷,陳月牙正要說她就是第六感準的那個,喬嵐卻不鹹不淡地破了她一盆冷水,“你的第六感可不準,你看你選的那什麽謝金寶,說是去入伍,走了這麽久,就送回一把匕首。你生辰,他也沒有表示。”
“他不是離得遠嘛。”陳月牙忙不得提謝金寶解釋,她認定了謝金寶,要是她姐不滿意謝金寶,那她怎麽辦?!
“送封信函告知一二總行吧。如今也不知身在何方,是生是死,有無受傷。”喬嵐沒好氣地說。
“謝金寶他……他不識字。”陳月牙臉紅地說,喬嵐狹促地笑了,“這還沒過門呢,就護上了,日後過了門,那還得了,真是兒大不由娘啊。”
“姐!”陳月牙羞惱急了,連忙上前要堵上喬嵐的嘴,後者卻在瞬間轉到一個正經兒的話題,“你倒是一點兒不擔心他。”
沒想到,陳月牙卻一臉天真地問,“擔心他做什麽,他連大蟲大熊都不怕。 ”
“……”喬嵐啞然,沒想到自家妹子如此單純,無條件地相信謝金寶那愣頭青是戰無不勝的。
戰爭有多殘酷,從那些詩詞可見一斑,“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一將功成萬骨枯”,而且人往往比大蟲大熊可怕多了。這些,喬嵐沒說出口,就讓自家妹子繼續這麽單純下去好了。
喬嵐將話題轉移到生辰宴上,正說著,守在門口處的單紫萱敲門,“主子,楊蔥求見。”
“他可有說何事?”
“說是有人給主子送來了一個包袱。”
“你去將包袱取來。”
單紫萱轉身離去,很快提溜回一個破舊的包袱。看到這個包袱第一眼,喬嵐的臉就拉下來了,這麽一個垃圾,也要呈到自己跟前?再看看,她就想起去年,謝金寶讓人捎帶匕首過來,也是包在一個破破爛爛的包袱裡,這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