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嵐不疑有他,逐讓葉飛天把肖狼肖犬帶進北山,讓它們自己玩。可肖狼肖犬知道她要出門,死活不肯跟葉飛天走,同時還用無辜的小眼神可憐兮兮地望著喬嵐,四個眼眸裡包含著渴望與訴求。
“汪汪!”主人,帶我們去吧。
“汪汪汪!”主人,你是不是不愛我們了,總是丟下我們,自己去玩。
人與畜生是無法溝通的,勸說無效,喬嵐隻得帶肖狼肖犬往桃莊去,一路上,她不時把木球往遠處扔,讓它們去找尋。
桃莊,桃花早已謝去,孕育著青澀的小桃子,今年應該是一個豐收年。
喬嵐不認為封啓祥找自己有要緊事,故而她順道拐去看那五棵仙桃樹,只是,仙桃樹上,枝椏稀疏,果子凋零,比旁邊桃樹相比,天差地別。她有點小納悶,想當初,這五棵仙桃樹枝繁花茂,竟然只是花架子而已。
要是桃樹會說話的話,這會兒已經開始啼血呐喊,“姑娘,你和我家少爺為了釀桃花酒,折了我們多少花枝。如今有果子出,還得多謝你們及時收手,沒有折光采光。你怎好還埋怨我們!!!”
喬嵐不過在桃林裡徘徊一下下,封啓祥已經等不及,尋過來,把她帶到院子裡。
好酒好菜已經備下,靜待賓客大快朵頤。
坐下後,喬嵐依舊一頭霧水,不知道今兒個是什麽好日子。酒滿上,對碰,封啓祥祝自己生辰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她才知道,今天是封啓祥的生辰。
“封兄,你藏得可真深啊,生辰這麽大的事,上桌了才告訴我。如此,沒有生辰禮,你可不能怪我。”
“無妨,先欠著過後再收。”封啓祥微微一笑,很傾城,“不過,喬弟,一般的物件為兄看不上,生辰禮,還請喬嵐多多用心。”
“你還真是不知客氣為何物。”
“咱哥倆,誰跟誰啊。哥哥平日裡這麽照顧你,還不值你在生辰禮上用用心。小白眼狼,反正我現下已經提醒你,你可長點心兒吧。”
“方才還覺得這桌子看上去賞心悅目,令人口舌生津,怎地突然失了胃口。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鴻門宴’?”
“鴻門宴?!喬弟你竟然也能將《三國演義》裡的橋段活學活用,然,你說得不對,鴻門宴不應該用在你我身上,為兄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對別人不敢說,但對你,只有坦蕩蕩的陽謀,沒有陰謀……”
“……”你這麽坦白,我是要防著你呢?還是防著你?
“說來,我竟也不知道你的生辰是何時?”封啓祥看向喬嵐,期許他的答案。幸虧喬嵐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否則,肯定被打個措手不禁,“八月初一!”這是她穿越來這個時代的日子,也是她新生的開始。
“八月,好時候,恰是豐收時節,不怪乎你能將西岸侍弄起來,多了一個金錢美地,估摸,你已經入了土地公的眼……”
兩人一邊吃一邊閑聊,時而打打嘴仗,氣氛融洽,時間過得也快。飯後,喬嵐隨封啓祥去探望病中的白崇沙,以示對友人父輩敬重。她上一次見到白崇沙還是他生辰的時候,彼時,他還能坐能站,如今,卻是臥床不起。
白崇沙的身子依舊沒有起色,甚至有持續衰弱的跡象,如今也僅靠一些珍貴的藥材吊著一條命。也許,普天之下,也只有鄭神醫能夠治好他,可惜,任憑你威逼利誘,鄭神醫都不為之所動,依舊我行我素,窩在醫谷不出來,也不給人輕易進去。
可能是愛屋及烏,也可能是真的看好“喬奕”這個少年,白崇沙見到“喬奕”,
竟然精神了幾分,還面色和藹地與“他”說上好一會兒話,只不過,他三句不離封啓祥,不外乎是封啓祥因為身子願意,不愛與人結交,為人比較孤僻,讓“喬奕”多多擔待。讓小的擔待大的,這似乎有點說不過去,然而這話,白崇沙說起來一點兒壓力都沒有。他覺得“喬奕”有超乎“他”年齡的冷靜和睿智,如若封啓祥能與之較好,利大於弊。
白崇沙沒見過封啓祥和喬嵐真正的相處模式,其實,後者才是真真冷淡的那一個,說封啓祥孤僻也沒錯,但那是對旁的人,對於喬嵐,他是無賴,是地痞,是流氓……
最終,封啓祥還真打算讓喬嵐欠著他的生辰禮,只是喬嵐明白他的東西不好欠,回家後,她思來想去,還是尋來一個比巴掌打不了多少的青花酒瓶,裝了一瓶人參鹿茸靈芝枸杞酒,然後差方小勇送去桃莊,算是給封啓祥的生辰禮物。
從方小勇手裡接過酒瓶子,封啓祥略為不滿,覺得喬嵐敷衍他,“你主子沒有交代你別的話?”他的氣勢太盛,方小勇根本不敢抬頭看他,隻管低著頭,呐呐地說,“主子說,酒不多,讓封公子省著點喝。”。
莫非這是什麽絕世的極品好酒?!封啓祥認為喬嵐不像是小氣的人,不會那麽隨意地打發自己,明日再去問問。他的酒量不錯,席間喝了不少,如今已經有點兒上頭,看到手裡有酒,竟然起了品嘗一二的心思。
把方小勇打發走後,他用上大酒盅,倒滿後,瓶子裡只剩下一小半,當真是少。許是人已微醺,許是惱喬嵐小家子氣,封啓祥一口喝乾酒盅裡的酒,還沒回過味兒來,人已經倒下……他倒得太快,封一驚惶現身,才將將接住他,看到他只是醉過去,才安心下來。
可以說,要是喬嵐想殺封啓祥,一如反掌,封啓祥信任他,就連封一對她也不設防。
這一覺,封啓祥睡得特別沉,特別香,然而,夢中的他卻不怎麽好受,仿佛被火烤一樣,渾身熾熱,還有一種莫名的情緒亟待一個途徑宣泄。冷不丁前方出現喬嵐的身影,他連忙奔過去,想問她是不是也熱得慌,可是跑著跑著,他絆了一跤,直接與喬嵐摔成一團,然後,他開始情不自禁地撫摸喬嵐,入手是曾經摸過的細滑,他愛不釋手,然後是炙熱的喘息,被翻紅浪……
第二天一早,封啓祥殺氣騰騰地跑到西岸,葉飛莫幾個見他好似要過來尋仇似的,哪兒肯讓他進門。最終,還是借助封一,封啓祥才得以進入西岸大宅主院,揪住正在練劍的喬嵐。
單紫萱過來護主,封一連忙上前阻止,幸好還有一個葉飛天,只見他一個擒拿,抓住封啓祥的手,後者吃痛,只能松開喬嵐。山包下,眼睜睜看著封一帶著封啓祥一躍而起,越過他們飛往主宅的葉飛莫等也衝了上來。
單紫萱和封一還在打,封啓祥一個人面對虎視眈眈的喬家護院……喬嵐位於眾人的後方,身邊還有葉飛天伴護。她有點發懵:怎麽了,怎麽了,這是要打群架的節奏吧,自己人這麽多,也不知道能不能贏,哎喲,不行不行,千萬不能讓他們打起來,這可是我的地盤,砸壞了花花草草多不好。
眼看著群架一觸即發,喬嵐大叫,“住手,住手,通通給我住手!”
葉飛莫目不轉睛的看著封啓祥,同時大聲對後面的喬嵐說,“主子,這小子來者不善,肯定是來使壞的。你可不能被他騙了。”他還不知道封啓祥剛剛已經使壞了。
被指控私闖民宅的封啓祥臉有點點發熱,不過一想到昨晚,他又覺得理直氣壯起來,“喬弟,你出來,否則為兄要你好看。”他這麽一說,讓緩下來的局面再次緊張起來。
喬嵐撥開護院們,走到前面去,“封兄,這一大清早的,你夢魘啦?”她不說還好,一說就正中靶心,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封啓祥本就懷疑喬嵐送他的酒有魅惑人心的功效,這下,他更是認定她是故意的。
“你還好意思說,竟然送……送……”封啓祥突然收聲,環視一周,旁邊有不下十個人正豎著耳朵聽他講話,此事絕對不能拿到人前說,否則與自己,與喬弟的名聲有礙。生氣歸生氣,他理智尚存,今天拿過來,也不過是為了搞清楚喬弟那樣做的目的還有希望他日後別做那些個多余的事。
“跟我進來,別人都不許跟來。”封啓祥點名讓喬嵐跟上,然後自顧自往明月台去,那裡視野開闊,不用擔心隔牆有耳。
這貨該不會真的連武練到走火日默吧。送……我最近送他的東西,就是昨晚的藥酒,難不成出了什麽岔子?喬嵐不顧葉飛天等人的反對,綴在封啓祥身後,走向明月台。
步入明月台,封啓祥的火氣已經消弭大半,再次看向喬嵐,也只是哀歎一聲,“喬弟,日後切莫在座那樣的事。”
喬嵐依然不明所以,“封兄,小弟實在不明你說什麽,勞煩你將話說明白些。”
“你昨晚差人送了一小瓶酒過來。”封啓祥耐著性子“提點”喬嵐,“你可知那酒的效用,竟然這麽直咧咧地送與我,還是你根本就是故意而為之。”
“啊?!”喬嵐有點明白,卻又不是很明白,逐問道,“封兄,昨晚喝了幾杯?”
“一盅!”封啓祥沒好氣地回答。
一盅相當於三杯的量,“你竟然喝了一盅?!那到底……”喬嵐大吃一驚,她很想知道一盅下去,會是什麽效果,但看封啓祥這樣,她便不敢問了,想來,應是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總不會霸王硬上弓,那啥那啥了丫頭吧,哎喲,這謫仙一樣的人兒終於落入凡塵,開葷啦,佟管家是不是得表示表示,好歹我幫他解決了一個大難題。想到這兒,喬嵐又覺得對不住封啓祥,那天,他說“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情形還歷歷在目,一轉眼,就被幾杯酒給誤了……
封啓祥一直在看喬嵐,看到她臉上各種表情逐一登場,驚訝,不滿,愉悅,惋惜……於是他的臉更黑了,“喬弟,你欠我一個解釋。”
這有什麽好解釋的,喝第一杯的時候你就該知道這是藥酒,既然是藥酒,就沒有連喝三杯的道理,誰讓你貪杯。這些話,只能放在心裡吐槽。喬嵐悻悻地笑了笑,“你可記得,我用同濟堂的人參鹿茸枸杞酒做底酒,加活靈芝炮製的藥酒。我差人送去,同時還遞了話,讓你省著點喝,可是他沒有把話帶到?”
“……”封啓祥的臉色出現不自然的神色,昨晚醉得太快,早上起來,他又心心念念找喬弟問個明白,根本沒去深究那到底是什麽酒,不曾想,居然是喬弟炮製的藥酒,如此說來,喬弟好似也沒錯, 是我貪杯了。認識到自己錯是一回事,承認自己錯又是另一回事,特別是喬弟還一臉狹促地看著自己問,“封兄,酒量好,昨晚應是沒事吧。”
被人這麽一問,封啓祥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那個香豔無比的夢境,這一想不得了了,他的臉竟然紅起來。喬嵐覺得神奇,想湊近看,不想,封啓祥連連後退,仿佛她是洪水猛獸一樣。昨晚的夢的確令人回味,但一想到喬弟是男的,封啓祥便不想再回味。他認為自己不是斷袖,對喬弟絕對任何旖旎的想法。至於昨晚的夢,估摸是因為自己周邊就這麽一個看得過去的人兒吧。
“封兄,既然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你不妨將錯就錯,將人家明媒正娶了吧,也許這就是你們的緣分。真是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咦,這句話怎麽這麽熟悉,最近有人在我耳邊嘮叨了嗎?
收到封啓祥投射過來的異常古怪的眼神,喬嵐有點訕然,果斷閉嘴,收聲。封啓祥很想告訴喬弟,昨晚他做了一個很荒唐的夢,然而,這夢一經說出,日後他與喬弟之間恐怕很難再繼續兄友弟恭,還不如爛在心裡。
“為兄沒碰任何人,明媒正娶誰?”
“可你方才臉紅了!如若沒有做壞事,你何故臉紅?”
“你還好意思問,整件事都是你錯在先……”封啓祥難得開啟話嘮模式,數落喬嵐不該炮製這勞什子藥酒,更不該給他,給就給了吧,卻不把話說清楚……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如此胡胡咧咧,不過是想掩飾已然凌亂的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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