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汶的意圖很明顯,這十幾個人頭就掛這兒了,看不過眼就來拿,大兵壓陣他們不怕,鬼武者來他們也有辦法應對,但波汶最希望能引出的是影子殺手,當然,如果能抓住定遠軍的大將軍封啓祥,那就是意料之中的驚喜。
封啓祥吩咐守城的將士加強戒備,而後轉身離開城牆,他要布局,將波汶一舉擊潰,用波汶人血祭定遠英魂。
針對波汶的策略逐漸成型,各將軍整裝領命,只等著大將軍的令旗……
波汶的二十萬大軍,還剩十二萬,而南嶽軍是臨時拚湊起來的雜牌軍,本就不成氣候,經過幾次戰爭的消耗,雖然仍有十八萬之眾,但不足為懼……
定遠軍如今的有生力量僅為十一萬,若是正面對戰,就算勝也是險勝。“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符合封家的用兵宗旨。
封啓祥還有一次緊急征兵的權利,但他卻不打算用,第一次征的兵還有緩衝期,能操練一二,緊急征兵相當於拉人頭來消耗。可以說,封家用兵,從未行使過緊急征兵的這一項權力。
放棄緊急征兵這一條路,還有緊急調令可以用,即調用臨近三個州郡,昌州,通州以及常州的常備軍。他將三封軍事密函交給封四,讓他隨毛大頭一起去找那三個州郡的守備調兵。
這時候,屋外傳來子的聲音,似乎是有重要軍情匯報。如此關鍵的時候,如若不是能夠影響大局的事情,封家死士不會出現,何況是死士之首的子。
封啓祥也隻想到波汶又拿他定遠軍將領的頭顱做喪心病狂之舉,當即恨得差點撮碎一口鋼牙。忽而,他耳朵一靈動,居然聽到幾個本不應在這裡出現的聲音。
“讓你去通報,嘰嘰歪歪什麽。那群狼崽子的獠牙都咬到屁股錠上了,開個狗屁軍事會議……”一個囂張的聲音說,然後另一軟糯的聲音接上,“這位施主,軍情緊急,刻不容緩,麻煩你進去與大將軍說一聲。”
屋子裡大大小小五十幾位將領才察覺門外的騷動,他們的大將軍已經像風一樣刮出門去。
封啓祥愕然駭然地看著凌晨時分送走,此刻本應抵達昌州,卻還在南疆城的人,而且腳邊齜牙咧嘴的大狼狗赫然是肖狼肖犬,它們又怎麽會出現在南疆城……
他為什麽要將喬嵐送離南疆,可不就是為了保全她,但她總是這般不聽話。封啓祥的目光冷冰冰的,有點攝人,喬嵐莫名心虛,小小地退了一步,她還沒來得及發話,就被雷厲風行地拉到旁邊的耳房。
封啓祥雙手壓著椅子的把手,將人囚困在椅子上,臉色能冷得仿佛結了一層寒霜,怪滲人的,“為什麽?”他真的更生氣,後果很嚴重。
“呃……那個……”還沒面對過這麽生氣的封啓祥,喬嵐有點悻悻,差點忘了自己折返的原因,“波汶,是波汶,他們入侵了橫南山。”
聽到這個,封啓祥臉色一變,當即顧不上跟喬嵐生氣,就要出去找偵查營了解情況,橫南山橫亙在南疆城的大後方,他們從來沒有放松對它的巡邏與控制,若是波汶已經越過他們闖入橫南山內部,遊走於橫南山的偵察兵不會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發現,但他相信嵐兒不會無的放矢,唯有可能波汶使了什麽新奇的手段躲過偵查,若是這樣,南疆城就危險了……
“你等等,好歹聽我把話說完。”喬嵐連忙拉住封啓祥,“這事我最有發言權。你也別怪你的人失職,波汶這次是從地下來,一般人也發現不了。”若不是她有精神力,若不是機緣巧合之下,她也發現不了。
“地下?!”封啓祥把人按坐在椅子上,
自己也坐到另一邊。他自是知道喬嵐所說的情況有多重要,可以說整個南疆戰局都將為之傾覆,如果他沒能提前得到這個消息的話,“你說,我聽著!”他不是不疑惑嵐兒為何能夠發現波汶從地下來這麽駭人聽聞的情報,眼下,軍情重要,他也只能壓下不問。原來,喬嵐與鄭神醫、葉飛天兄弟以及寅這一組的死士離開南疆城,順著九曲十八彎的山道回昌州,中途遇上一夥難民,為了避免是非,他們暫且進入山中休息,然後難民那邊突然起了騷亂, 好似是被狼襲擊。當時喬嵐正在啃乾糧,為了安全起見,她發散精神力探視周邊的情況,而她的精神力經過淬煉,最大范圍也有方圓五裡,精準偵查是方圓兩裡。她這一探視,“看到”難民那邊的確被襲擊了,但不是什麽狼,而是肖狼肖犬。喬嵐離開西岸的時候,它們還在西山蹦噠,結果出山就不見主人,因著喬嵐是死士騰空離開,導致它們沒法追蹤,然後它們退而求其次,追蹤另外兩抹熟悉氣息,即俞大拿和林嬤嬤,好不容易追上卻沒看到主人……它們已經開智,聽懂人話,這不,得知主人在南疆,一路道聽途說,還真找著路了,只不過,它們太肆無忌憚,進了山就明晃晃地跑在山道兒上,遇上餓極的難民,它們哪兒還是狼,分明是送上門的肉啊。喬嵐驚於另一個發現,隻讓葉飛天出面協調肖狼肖犬的問題,她則將精神力往地下延伸。精神力不是一個面,而是球形,事情就是這麽巧,她發現地下十丈深的地方有一條往南疆城延伸的地道……若不是探聽到裡面的人講的是波汶語,她也許會當這是定遠軍自己的密道而略過。她將情況說出來,寅職責在身,但也不得不優先考慮主子的安危,同意追蹤密道的情況。密道在距離南疆城兩個山坳的地方戛然而止,或者說,已經挖到那裡,按照進度,再有三天時間就要挖到南疆城的城牆之下。
喬嵐沒有刻意隱瞞精神力的事,形容說她的直覺異於常人,封啓祥一定肯定絕對會好奇,但眼下哪還有時間追根究底,等他有時間,她已經不在了,又怎麽找她算帳。哎,真是一個令人憂桑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