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紅梅今天心情特別好,看到陳鄒氏穿得光鮮亮麗在她面前晃蕩,她也不嫉妒了,心想著:趕明兒,你可別來求我。 黃紅梅以為陳生華這一趟,不說能攀上喬家,帶回十幾二十兩銀子是最起碼的,她心裡想很美,已經開始盤算怎麽用那筆銀子。
夢想是美好的,陳生華灰頭土臉地回到陳家,黃紅梅的臉也在刹那間拉下來。
兩夫妻在屋子裡嘀嘀咕咕,知道陳生華連閨女的面都見不上,黃紅梅的臉色真稱不上好。她原先只知道陳生華賣妻賣女,但沒想到居然做到斷絕關系這一步,這不是生生斷了一條財路嘛。
“你說你……”黃紅梅叉著腰,手指差點指到陳生華的腦門上,顧忌著自己新媳婦的身份,必須端著溫柔體貼的一面,才硬生生把手指收回來,“哎……這可怎麽辦呢……”
陳生華夫婦實在沒轍了,找陳王氏商量,陳王氏又找陳老漢商議,然後變成了全家商議。總而言之,陳家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喬公子的態度很明顯,既然走不通,那就直接找上陳月牙,血濃於水,她還能不管她爺奶和她爹?!
小寒過後,天氣日益涼快,頗有幾分秋風蕭瑟的感覺。
喬嵐越發勤快地往西岸去,葉飛天也不再寸步不離地跟著她,而是頻頻往進入西山,幫她找泉水。
喬嵐在西岸忙活著,看著她的白菜和番椒成長,然後她驚奇地發現大青山村竟然莫名其妙熱鬧起來。很多人開始往大青山的山區去挑泥,挑擔的,車拉的,比當初喬家買泥的聲勢還要浩大。大青山村的村道變得泥濘不堪。
俞大拿去打聽回來的消息是趙地主吩咐下來的,佃戶要繼續租地種就得補一層大青山裡的泥,還有趙家的長工也在源源不斷地從大青山裡挖泥土往外運。
再進一步的消息傳來,原來是趙地主家的白菜地豐收了,一棵棵長得又大又飽滿,趙地主將之歸功於他學喬家在白菜地上覆蓋的那一層泥。
趙地主覺得定是那泥土有什麽神奇的功效,於是安排長工偷偷挖泥運泥,準備將他名下所有的泥土全都加上一層青山泥。
腐殖土的確有利於增加土地肥力,幫助作物成長,但僅限於腐殖土。趙地主不明真相,還以為只要是大青山山區的泥都可以,他也不屑於向乳臭未乾的喬嵐問個明白。他的人將山區外圍的腐殖土挖走後還繼續往下挖。
也不知這神奇青山泥的消息怎麽傳開的,本著寧可信其有的原則,同樣有著幾千畝田地在手的錢姥爺也依樣畫葫蘆安排人過來挖泥。
在兩個大戶以及一些散戶的挖掘下,大青山外圍的土地被鏟掉厚厚的一層,而且還有往裡擴展的傾向。
西山這邊沒有人去,不但因為西山野豬多,狼多,還因為去西山必須踏進喬家的西岸,所以沒人打西山的主意。
趙錢兩家人熱火朝天地把那沒甚大用的硬泥挖回去,喬嵐看到了,但不置一詞,她已經決定隔岸觀火了。
也不知是誰想起來,當初喬家買泥土的時候,聲明只要上面那層爛泥,並非是大青山山區的泥土都要。趙地主聽到消息,懵了,頓時也顧不上什麽面子不面子了,連忙快馬加鞭趕到西安。
趙地主的來意,喬嵐心知肚明,因為消息就是她讓人散放出去的,再讓趙錢兩家挖下去,一場大雨就能讓東南北三面的大樹成片成片的倒下。
趙地主與喬嵐打了半天太極,才進入正題,喬嵐也沒有為難他,
告訴他腐殖土的真相。 得知真相後,趙地主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他咬牙切齒了一陣,艱難地扯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問道,“賢侄一早知道我們在做無用功,為何不早說?”
“咦?”喬嵐滿臉的疑惑,怎麽看怎麽無辜,“你們做了無用功?什麽無用功?我一天到晚泡在西岸,無暇顧及其他。不知趙老爺所指何事?”
“哼!”都知道喬嵐再裝,趙地主卻拿她毫無辦法,隻好憤憤地離開了。
於是,青山村又平靜下來了。
十月下旬,辣白菜要炮製一個月才能食用,月中炮製的辣白菜被喬嵐開壇試味。
因為時日尚短,醬料的味道還沒進入白菜,但可以預見的是日後的成功。試過味道還可以之後,喬嵐便按照配方讓葉飛天安排下去,西岸準備先期的佐料……
封啓祥吩咐過要跟著喬家走,如今少爺不在家,佟管家心裡沒底,找了幾次喬嵐,問他喬嵐。喬嵐在保有最核心佐料番椒以及各種作料配方的情況下,讓佟管家準備前期工作。
這天,離開十天之久的封啓祥終於回歸,他回來後第一時間直奔喬宅,得知喬嵐不在,立即騎著驚風往大青山村去。
佟管家和周長樂等好不容易盼得自家少爺安然無恙回來,哪知他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封啓祥風馳電掣一般到了西岸,翻身下馬,他一眼就看到蹲在番椒地的喬嵐。離開這十天,他想了很多,大都是關於喬嵐的,他忘不了重陽節的藍天白雲,忘不了那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
這天降溫太快,喬嵐買了一些稻草鋪撒在白菜地上禦寒。她正在查看番椒地,身旁跟著的肖狼肖犬突然警覺起來,小小的身子竟也擺出一副要與人廝殺的架勢。
喬嵐往旁邊一看,遠處走來的正是消失多天的封啓祥,看他輕聲慢步的樣兒,沒準剛剛是打算嚇自己一下。
“乾得好!”喬嵐摸了摸肖狼肖犬的頭顱,雖然它們還很弱小,但警覺性卻非同一般。
“這倆小崽子哪裡的?”封啓祥以為是方定匡送過來的,滿心滿眼的不滿,伸手撥弄了一下肖狼。
看到兄弟被欺負,旁邊的肖犬不幹了,恨恨地張口上前。封啓祥見勢收手,肖犬一口咬在他的袖子上。他抬起手,肖犬不松口,也被他提起來了。
封啓祥惱了,晃了兩晃,肖犬也跟著晃了兩晃,但就是不松口。
“可惡!”他正要下手打肖犬,一隻細白的小手伸過來,就著他的手把肖犬抱在懷裡。
到了主人懷裡,肖犬不情不願的松了口,然後轉頭主人討好地叫喚了兩聲。
安撫了肖狼肖犬,喬嵐冷眼瞥了封啓祥一眼,“大狗還要看主人呢。你是看我的狗不順眼,還是看我不順眼,嗯?”
“是它們跟爺過不去的好不好!”
“跟一隻畜生計較,你能耐啊。”
“……”封啓祥語塞。他決定跳過這一話題,“這麽小就這麽凶,長大不跟狼一樣,小心被它們反咬一口?方定匡怎麽也不挑兩隻溫和一點的。”
“誰告訴你是他送的?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長大了估計還真跟狼一樣,誰讓它們是狼犬呢。”
“哦,不是他送的?”封啓祥不知道為何,心裡又愉快了不少。
“我希望他們長大了,能幫我防著點梁上君子。別讓某些不知所謂的人在喬宅橫行。”
“咳咳!”封啓祥不自在地咳了咳,掩飾內心的尷尬,其實他一直不明白,他不就是在喬弟即將洗澡的時候不請自去了一回,還什麽都沒看到,喬弟怎地揪著不放了呢。
封啓祥看到番椒地已經有一些紅番椒,走過去扯下幾個,遞到喬嵐跟前,“水煮魚片!!!”
“你……”喬嵐看封啓祥略顯蒼白的臉色,心裡有點戚戚然,問道,“你的身體,合適吃這個嗎?”
“額……”封啓祥一愣,他聽得出,喬嵐是在關心他的身體,不知為何,他莫名覺得溫暖,緩聲回到道,“別擔心!我的身體寒,吃這個正合適。”
“誰擔心你這個痞子!”喬嵐有點惱羞成怒,不承認自己剛剛的確有一絲絲顧及封啓祥的身體能否承受辛辣的食材,她歸因於“我這不是你吃壞了身子, 你的暗衛不放過我嗎。”
“放心,有事也是我自找的,不關你的事兒。”
“……”
這晚,封啓祥如願吃上了惦念已久的水煮魚片。沒了方定匡與他分而食之,喬嵐吃得又不多,一大盆水煮魚,他吃了一大半,吃飽喝足了,他還意猶未盡,“番椒有了,魚也夠,可以天天吃!”
“封少爺!!!”喬嵐果斷打算封啓祥的異想天開,“你這一天天在我這兒蹭吃蹭喝,可曾給銀子!!!”
“沒問題,開個價,要多少?”
“我這道菜,整個大豈頭一份,你說我收多少合適!!!”喬嵐根本不是在問,而是提醒封啓祥別得寸進尺。
“那……”
“酒樓還有歇業的,你還打算天天吃!!!”
“我……”
“把剩下的端回去,吃完也別再找我了,小爺忙得很!”喬嵐扔下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同樣惦念了水煮魚片許久的方定匡連吃剩菜的福氣都沒有。
他在第一個番椒變紅後,往西岸跑得愈加勤快,巴巴著喬嵐再給安排做一次水煮魚片,奈何喬嵐忙得很,根本沒空,接著他就被本家的人帶回本家“審問”他的人生大事去了。
追根究底,是因為他與喬嵐走得太近,方家掌櫃的認為自家少爺一定是被迷上了喬少爺,這斷袖的病愈加嚴重,前段時間他終於揪到一個機會回本家,把少爺的問題反映給方家的家主——方運昌,於是就悲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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