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的第一重點就是人的服飾。 五位大叔根據《清明上河圖》中的圖畫,又反覆觀察視頻裡的圖像,然後確定了他們的服裝特點。
在這個過程裡,宋子強深刻明白了自己在朋友們眼裡的社會地位。
他們竟然直接把他安排成了勞工!
宋朝時期的服飾大體上沿襲唐代樣式,一般百姓多穿交領或圓領的長袍,做事的時候就把衣服往上塞在腰帶上,衣服是黑白兩種顏色。
這個時期還沒有扣子,所以衣服不得不肥大。
這時宋朝男子常穿著的是“衫”。
他們把外穿寬大的衫叫“涼衫”,色白的衫叫“白衫”,深紫料的衫叫“紫衫”。
相關史料上還有專門的記載,說“紫衫非公服,特小衫也”,因此紫衫又為“窄衫”
他們還有“直裰”。這是一種比較寬大的長衣,交領,背之中縫直通到下面,這一時期兩側不分衩……
同時一般的貧苦之人又穿著“短褐”,這又是一種既短又粗的布衣,由於這種衣服體窄袖小,故稱之為c袖的襦,又叫筒袖。
在找人裁製各種衣服前,五個朋友得先把到了大宋的身份定下來。
他們在史料中查找了一翻,高興地看到,在宋朝,好像良賤制度是一種變相的消亡,大家都不太注意了,也就是說社會成員之間並不太歧視!
他們高興的注意到,商人和農民的身份可以互換。
比如范仲淹的繼父就是一個商人,但是從范仲淹的家境上來看,他的繼父肯定不是沒有土地的純商人
唐朝的商人貌似是賤籍,因為琵琶行裡,琵琶女說自己“老大嫁作商人婦”,琵琶女是歌女,應該是賤籍,而唐朝規定過同類嫁娶,所以,商人應該也是賤籍了,甚至琵琶女的話裡話外還有一些不願意的成分,可見商人的身份真是賤中之賤了。
但是如果宋完全追隨唐製的話,宋代商人也應該是賤民。但是宋朝之後又出現了很多針對商人的赦令,還往往不參考宋刑統。
最關鍵的是,宋朝的商品經濟如此發達,很難想象從事商業的都是一群賤民,那麽可以斷定的是,宋朝肯定把“士農工商”看為良民了,這一點也肯定比僅僅看成“居民”好一些……
五個人商量著把穿越到宋的身份確定了。
宋子強當時就火了,說:“憑什麽把我定為貧苦之人,要給王德發、張國安和萬士達打工的……我們是平級的!”
吳大鵬笑了,說:“咱倆的身份不是一樣嗎?這就是個外在表現……怎麽可能是誰給誰打工呢?”
“那不一樣,你是自己要求的,我是一下子被你們同時指定為勞工的,為什麽?”
王德發說:“宋朝人的身高比現在人矮一些……另外他們推崇學文科的,所以相貌上不能太黑太老,身材也不能太壯……你明白了?”
宋子強翻了一下子白眼,說:“好吧,道理總在你們那面,我承認我和大鳥黑一些。”
宋子強還要負責給自己和大鳥打扮成勞工的模樣。
他去找了一家服裝店,把自己的要求告訴了裁縫。
那個裁縫剛應付完一群十五六歲的孩子。
他接了宋子強的活兒以後,看著他們的圖樣,笑著說:“哎呀,大叔您這也是玩COSPLAY哪?”
那幾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也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
宋子強笑著說:“人人都閑著沒事兒,
隨便玩唄……這個世界是我們的,也是你們的,咱們一起倍兒爽嘛,玩死了算……” 幾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像小雞一樣點著頭,大叔你很新潮。
宋子強喜歡聽別人表揚,他很高興地出了服裝店,上了自己的宗申正向三輪摩托車,那後車箱裡面還能看到成箱的方便麵……
宋子強沒有回頭,他不知道,數支中指豎起來了。
這是個什麽時代,開三輪車拉貨的大叔也要玩COSPLAY了。
宋子強又去了一家正規藥店,把事先列好的單子交給了櫃台上的服務員……這一次,他沒有敢講價。
那個櫃台的服務員接過單子一看,挺全啊……這是出國勞務人員吧?
宋子強爽快地說:“是去非洲呢……藥品得帶全……”
櫃台服務員說:“這裡面有兩種藥不讓賣了……”
宋子強笑著說:“別的店有吧?”
櫃台服務員說:“大概能有……我們是正規的,不敢賣。”
宋子強扛著一個大紙盒箱子出了藥店,放好後,又開著車去了別的地方,算是配齊了單子上的要求。
偽裝的第二重點就是運輸工具。
隨後宋子強又去了一家木器加工廠,找到了那廠子的小老板,要求訂製兩輛獨輪車……
五個中年大叔認真考慮過穿越過去後的運輸工具問題。
受蟲洞的大小限制,他們不可能用大型運輸設備。
首先這個宗申正向三輪摩托車一定要帶過去,否則他們帶的東西太多,每一個人的負擔也就太多了。
穿越後完全可以把它藏在山區裡,這玩意體積也不大。
但是沒辦法把它開到宋朝的大街上吧?好像太顯眼了,在專製社會裡,炫富可能會被收拾的……
他們又查了查資料,首先就排除了挑子,那個技術含量就太低了。他們索性直接選擇了獨輪車,全木的。
獨輪車的第一個創製人究竟是誰?宋代高承撰《事物紀原》將造獨輪車之功歸於諸葛亮。
但是五個大叔不關心這個,他們關心的是宋朝人的獨輪車是什麽樣子的。
他們又查看了一下《清明上河圖》的獨輪車樣子,覺得要是自己帶得稍微好一些肯定不會引起轟動……這個世界的產品還是算了,訂製個全木的吧。
宋子強說:“圖紙呢?找人加工你得給人家圖紙啊?”
吳大鵬說:“你啊,又來了,這個社會有錢什麽能辦不到?!你直接找個好一點木匠,告訴他咱要兩輛全木的獨輪手推車……要結實點的,能推一百五十公斤以上的,質量不好不給全款……”
宋子強把要求對木器加工廠的小老板說了。
這個小老板認真看了宋子強一眼,認定他不是開玩笑,說:“車軸呢?你也用木頭的?”
宋子強想打電話給吳大鵬,但一想這是個小事,就說:“不了,你給挑個質量好一點的正規車軸給安上,我們這車要用好多年呢?”
小老板好奇地多問了一句:“現在哪裡還能用上它?不是你們領導要到山區農村年終做秀吧……”
宋子強笑而不語。
小老板說:“對不起,是我屁話太多……這種純硬木的家夥,可不便宜……”
小老板在紙上畫畫又算算,說:“五千一輛吧……”
宋子強馬上說:“最多四千!”
小老板說:“你看,光是糅製那個車輪就費事了,這都是實在工夫呢。”
宋子強腦子裡想了想獨輪車的樣子,說:“算了,我把木輪子改成鑄鐵的吧。”
小老板說:“好吧,四千五可以。”
宋子強說:“四千三!”
“成交!”
宋子強臨走音交待說:“一定要能推走,能運重物,還要質量好……”
小老板說:“你先把車輪子拿來吧,我就著車輪子給你加工……質量你放心。
宋子強就又去找他熟悉的鑄造廠了,這個他可不怕了,裡面什麽道道他都熟,沒有人能騙了他。
臨近中午時,宋子強把宗申正向三輪摩托車開上了馬路,準備去郊外的老王那裡,他的鑄造廠鑄造手藝不錯。
走到一個沒有紅綠燈的路口時,他放慢了速度,斜眼看到左前方二十米處,正有個老太太在注意著自己,馬上驚出一身冷汗,離著她還有十米時,就停在了道邊。
他媽的,這是要碰瓷啊。
他掏出軟紅河來,抽出一根點上了。
斜眼看著那個老太太,心裡道,大叔我也是經常上網的人,這樣的事情,我還在騎自行車的時代就注意了。
看你的走路姿勢,原先紅衛兵的乾活?至少也是扎板帶的主了但是,人家老太太根本沒有理他,都沒有再看他一眼,斜斜地插過馬路就走了。
宋子強有些黯然神傷是自己把別人想得太壞了,看來這心裡有些陰暗了。
他剛要開車走,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在喊他,他心裡一緊。
他回頭看到,一輛鋥明瓦亮的黑色小汽車停在了他的後面,車裡鑽出了一個胖子。
這個肥頭大耳、腦滿腸肥、滿腹膏胰的家夥,是他的同學,大專同學。
人的性格決定人的命運。
這家夥的性格就特好,特適合這個社會。他有兩個特點讓宋子強有各種羨慕嫉妒恨。
這第一點就是,同樣到了新環境,他總能快速找到這個新環境下的決策人,並且能和他發生各種關系,做決策人喜歡的事情,說決策人喜歡的話。
這第二點就是,他總是能和比不上他的人分享他成功的喜悅,而不會與你分享成功的果實。
同樣是大專生,都分到了一家市級國營單位,人家就能提拔到局裡工作,他就得唱著“重頭再來”的歌下崗。
就連人家的老婆都比他的老婆漂亮。還好他生的是一個女兒。
這個讓重男輕女的宋子強暗自高興。
那家夥跳躍著滾了過來,臉上全是見到親人的喜悅。
宋子強知道了他新換的這車叫“新款雷克薩斯”;他的女兒留美國了;他的公司要上市了
宋子強也知道對付他的辦法,多少年的同學了。
宋子強說:“你看,我開了一家新超市,這資金流轉上現在有些不方便,你都發達了,手裡有現金沒有”
借錢是不可能的,兩人很快告別了。
宋子強重新啟動了宗申正向三輪摩托車,牛逼哄哄地打著喇叭,心裡想,別急,小子,我很快也有豪車了
但是他卻失去了親自去老王的鑄造廠的樂趣。
他拿出手機,翻出電話號碼,給老王打了電話,把規格說了,又讓他送到木器加工廠,都是老關系了,手藝和價錢,他都放心。
這時候他肚子有些餓了,他進了一家蘭州拉麵館,叫了碗拉麵。
吃完後,宋子強說:“你們這拉麵館太不地道了白面才漲了二毛,你們一碗就漲了一塊錢。”
來收錢的服務員一看,這家夥一碗面裡放了多少辣椒油?剩的湯水全是紅色的了,這人可見是加辣椒油不要錢了。
服務員沒好氣地說:“這人工費也漲了”
宋子強笑著說:“對啊,我忘了這茬話說老板給你漲了多錢?”
服務員說:“我自己家開的,我丈夫是廚師,我是服務員。”
這是夫妻店啊,難怪這麽小。
宋子強又去了種子公司,按照張國安給他開的單子,把需要的各種種子買齊了,全是真空包裝的。
有了車後,買東西就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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