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經歷了這場激戰,許岩的精力已是完全透支了,他連站在原地都勉強了。但想著增援的人馬就要過來了,許岩還是勉力支撐著自己,蹣跚著腳步迎著警燈的方向向樹林外走去。剛走出樹林呢,許岩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了,許岩拿出來一看,卻是黃山的號碼這時候,許岩才發現,手機上有很多個未接來電,有黃山的,也有黃夕等人的,想來都是許岩被迷惑或者是激戰時候打來的電話,許岩竟是一點都沒注意到。
許岩按下了電話的接聽鍵,他疲憊地說:“喂,黃支隊長。”
話筒裡傳來了黃山的聲音,他的聲音很急促:“啊,謝天謝地,許處長你總算接電話了!剛剛我們把你們的機子都打爆炸了!
許處長,剛剛你的同事,那叫黃夕的小姑娘告訴我,說你們發現了一些情況追過去了,讓我們增援,但我們搞不清楚你們在蜀都大學的哪個位置,那小姑娘不熟悉我們蜀都大學的情況,也說不清楚……剛剛好像地震了?我聽到學校後院那裡有幾聲很大的動靜,像是什麽東西倒塌的聲音,我們正在趕過來是不是你們在那裡?”
“對,我就在網球場旁邊的那片小樹林裡……網球場和校醫院之間的那片樹林,那個讀書人的雕像旁邊……我等你。”
“好了……剛剛我聽到了一聲很大的聲響,天崩地裂一般!到底出什麽事了?”
“……一時半會的,講不清楚,你過來自己看吧。記得帶多點人手哦,記得叫上救護車,我們有傷員,情況很危險……”
“啊,還有傷員?”黃山急不可耐:“許處長,你們到底跟誰乾上了?”
“我只能告訴你四個字案子破了!剩下的,你快過來看就明白了。”
“案子破了?”一瞬間。黃山的聲音尖利得簡直要穿透了話筒,他激動地問:“凶手呢?凶手抓到了嗎?跑了嗎?”
許岩實在沒力氣跟黃山囉嗦了,他淡淡地說:“你過來自己看就知道了。”說著,他疲憊地按了電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車隊很快駛過來了,只聽“唧”的一聲急刹車,一輛黑色越野車在許岩身邊停下,車還沒停穩呢,黃山已從車上跳了下來。看到靠在讀書人雕塑旁邊的許岩,他急不可耐地問道:“許處長,凶手在哪裡?”
許岩反問道:“救護車在哪裡?”
“哦,我們已經通知救援了,但救護車要從市區趕來,估計還在路上吧……凶手呢?”
許岩指指身後的樹林,黃山立即二話不說地奔了進去。跟在他的身後,大群的便衣或者警察也跟著湧了進去,“哢嚓”、“哢嚓”的手槍上膛聲接連不斷,十幾支手電筒的亮光晃成一片。看錦城公安局這股亂糟糟的焦急勁頭。許岩很擔心那邊還在地上昏睡的張文斌和史勳等人被他們踩死了,他喊了一聲:“黃支隊,小心看著腳底下,我們的傷員還在那邊昏迷呢!”
黃山一邊跑著,頭都沒回地喊道:“知道啦!我看得很清楚呢,我有電筒的,絕對踩不到人的啊,這是什麽玩意?!!!”
聽到黃山的那一聲怪聲慘叫聲,許岩便知道,他是看到了那頭被砍死的長蛇怪物了。許岩也懶得理會他了。而是鑽上了黃山的車子黃山下來得太急,連車門都沒鎖。
許岩靠在座椅上舒服地躺下了,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碎了。他顫著手,在黃山的汽車儲物櫃裡面找到了香煙和火機。一邊聽著樹林裡傳來的亂七八糟的叫嚷聲:“靠!臥槽,那是什麽東西?”
“天哪,這玩意到底有多大?!”
“這是頭怪物,大學裡怎麽冒出了這樣的一頭玩意來?”
聽著警察們的震驚之聲,許岩卻是麻木得一點感覺都沒有,他的身子斜斜的、軟軟地靠在黃山的椅子上。雙手發顫,用打火機給自己點煙。他打了好幾下,手直發顫,怎麽樣也點不著那支香煙剛剛生死一刻之時,他拚盡全力,灌注了體內的全部靈氣進春嬋劍裡,靈氣輸出過度,身體已經虛脫了。剛剛在黃山面前,許岩只是借著戰鬥過後的那一股衝勁硬挺著而已,等到警察們湧過去的時候,他的整個人都已經累得透了,連一根煙都手顫得點不著了。
許岩跟那根煙和打火機掙扎了半分鍾,終於還是放棄了。這時候,他看到又開來了一輛汽車,車才剛停穩呢,有人馬上就從車上跳下來了,急匆匆地向樹林裡衝過去。
許岩看得清楚,車上跳下來得那倆人正是黃夕和唐敏倆人,他叫住了她們:“哎,黃夕!小唐!”
被許岩叫住了,兩個女軍官才看到坐在警車上的許岩,她們吃了一驚,急匆匆地轉過來衝過來:“許處長!你怎麽在這裡?”
許岩給了她們一個白眼,他也懶得跟她們計較了,問道:“你們怎麽才過來?”
兩個女軍官面露慚愧之色,黃夕答道:“許處長,那扇牆太高了,我們翻不過,所以,我們把車子開回學校的大門,再從大門繞過來許處長,您這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許岩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們以為,發生什麽事了呢?”
兩位女軍官一臉的茫然表情,看著她們臉上的蠢樣,許岩恨得牙癢癢的。好在許岩也知道,依她們的戰鬥力,就算來了也幫不上什麽忙,但或許是因為剛剛看到了自己兩位部下王志文上尉和高峰上尉慘死,他不自覺就把這股邪火給發泄到了姍姍來遲的倆人身上了。他沒好氣地自個按著打火機“嚓嚓”地打著火,但不知道是黃山的打火機出了故障還是因為許岩的手太顫了,打了半天,那火機就是始終不著火。
這時候,唐敏上前來,從許岩手上接過了火機,“哢嚓”一聲幫著許岩打著了火機,又順勢幫許岩點著了香煙。許岩深深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煙熏味入肚。他感覺到一陣舒緩,顫抖的手也停止了發顫。
悶頭抽了好幾口煙,許岩低著頭問道:“你們在外邊,聽到什麽了嗎?”
看到許岩臉色陰沉不定。黃夕和唐敏對視一眼,黃夕小心翼翼地說:“我聽到了一陣很大的轟隆聲,好像是輕微地震了,又像是大樓倒塌了那是什麽聲音?到底出什麽事了?”
許岩低著頭,低沉地說:“高峰和王志文……他倆死了。”
或許“死了”二個字從許岩口中說出來。缺乏那種令人震撼的力量感,兩個女軍官茫然地對視一眼,她們的表情依然是懵懂的,像是還沒理解許岩這番話的意思。
許岩緊緊地抿著嘴,神色陰沉從實質上來說,他跟王志文和高峰二人認識並沒有多久,大家也談不上多深的交情。但就在剛剛,這兩名昨天才剛被分配到自己麾下的軍官就被魔物殺害了,屍骨無存,這個事實令許岩十分震撼。
在短短的幾分鍾裡。兩個充滿活力和青春朝氣的年青小夥子,他們還坐在自己身邊,跟自己有說有笑地討論著路過的姑娘然後,幾分鍾之後,他們已經變成了一團血肉模糊的肉泥。
許岩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這時候,他才開始意識到,剛剛自己的處境到底有多危險倘若那巨蛇先吞噬的人不是王志文和高峰,而是選擇第一個來吞噬自己,那麽。精神還沉浸在幻境中的自己,能否有能力抵禦巨蛇的攻擊?
許岩很容易就得出了答案:不可能的。那時候,如果怪蛇選擇先對自己下手了,自己必死無疑!
自己面臨的是真正的戰爭。是人類與來自異世界入侵者的生死廝殺,生死之間,命懸一線這絕不是想象中輕輕松松地打電子殺怪的遊戲!
這時候,倆個女軍官才明白過來,臉色頓時變得發白。
“高峰和王志文……死了?”黃夕顫著聲問道,她的眼中流露出恐懼之色雖然是情報部的特工軍官。但黃夕平素的主要工作還是文職,並沒有經過實戰。對她來說,接觸到死人的事情,尤其死的還是剛剛還活蹦亂跳活的戰友,這實在是一件很震撼的事情。
“許處長,他們是怎麽死的?”
許岩默然片刻,然後,他搖搖頭:“黃夕,相信我,關於這件事……你絕對不會願意知道的。”
仿佛是為許岩的話做解釋一般,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三人同時轉頭望去,卻看到有個年青警察踉踉蹌蹌地從樹林裡跑了出來,他就在道邊扶著一棵樹彎著腰嘔吐了起來,“呃”那嘔吐的聲音即使離他二十米開外的許岩等人也聽得清清楚楚了。
跟在這名警察的身後,又有幾名警察跟著跑了出來,各自扶著樹站著或者蹲著嘔吐起來,一個個臉色發白,心有余悸的樣子。
許岩倒是過來人了,知道這些警察表現得如此狼狽的原因,多半因為他們平素也沒經歷過這種血腥而殘酷的犯案現場不過,面對那怪物肚子裡被嚼成粉碎的屍塊,即使是最幹練的老刑警也抵受不住的,這些年輕警察有這樣表現,那也算不得丟臉。
跟在這群年青警察的身後,黃山也出現了。他臉色也有些發白,但表現得卻是比那幾位年輕警察鎮定多了,他指揮著眾人抬著幾個人出來,大聲吆喝著:“把這幾位昏迷的兄弟都抬到這邊來,擱到這邊的草地上吧……從車子上拿幾件雨衣下來,在地上攤開來,給他們墊上了……對,就這樣擱上吧。還有,通知校門口那邊值守的兄弟,救護車一來,直截就給他們帶路,把救護車領到這邊來。”
然後,黃山這才走到許岩身邊來,看到許岩坐在自己的汽車上抽煙,黃山遲疑了下,向他伸出手:“還有煙嗎?分我一支。”
許岩抽出了一根煙,不動聲色地說:“煙有,但我沒法分你這本來就是你自個的煙。”
黃山接過了煙和打火機,點著了火,他狠狠地抽了一口許岩注意到,在點煙的時候,黃山的手也是在發著顫,好幾次都點不著那香煙。很顯然,這位老練的刑警隊長心裡,並不像他表面表現得那麽鎮定。
吸了一口煙,黃山才像回過神來一般,他直勾勾地盯著許岩,顫著聲低聲問道:“老弟,裡面那家夥,這是什麽玩意?”
許岩低頭吸著煙,他含含糊糊地答道:“黃哥,你不是自己進去看過了嗎?”
“我看過了啊!可,這玩意也太嚇人了吧這家夥,好幾十米長,足有好幾十噸吧?我們是在大學裡,又不是在亞馬遜叢林裡,怎麽會突然冒出了這種怪物?”
黃山瞪著眼望著許岩, 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像是怪蛇是許岩養出來的一般:“而且,這麽大塊頭的怪物,它平時藏哪裡了?我看它體型,足有幾十米長,這麽個小樹林根本就容不下它!蜀都大學校區裡少說也有幾萬人,大家都是瞎子嗎,看不到這麽大的一頭怪物就在校園裡?”
黃山用力地搖頭:“這不可能,我堅決說,這種事,堅決不可能的!我沒法相信!”
許岩撇撇嘴,輕松地往黃山臉上噴了口煙,他嘲笑地說:“是啊,我也沒法相信。既然咱們都不相信,這家夥自然就是不存在的老黃,咱們各自回家睡覺去吧,就當今晚做了個噩夢吧。”
倆人眼瞪眼地對視好一陣了,最後,還是黃山先軟化了,他親熱地湊過來:“這個,老弟,您在上頭做事,知道的內情多,你就當時做做好事吧,給老哥透露一下吧,不然我這輩子都想不不明白了這條大家夥,到底是什麽東西?從哪來的?”
許岩有些好笑:“黃哥,你先前不是說,這次蜀都大學的凶殺案,凶手很可能是超自然力量作案這不是你的觀點嗎?怎麽現在怪物就在眼前了,你又不相信了?”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