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甫第一次動她的手是推了她一下,第二次動手是打了她一巴掌,如今石原甫是變本加厲。
元氏覺得當初可能是衝動,可如今並不是,那時候石原甫打完了還會道歉反省,並且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往死裡打啊,“並不是衝動!”
“大爺?您是不是衝動?”崔媽媽問道。
一直沒有說話的石原甫冷哼了一聲,對元氏說道,“哼!你要走就直接走,休書我是不可能給你的,墨禪你也別想帶走!”
說罷,石原甫大踏步從廳堂中出來,瞧著方才拎著他的大槐喝道,“你是哪兒來的?”
“小人是新來的。”大槐不卑不亢的說道。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不敬,從明天開始你不用來了!”石原甫說道。
石原甫說完便大步流星離開。
石月嬋聞言面色一沉,她之前想趕走大槐,這會兒父親要趕走他,她卻不想讓他走了,方才若不是有他,母親怕是會給父親打死,
“你去雜事房候著,之後我會找你的。”她說道。
大槐聞言道是後先一步離開了。
屋子裡,崔媽媽說道,“老夫人說了,讓夫人晚上去高院那邊住,她老人家正好想您了。”
“我不想去。”元氏說道。
“您去吧,您不去老夫人會不高興的。”崔媽媽說道,“今兒個出來的時候,老夫人可是要我一定要把您帶過去。”
元氏還沒說話,崔媽媽就拉了她直接往外面走,“走走走,奴婢這就帶您過去!”
崔媽媽一面拉著元氏出來。一面吩咐道,“去把夫人的行李收拾收拾。”
丫鬟仆從趕緊收拾了元氏的東西去了高院。
石月嬋進了廳堂裡去,發現方才地上的庫房裡的鑰匙已經不知去向。
石月嬋吩咐綠蘿說道,“你去青石巷裡給大槐找個地方住吧,讓他隨時待命好了。”
綠蘿道是後立即去了雜事房。
大槐在雜事房門口發呆,見了綠蘿來,施禮道。“綠蘿姑娘。”
“大小姐叫我帶你去找住處。”綠蘿說道。
“要什麽主持啊。我睡大街都可以的。”大槐說道。
綠蘿看了他一眼,“你沒想過要離開石府嗎?”
“沒有!”大槐說道,“剛才我就在想。若是石府不要我了,我就打算每天蹲在石府院牆外隨時聽候大小姐差遣。”
綠蘿卻笑了,“誰要你蹲牆角,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偷盜的。小心叫人把你給抓了!”
“我不怕!頂多挨幾板子,之後再回來!”大槐憨厚地笑著說道。
綠蘿有一絲絲觸動。她覺得大槐很固執,和自己有幾分相似,對大小姐都是如此地忠心耿耿,“你為什麽非要跟著大小姐啊?”
“我這個人一般的人服侍不來。大小姐是我十分欽佩又尊敬的,我願意待在石府。”大槐說道。
綠蘿也是這樣,如今叫她去服侍別人她也不樂意。她就願意待在石月嬋身邊哪兒也不去,“大小姐叫你住在青石巷裡隨時待命。”
大槐笑著說道。“好。”
綠蘿回石府的時候,石府又恢復了清清冷冷。
“已經安排好了,在青石巷的一間廢棄的小屋子,是兩家大戶中的夾縫中的屋子,是敲更的小廝住的地方。”綠蘿說道,那敲更的小廝是青石巷裡幾戶人家一起請的,“那邊正好也缺人,大槐正好替上了。”
那再好不過了,他也有事情做,還能顧著石府。
石月嬋一直到晚上歇下依然忘不了白天父親猙獰的模樣,那會兒父親恨不能要將母親殺死,原來……原來她們就算不去農莊,在石府也是呆不下去的,只是和前世不同的是,父親沒有能將她們趕走的理由,她們也沒有把柄被抓住,所以她們才能安然無恙,至少相比前世來她們此刻的境遇已經要好上了許多。
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她好想和母親弟弟離開,可是若是沒有休書那她們就走不掉,若是沒有休書她們就算走了也還是石家的人,往後石家如果出了事她們也是犯人,而且幼弟是石家五房的嫡子,父親和祖母怕是都不會放他走吧。
元氏去了高院好幾天沒回來。
石月嬋一連幾天都心緒不寧,“高院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啊?祖母祖母還不讓母親回來?”
綠蘿一直在手裡繡著鞋面,“奴婢讓他們去問了,聽說老夫人不讓夫人走,一直拉著她留在高院,而高院這些天也有很多客人,夫人根本走不開。”
石月嬋也坐下,拿了自己的衣裳繡了起來,她繡了幾針不小心扎到了手。
綠蘿趕緊放了針線給她瞧手,“奴婢去拿藥來。”
“不用了,不就是扎了下。”石月嬋瞧見她腿上放著的鞋子不像是女子穿的,訝異道,“你這是給誰做的鞋子啊?”
“沒有給誰啊……就是做著玩的。”綠蘿說道。
石月嬋揶揄道,“喲……我們綠蘿也會騙人了。”
“奴婢哪裡有騙人。”綠蘿將懷裡的鞋子用布給遮住。
石月嬋笑著說道,“那你這是給誰做的?”
“給我兄長。”綠蘿趕緊說道。
石月嬋抿嘴笑,沒有再繼續拆穿她的謊言。
阿彪從吳王那兒回來稟告,“何小姐已經被送走了,吳王和何公子還沒走。”
“怎麽吳王還沒離開啊?”石月嬋納悶,“他留在武陽是想做什麽?”
“小人不知。”阿彪說道。
“你繼續去盯著吧,有什麽動靜就回來告訴我。”石月嬋吩咐道。
阿彪領命後再次去了吳王那兒。
晌午還未到,初一從清虛觀那邊過來請石月嬋過去。
府裡的仆從稟報後,石月嬋穿戴整齊帶著石墨禪出去,“大人叫我過去做什麽?”
“桃樹陣和藏書閣已經落成了。大人叫您過去看看。”初一說道。
石月嬋聞言興趣便來了,趕緊乘了馬車過去,到了清虛觀後石墨禪三急跑去茅房出恭。
石月嬋直奔小竹園。
淮淵這會兒正拿著一本書站在大樹下看。
“您怎麽不坐著啊?”石月嬋問道。
“我這幾天坐多了。”淮淵這幾天去知府坐堂審案子坐的不想坐了。
“哦!聽說藏書閣已經落成了,在哪裡啊?”石月嬋自己不敢進桃樹陣,所以才來了小竹園讓淮淵帶她去。
淮淵見她小臉紅兒紅撲撲的,笑道,“你先坐那兒休息下。我們等下過去。”
石月嬋隻好過去坐下。一動也不動。
淮淵暗道這小丫頭還是這麽拘謹,雖然比剛見到她的時候要好多了,至少如今已經不再防備他。可依然是他叫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其他的一概不做。
淮淵走過去倒了茶給她,“這是新到的茶葉,我覺得還不錯。”
石月嬋趕緊端起來喝了一口。“五峰毛尖嘛,這是我們這邊才有的茶。我們這邊的茶不比江南一些地方的名茶差,只不過品種多並且不出名所以才沒有那麽名貴,其實我們這邊也盛產茶葉。”
“你還懂茶啊?”淮淵笑道。
“一點點。”石月嬋說道。
綠蘿牽了石墨禪進來。
石墨禪便撒開綠蘿的手跑到淮淵那兒,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大人,墨禪好想您。”
淮淵笑了笑,彎腰將石墨禪抱了起來去了書房。“你想我什麽?”
“墨禪想您教我。”石墨禪說道。
淮淵拉開椅子坐在書桌旁,將石墨禪放到自己的腿上。拿了小人書過來,“你想我教你什麽?”
“教我武藝,我要保護娘親和姐姐。”石墨禪說道。
淮淵對石府的事情了如指掌,卻沒有想到石墨禪會這麽敏感,看樣子石府內的矛盾已經積怨已久,連這麽半大的孩子都知道。
淮淵道好,又將他抱了出去,讓初一教他基本功。
“走吧。”淮淵說道。
石月嬋跟著淮淵往後山去,淮淵說道,“要去藏書閣就必須穿過桃樹陣,你自己進去自己出來,若是半個時辰後你還不出來我會進去指點你。”
石月嬋聞言心頭一跳,這麽大的桃樹陣,她進去能出來嗎?
不過,淮淵總不會將她困死在裡面,石月嬋輕抿了朱唇,她抬頭看了看天,記住了方位和時辰後便一步跨進了桃樹陣,綠蘿和香雪緊緊跟隨了她進去。
“你們跟著我啊,別走丟了。”石月嬋吩咐道。
綠蘿和香雪道是後緊跟著石月嬋。
石月嬋轉頭看了看,她身後已然是桃樹陣,淮淵已然不知去向。她再次抬頭看天,那方位便變了,她心頭便是一緊,這陣法好生厲害,這陣法中的方位瞬間便改變了。
石月嬋想起之前的桃樹陣是根據星象五行結合桃花位的反方向設計的,之前的桃樹陣又沒拆,想要連成一個陣法不可能有太大的改動。她便想按照之前的方法尋路,結果失敗了,又按照原本桃樹陣的陰陽五行方位走,也失敗了。
“我記得這後山左邊是龍華寺,這會兒兩邊靠桃樹陣這邊的側門都封了,就說明桃樹應該是種滿了這後山,這形狀應該是朱雀……”石月嬋自言自語中眼神亮了亮。
石月嬋按照朱雀宮的方位以桃花位的反方向,她每走一步,前面的桃樹便會自動的岔開讓路。
約莫一刻之後,她到達了山頂,前面有一處小竹園,和清虛觀中的小竹園相差無幾,周圍空曠了許多位置什麽也沒放。
淮淵站在小竹園前,笑道,“有進步。”
“您對星象也是如此了解。”石月嬋誇讚道,“術數中似乎就沒有您不會的。”
“不!其實我不懂星象,這些都是別人教我的。”淮淵說道,“我會的也僅僅只有這些了,再複雜的我就不會了。”
石月嬋頓時對那個教淮淵星象的人佩服的五體投地,她都沒有達到淮淵的境界,可淮淵竟然說他不懂星象,“那個人一定是高人。”
“呵呵……想象方面可能是。”淮淵笑著說道。
“那位高人也是天機門的麽?”石月嬋問道。
淮淵默了默,“不是,天機門裡如今也沒幾個人懂星象。”
星象有這麽難嗎?
這麽石家沒人會,天機門也沒人會?
石月嬋想問,可又不好開口。
淮淵卻說道,“天機門也沒你們想的那麽厲害,如今也就是對陰陽五行比較深吧。”
不厲害都已經能出淮淵這樣的人物了,那厲害的人要成什麽樣兒?
石月嬋想不出來。
淮淵就說道,“你去裡面看看吧,以後你就自己來吧。”
石月嬋聞言趕緊去了這邊的小竹園中的書房,這邊的書房比另一個小竹園的書房要大好幾倍,裡面全部都是五行,陰陽,歷法,相術,星象方面的書籍。
這些書籍都十分晦澀難懂且深奧異常,這些書籍有許多都是手抄本,字跡大氣凌厲出自一人之手,其余的書有一部分是線訂印刷的,可星象方面的書籍便全部都是手抄的了。
“難道這些都是人默寫出來的麽?”石月嬋自言自語的問道。
“你能看懂麽?”淮淵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了,問道。
“其他的不怎麽懂,星象方面的懂一些。”石月嬋說道。
“嗯……你自己看吧。”淮淵說完就離開了山頂。
石月嬋開始閱覽這些書籍,她看起這些星象的書籍就好像餓了許久的人得到了補充一般,看的連時辰都忘了。
直到快天黑了, 她看不太清楚字跡,才放下書籍出了屋子。
綠蘿和香雪在外面著急卻又不敢進去打擾她,亦無法自己穿過桃樹陣離開便只能乾等。
見她出來,綠蘿才說道,“大小姐,天色太晚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石月嬋看了看天,確實太晚了,應該不過一個時辰就會完全天黑,她帶著綠蘿和香雪離開了山頂往清虛觀的方向去了。
濃鬱的香味兒從小竹園中飄了出來。
石月嬋隻覺得口舌生津。
小竹園中,淮淵正在燒菜,和上次一樣,他蹲在小爐子旁才仔細的觀察菜的顏色。很快,他站起身來,“回來了,飯好了,我們可以吃了。”
綠蘿趕緊過去說道,“奴婢來吧,大人去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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