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這事就怪自己,沒事多愁善感個啥?實話實說個啥?墨晟澤都說有事要隱瞞自己了,自己怎麽就如此老實呢?
蘇舞正自怨自艾著,不遠處突然傳來宋光霽悠悠然的聲音:“今天晚上,我原本是要再次審核一下項目的細節條款,然後不到七點就可以回去休息,如今卻被晟澤硬塞來這麽個無聊的酒會。原因還是匪夷所思的幫他看住老婆不被慈善組織勾搭走,我想,今晚最該唉聲歎氣的是我吧?”
蘇舞嘴角抽了抽,沒好氣道:“宋光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惡劣本性。你要是願意,憑你那三寸不爛之舌隨便忽悠,墨晟澤怎麽會擔憂的連晴姐和我一起來都不放心了,還非要連你都一起塞過來。”
明明周一晚上,她已經把墨大少哄得差不多了!
宋光霽晃了晃手中的紅酒,緩緩笑道:“這你可真的冤枉我了,我想看戲,自己促成一幕就是了,何必辛苦跑來這裡。晟澤臨時換我來,是因為他查到桑慕蘭和一些國外雇傭兵組織有接觸,怕你有危險,小晴保護不了你。至於雅妍會,當然能徹底斷了你的念想就更好了。”
蘇舞一愣,轉頭望向他道:“國外雇傭兵組織?什麽意思?桑慕蘭哪來的這樣的人脈關系?”
“誰知道呢?”宋光霽不在乎地聳聳肩,“不過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憑你現在的身手自己應付都綽綽有余。也就晟澤這個寵妻如命的戀愛腦,才會沒事瞎擔心。”
蘇舞聞言微微一笑,眉梢眼角泄露出甜蜜的喜意。
寵妻如命嗎?墨晟澤這家夥還真的是見不得自己遇到一點點危險。
蘇舞正要繼續詢問什麽雇傭兵組織的事情,突然聽到方曉柔的聲音:“蘇舞,你來了啊?”
蘇舞回過身,看到方曉柔正眉開眼笑的看著她。
今天的方曉柔穿著一身純白禮服,襯得她粉面桃腮,明眸紅唇,顯得格外靈動美麗。
只是,想到正在背後算計她的桑慕蘭和丁雅,蘇舞就忍不住為她唏噓。
俗話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有時候光有單純善良而沒有自保的能力,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方曉柔看了一旁溫文爾雅的宋光霽一眼,臉色微紅,湊近了蘇舞輕聲道:“蘇舞,你能不能跟我來一下,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
蘇舞看了宋光霽一眼,宋光霽微笑著朝他舉了舉紅酒,完全沒有阻止或跟隨的意思,擺明了是讓她自生自滅了。
蘇舞頓時覺得墨晟澤把晴姐換成宋狐狸這個決定,簡直太不明智了。
她哼了一聲跟著方曉柔離開,兩人繞過轉角樓梯上了二樓。
此時時間還早,來參加晚宴的人並不多,可是還是有不少人認出了蘇舞——這個新晉的墨家少奶奶,一個個興衝衝地想要來套近乎。
蘇舞倒是沒有冷臉拒絕,反而笑眯眯地指了指不遠處的宋光霽,輕描淡寫道:“你們知道,墨氏集團的事,別說我了,就算我老公墨晟澤都只能插手一半,另一個能做主的人現在就站在那裡,你們與其纏著我,倒不如去跟宋大少好好套套近乎。”
這句話倒是說的一點都不錯,要說在帝都,誰權勢最大,名氣最響,那絕對是墨大少無疑。
可是,真正了解墨氏和暗夜王朝的人就會知道,墨氏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項目和決策,都是由宋光霽一手把持的,雖然最終的拍板權在墨大少身上。可是誰不知道,宋光霽是墨少最看重的心腹,他提出的意見,又有哪個沒被采納過。
於是,在宋光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突然被一群熱情又諂媚的人包圍了。
隔著樓梯扶手的縫隙,宋光霽看到了蘇舞幸災樂禍的笑容,隨後朝他比了個v的手勢,消失在樓梯的盡頭。
宋光霽摸了摸鼻子,眼中掠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
方曉柔帶著蘇舞進了二樓的其中一個房間,但讓她驚訝的是,這個房間中卻隻站著丁雅一人。
丁雅背對著她們,身體挺得直,可裙子下裸~露的雙腿卻在微微顫抖著。
方曉柔奇道:“丁雅,怎麽只有你一個人?慕蘭呢?”
丁雅轉過身,一張蒼白憔悴的臉暴露在燈光下,她的嘴唇擦得很紅,眼睛還畫了眼線,可是臉色卻透出青黑,眼窩深陷,整個哪還有從前的靈動,反而如女鬼般恐怖。
看到蘇舞,她的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似是恐懼,又似是怨恨,半晌才道:“桑慕蘭剛剛已經被我支走了,我等在這裡,是為了見蘇舞一面。”
方曉柔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上前一步,擋住了蘇舞,沉聲道:“丁雅,你想做什麽?你發生的那些事,是你做錯了,並非蘇舞故意陷害,就算她把你的事暴露出來,可這些畢竟是事實,難道你只知道怨怪別人, 卻不懂反省嗎?”
“反省!反省!哈哈哈……”丁雅聞言大笑起來,聲音尖銳又刺耳,“方曉柔,你說的好聽,可是,我還有反省的機會嗎?她讓我在帝都沒法立足,讓我身敗名裂,甚至找小混混在小巷子裡圍堵糟蹋我……要不是你陰差陽錯救了我,我現在早已毀了。你讓我反省,可是她蘇舞給過我反省的機會嗎?”
方曉柔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轉身去看蘇舞,顫聲道:“蘇小姐,那些小混混真的是你叫去的?”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驚恐與難以置信,仿佛蘇舞在她眼中是讓人畏懼的怪物。
蘇舞卻不去看她,只是淡淡笑著望向丁雅,“哦,既然你沒有了反省的機會,那麽現在你想做什麽呢?”
看到蘇舞漫不經心的笑容,丁雅不可遏製地就打了個寒顫。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恐怖男人的笑容,永遠都是那麽溫潤柔和,斯文儒雅,可是,眨眼間,她卻連掙扎求饒的余地也沒有,就被踹下了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