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舞苦笑道,“我唯一一次碰到段學長生病,照顧了他一天一夜,當時我以為我們終於有了發展的可能,可事實上,從那時開始,段景琰的生命就開始走向了盡頭。【更多精彩請訪問】”
“沒有人能熬過異獸基因的侵蝕和同化,除了墨晟澤。盡管段景琰想盡了各種辦法不讓自己獸化,也確實研究出了對付墨晟澤的成果,可是,他的生命卻也同時走到了盡頭。”
“無論前世今生,段景琰其實都有獲救的方法。”蘇舞閉了閉眼,輕聲道,“可是,這種方法卻要用十數條(對應同化的十幾種基因)無辜的生命來做交換。”
“段景琰他,終究狠不下心,用別人的命來換自己的命。”
溫雲馨一把抓住蘇舞冰涼顫抖的手,柔聲道,“小舞,就算段景琰死了,那也是他求仁得仁,根本不是你的責任啊!”
“不是的,不是的!”蘇舞反手緊緊抓住溫雲馨的手,抓到她手都青紫了,才嘶聲道,“在段景琰死後,段景喧抹去了我許多記憶,所以我一直都忘了,忘了他到底是怎麽死的。”
“前世我曾經和段景琰私奔,逃離墨晟澤身邊,那時段景琰雖然沒有辦法解除異獸侵蝕,卻找到了延長生命的辦法。我們想要逃到偏僻的,沒有人能找到的地方,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
“可是,墨晟澤終於還是找到了我們。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沒有殺段景琰,卻在他身上植入了更多種類的異獸基因。”
“長久維持的平衡被破壞,段景琰的生命一下子就走到了盡頭。”蘇舞松開溫雲馨被掐青的手,捂住臉,悲傷哭泣道,“雲馨,我不想去回憶那個場景,眼睜睜看著他渾身皮肉裂開,整個人被鮮血浸染。可我卻身不由己,被墨晟澤帶了回去。”
溫雲馨緊緊抱住她冰冷顫抖的身體,陪她一起哭泣,“小舞,別怕,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後來的事,就變得很模糊。”蘇舞哭了一陣,終於冷靜下來,直起身道,“我好像見了段景琰最後一面,他拜托段景喧照顧我。段景喧大概是很不耐煩我要死不活的樣子,卻又礙於對段景琰的承諾不得不照顧我,所以用催眠術抹去了我的記憶。”
“期間,我可能認出過他不是段景琰,所以他不得不幾次抹去我的記憶。這才導致我最後一年的記憶總是模模糊糊,出現斷片。”
溫雲馨伸手輕輕擦掉她臉上的淚水,柔聲道,“所以,你是因為前世墨晟澤殺了段景琰,所以才跟他決裂?你恨墨晟澤嗎?”
蘇舞茫然地坐在原地,身體下意識地又恢復成抱住膝蓋,無助又脆弱的樣子。
溫雲馨看著她,眼中滿是心疼擔憂,卻終究無能為力。
不能讓她逃離,也沒辦法讓她忘記。
“我不恨墨晟澤,如果要說恨,我更恨我自己。”
“哪怕回憶起了所有的事,哪怕明知道墨晟澤曾是殺死段景琰的凶手,哪怕趕到醫院只能從沈姝口中聽到段景琰的死訊,我卻……還是沒有辦法不喜歡墨晟澤。”
“雲馨,這世間除了你,我已經沒有人可以訴說!”蘇舞把臉埋在雙膝間,淒聲哀鳴,宛如迷途的羔羊,“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如果段景琰從來沒有背叛過我,甚至為我付出了一切。那我要怎麽和害死他的仇人,開開心心地在一起?難道重活一世,就可以忘記曾經的情誼和仇恨嗎?”
“可是,一想到要離開墨晟澤,我就痛的恨不得立刻死去。”
“雲馨,怎麽辦?我真的真的很愛墨晟澤,我不想離開他……怎麽辦?”
“我寧願就這樣被他關一輩子,也不要離開,不要……不要!”
女孩的低低的,瀕臨崩潰的絕望哭泣,帶著無限的淒涼與酸楚回蕩在房間中,讓溫雲馨徹底濕了眼眶。
“好,我們不離開!”溫雲馨緊緊抱住蘇舞,如安撫孩童般一遍遍誘哄,“不離開!”
沉浸在悲傷中的兩個女孩沒有發現,在地下室上方數十米的房間中,宋光霽輕輕敲了敲桌面,轉頭望向身後目光灼灼望著監控屏幕的男人。
真沒有想到,原來蘇舞是重生的。
這就難怪了,她能預知小磊出事並救出他,能知道墨十一和墨五是叛徒,而對墨晟澤的態度也是突然之間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只是,重生啊!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沒想到真的會存在於世界上。前一世,他們所有人又都是怎樣的結局呢?
宋光霽皺了皺眉,輕聲道,“晟澤,你打算怎麽辦?”
雖然如今知道了症結所在,可是,前世的恩怨,要讓今生的墨晟澤,怎麽來化解?
墨晟澤終於從監控器上收回目光,望向宋光霽,冷冷道,“繼續籌備婚禮。”
宋光霽:“…………”難道你要把人綁去禮堂結婚嗎?
墨晟澤嘴角微微勾起,冷笑道,“就算蘇舞恨我入骨,她也必須嫁給我。更何況,她說她愛我。”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墨大少的眸光無比閃亮,仿佛燃放著璀璨的煙火。
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對他無比了解宋光霽,立刻就get到了墨大少此時的心情他很興奮,甚至可以說是……喜悅。
前幾日那種仿佛要毀滅世界般的暴戾與癲狂,此時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果然,蘇舞那句“真的真的很愛墨晟澤”才是最大的殺氣,治愈百病的良藥啊!
什麽放鴿子,什麽拒絕結婚,什麽段景琰段景喧,統統被他丟到了九霄雲外。
宋光霽微微笑了起來,屈起手指敲著桌面道,“既然你還是想和蘇舞按時結婚,那就放她走吧。”
“做夢!”
宋光霽舉起手,示意他先等等再發火,繼續道,“不是讓你放她離開,而是,不要再住在墨家,你可以讓她回你們的公寓,她的安全一樣能保障。”
見墨晟澤一臉慍怒,宋光霽忍不住低笑搖頭,“晟澤,你知道什麽是欲擒故縱嗎?蘇舞她如果真的有那麽愛你, 你的放手,對她來說,就不是解脫,而是最大的恐慌。”
“只有當她慌了,才會意識到,前世的一切終歸只是鏡花水月,早已過去。你和前世的墨晟澤,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這樣,她才會心甘情願,甚至迫不及待地嫁給你。”
“晟澤,難道你不想看到蘇舞主動的那一天嗎?”
墨晟澤的眸光暗了暗,隨即更加閃亮,他抿緊了唇不再說話。
宋光霽斂去笑容,轉頭望著監控錄像中臉色蒼白,憔悴虛弱的女孩,心中暗道
只是兩天就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難道三個月後真要綁著這樣的新娘去禮堂嗎?
墨晟澤丟的起這個人,他們暗夜王朝、墨氏集團也丟不起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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