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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重生:墨大少的寵妻手劄》三百七十七 等你到天荒地老(6)
蘇舞全身心沉浸在悲傷中,甚至沒發現實驗室中有人進來,直到段景喧略帶嘲諷的聲音將她的心神拉回現實。

 “哥哥如今可是處在腦電波休眠的深度昏睡狀態,你就算哭的再真情實感,他也是聽不見的。更何況,你此刻把戲做的這樣足,哥哥若是真醒了,你就願意拋棄墨晟澤,留在他身邊,跟他過一輩子?呵呵……怎麽看都只是貓哭耗子罷了。”

 蘇舞呼吸一滯,慢慢止了哭泣,手掌貼在冰冷的玻璃上,疼痛與寒冷重新襲來,也讓她激動悲傷的情緒慢慢平複。

 玻璃棺中的段景琰靜靜沉睡著,無聲無息,卻也面容平和,眉梢眼角融化在透明的液體中,仿佛帶著淡淡的安詳與暖意。

 她多希望,段景琰陷入昏迷時,以為自己必死時,是抱著寧靜溫暖的心情,而不是絕望痛苦。她多希望,經歷過如此多苦難的段景琰,能獲得幸福美滿的下半輩子。

 但是,此刻的情勢卻容不得她一味沉浸在祈求與愧疚之中,因為在她的身後,正有個與段景琰有著一模一樣面容的惡魔,抱著殘忍變態的心情,想要將她和墨晟澤推入地獄的深淵。

 蘇舞清楚的知道,折磨她羞辱她,不是段景喧的目的,他真正渴望的,謀劃已久的,是要讓墨晟澤陷入萬劫不複的痛楚中。這是她寧死也絕不容許的!

 蘇舞慢慢擦乾眼淚,等再回過頭,她的臉上已經淡去了所有的悲傷悔疚,化為冷靜的決絕。

 段景喧看著女孩秀美的臉上那平靜無波卻清澈如溪的眼眸,就覺得刺眼。

 他勾起嘴角,突然左腳往前輕輕踢了一下,淡淡笑道:“距離和墨大少約定的八個小時,好像還有些長久,在美味的正餐開始之前,不如我們來享受一下差強人意的開胃小菜吧。蘇舞,你覺得呢?”

 蘇舞一怔,她這才發現,此刻的實驗室中不僅僅只有她和段景喧。

 羅子謙已經消失了身影,但段景喧的身後卻站著兩個人高馬大,同樣穿著白大褂,卻滿臉橫肉,雙目無神的大漢。

 那兩個大漢的樣子,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是被迷了神智的,或者說,失了魂魄更為恰當。

 蘇舞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奴隸】,他們或許就是被【奴隸】控制的傀儡,因為段景喧如今失去了【天罰】,對手下的掌控能力大降。所以除了真正的心腹,他絕不會把任何不聽話的人帶入這裡。

 沒有魂魄,沒有自主意識,只能猶如聽話的扯線木偶,根據指令行事。蘇舞只要一想到,自己也中了【奴隸】,總有一天會變成這樣,就駭然的渾身發涼。

 她強迫自己移開視線,目光投向段景喧剛剛踢了一腳的人……蘇舞倒吸了一口涼氣,那真的還能稱為人嗎?

 躺在地下人的看身形應該是個男子,他的身上隻裹著一條破敗肮髒的麻布,那麻布似乎原來是用來包什麽原料試劑的,邊角的商標都沒有撕掉。

 麻布下,能清晰看到男人血肉模糊的身體,所有的皮膚都綻裂開來,有些地方地方露出血管,有些地方深可見骨。腹部的那個傷口,更是連腸子都裸露出來,只是躺在那裡一小會時間,地上就已經凝聚了一灘血水。

 蘇舞隻覺得頭皮發麻、手腳冰涼,原本因哭泣發紅的臉色變得慘白,她看著那男子血肉淋漓的身體隻覺得胃部翻湧,可更多的還有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

 段景喧這個惡魔……根本就不是人!他已經喪失了所有的人性,比禽獸更殘忍、無情。自己到底該怎麽辦?怎麽做才能逃出去呢?

 段景喧看著她微微發顫的身體和煞白的小臉,就低低笑了起來。

 他走前了兩步,姿態優雅地蹲下身去,臉上還掛著顛倒眾生的儒雅笑容:“蘇舞,原來這隻小老鼠,你也不認識嗎?我還以為,你會對他的死活比較感興趣,所以才留下了他這條賤命。畢竟,他可是連命都不要了,一路跟著你來這兒的。”

 蘇舞的呼吸陡然一滯,顫抖的目光帶著難言的驚恐,落在男人慘不忍睹的身體上。

 他趴伏在地,身體半佝僂著蜷縮,臉埋在被血水浸泡的地面,仿佛死了一般,唯有胸口微微的起伏,才能證明他還活著。

 蘇舞此時看不到他的臉,卻感覺,他的身形是如此熟悉……熟悉到,讓她的心一點點揪緊。

 突然,段景喧一把抓住男子的頭髮,將他拉起來,露出了一張沾滿了血水,卻完好無損的臉。

 平凡的不起眼的眉眼,扔進了人堆或許也沒有人會注意到,可是那雙熟悉的濃眉,有些呈國字型的臉龐,讓蘇舞整個人如墮冰窖。

 “墨十九——!!”她尖叫了一聲,往前衝去。

 可是,還不等她接觸墨十九的身體,段景喧一個眼神,那兩個傀儡保鏢很快上前,將本就因受傷而體弱的蘇舞架住。

 蘇舞雙目赤紅, 狠狠瞪著那惡魔般溫文淺笑的男人,嘶聲道:“段景喧,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身為人的底線?哪怕我、墨晟澤和你段家,真的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你這樣折磨一個無關的人……你真的還配稱為人嗎?”

 段景喧松開抓起墨十九頭髮的手,隨手掏出一塊手絹擦了擦,仿佛對蘇舞的怨恨質問一無所覺,依舊溫和笑道:“我對墨家了解的不多,你不要騙我。如果暗夜王朝中最精英的墨家十九衛都算與墨晟澤無關,那什麽樣的人才算有關?我要報復墨家,自然要把與墨家有瓜葛的人統統算在內,古代還有誅九族之說呢,難道那些皇帝都不配稱為人?”

 蘇舞閉了閉眼,滾燙的淚水瞬間眼角劃下,慢慢化為冰涼。

 她狠狠咬著牙,直到嘴角不知何時溢出唇角被咬破的血絲,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段景喧向來陰騭腹黑、心機深沉,他從二十年前失去一切開始,就慢慢放棄了自己的底線。如今,連唯一能約束他的段景琰也陷入了昏迷,自己又落入他手中,那麽就代表墨晟澤和自己都已經沒有了任何能與他談判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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