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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重生:墨大少的寵妻手劄》三百七十六 等你到天荒地老(5)
“少爺,您來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子匆匆走來,看到蘇舞嚇了一跳,“蘇……蘇小姐,怎麽會在這裡?”

 蘇舞睜開眼,看到來人,也是一驚:“羅子謙?”

 整個實驗室中空蕩蕩的,似乎只有這一人,穿著白大褂,戴著厚重的啤酒瓶眼鏡,不正是當初在墨梟淵實驗室中幫過她的羅子謙?

 段景喧似笑非笑看了羅子謙一眼,溫和道:“你先出去吧,通知譚叔,把剛剛處理過的小老鼠帶過來。”

 羅子謙被那一眼看的嚇了一跳,連忙低頭道:“是……是,少爺!”

 說著,他匆匆離去,鎖上了實驗室的門,而段景喧也已經神態從容地把懷中的蘇舞放了下來。

 身體的虛弱與肩膀的疼痛,讓蘇舞幾乎軟倒在地,可是此時此刻,她的視線卻突然落在前方一點,隨後呼吸凝滯,身體像是僵硬石化了一般,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她的目光焦灼在不遠處的某一點,心中宛如被割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撕心裂肺,痛的她無法呼吸,痛的眼淚再也無法抑製,洶湧落下。

 前方不遠處,就在整個實驗室最顯眼的位置,擺放著一個透明的玻璃棺,棺內充滿了無色的液體,玻璃棺外接駁了一根根顏色各異的管子。

 而雙目緊閉的段景琰就躺在那冰冷的玻璃棺與液體中,仿佛輕輕漂浮著,又仿佛默默融化著,無聲無息,永不會蘇醒。

 想象和親眼所見,永遠不能相提並論。幾分鍾前,她還冷漠地想著不愛不如遠離,可是這一刻她卻隻覺靈魂被撕裂般痛不欲生。

 蘇舞腦中一片轟鳴作響,再也聽不見身後段景喧嘲諷的話語,也記不起其他事物,她淚流滿面,一步步趔趄著走上前,走到玻璃棺面前,直到雙手碰觸到冰涼的容器壁,她終於忍不住發出宛如幼獸哀鳴般,低低的哭泣。

 景琰……段景琰,段學長!她曾經那樣深愛過的男人,無論前世今生,他們都有緣無分。無法相愛,無法相守,甚至無法得到相忘於江湖的結局。

 他明明是驚才絕豔、前途無量的天之驕子,他明明本性善良,從沒有做過無底線的惡事,他從小家破人亡、滿身仇恨,從沒有享受過一天快樂,可是為什麽上天還是不肯放過他,前世今生得到的,都是這樣淒然的結局?

 前世時,那雙痛苦絕望的眼眸一遍遍浮現在眼前,仿佛此刻都能聽到他一遍遍說著深情而無望的離別話語。

 ——小舞,對不起,我真的很想親自陪你走下去,保護你一輩子。可是,對不起,我已經來不及……再也來不及……

 “段景琰,你沒有對不起我……”

 蘇舞跪在玻璃棺前,仍憑淚水肆意流淌,痛苦的哭泣仿佛在訴說最遙遠的遺恨,與最無奈的錯過,“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景琰,你已經做到了最好,是我……是我沒能守住你的好,是我錯過了我們之間緣分。”

 “景琰,你沒有任何錯。所以求求你……不要這樣孤獨無助地躺在這裡,這不是你該有的結局,你應該過得比任何人都好,找到屬於你的幸福,然後有一天笑著告訴我,是我有眼無珠,錯過了……”

 “景琰,你起來吧……求求你,起來吧……”

 空曠的實驗室中,唯有少女沙啞的哭聲在一遍遍回蕩,帶著希冀,帶著愧疚,淒然如訴,痛斷肝腸。

 段景喧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靜靜看著這一幕,心中突然翻騰起一股陌生的情緒。

 他猛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微微眯起眼,看著少女的目光灼熱而深沉。

 蘇舞……蘇舞,她對著自己戒備、嫌惡,可是看到哥哥卻哭的如此撕心裂肺。

 被墨安鈴下了蠱蟲的時候,她以為看到了段景琰,靠在他懷中滿心都是信任與依賴,可是睜開眼,她就認出了自己,然後依賴褪去化為冷淡的疏離。

 明明是一樣的臉,一樣的聲音,自己和哥哥到底有哪裡不同?為什麽她可以對著墨晟澤嫣然巧笑,對著段景琰信賴憐惜,可是面對自己,卻永遠只有厭惡?

 有一種陌生的,讓他煩躁的情緒在體內滋長。段景喧皺著眉,眸光不斷閃爍。

 他向來心機深沉,隻圖利用、算計他人,段家滅門後,更是除了段景琰,再沒有對任何人產生過一絲一毫感情。

 所以他不知道,此刻在他心頭滋長的情緒,叫做嫉妒、叫做貪婪。

 他隻覺得,蘇舞跪在段景琰玻璃棺前哭泣的一幕,是那樣礙眼,那樣讓他不爽。明明千方百計把蘇舞帶到段景琰面前的是他,段景喧也向來最痛恨會影響人理智的所謂感情……果然,是那個的影響嗎?這樣的影響一天比一天強烈,甚至想要操縱他的行為?

 段景喧冷笑一聲,正要上前,實驗室外卻突然傳來譚叔的聲音:“少爺,您要的人帶來了。”

 段景喧腳步一頓,原本有些混沌的大腦,頓時一清,紛雜的情緒陡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段景喧又重新變回了那個摒棄感情,冷血算計,宛如惡魔的段景喧。

 他嘴角掛著愉悅的微笑,幾步上前把門打開,“把人帶進來吧,譚叔你下去吧,記得監控網絡和墨家的情況,把這些【傀儡】留下就夠了。”

 所謂【傀儡】,自然是MEM-CH試劑作用下的產物,而且是最殘酷慘烈的一種,完全剝離了實驗者的情緒與記憶,只剩下本能服從的……真正傀儡。

 譚叔的眼中閃過深切的擔憂,他的目光掃過玻璃棺和跪在玻璃棺前的蘇舞,最終還是垂下頭,輕聲應了句“是”,匆匆離去。

 景喧少爺,似乎已經陷入了瘋魔。他難道真的以為,抓了蘇舞,墨大少會讓段家的人全身而退嗎?還是……他本來就想著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譚叔歎了口氣,心中已經湧起了一股絕望,如果……景琰少爺還清醒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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