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嘉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看著蘇舞的目光像要噴出火來。
他不明白,這個女人有什麽好,除了有一張漂亮臉蛋,到底有哪一點值得景琰少爺對她死心塌地,現在,連景喧少爺也對她刮目相看,甚至為了抓她還解散了【天罰】。
墨一說的對,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個紅顏禍水。原本有著【天罰】的存在,景喧少爺的前途是多麽遠大,而他也有著光明的前景和權勢,如今卻全毀了!一切都是她害的!
蘇舞吃了個七八分飽就放下了碗筷,慢悠悠拿了塊西瓜啃著。
鍾嘉看著她悠哉的樣子,心中的火氣就一點點沸騰燃燒,他突然跨前一步,低吼道:“我讓你把飯菜吃的一滴不剩,你沒聽到嗎?真以為自己是來做女王的?信不信我把這些碗筷和剩菜剩飯統統塞進你腦袋裡?”
蘇舞對他的憤怒毫無所覺,慢悠悠站起身,清越的聲音緩緩的,甚至帶著幾分柔和道:“我不信……”
鍾嘉隻覺得那聲音柔和動聽的讓人有些心跳加速,可還沒等他回魂,眼前忽然一花,兜頭感覺到一股熱流鋪灑而下,緊接著是什麽東西乒乓砸在頭上的劇痛。
蘇舞的臉上維持的優雅的笑容,把整個餐盤重重扣在鍾嘉的臉上和地上。
“砰砰——”幾聲巨響,餐盤順著鍾嘉的身體滑落在地,可還是有一隻盤在留在了他的頭上。
鍾嘉原本梳理的順滑的頭髮此刻濕噠噠的黏在一起,發梢滴著水,還有幾片菜葉垂落下來,掛在他眉眼上,嘴角處更是還掛著幾絲蛋花,整個人當真可以說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蘇舞嘴角噙著一絲冷笑,眼底卻一片冰涼,她退開一步,扶著自己受傷的肩膀,悠然開口,“我不信,因為我會做的比你更快。”
鍾嘉像是石化了一樣站在原地,整個人都因為難以置信而顫抖著。
終於,他猛地回過神,尖叫了一聲,朝蘇舞撲過去,“賤人,我殺了你——!!”
短短半分鍾後,鍾嘉像隻王八一樣趴伏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蘇舞的一隻腳踩在他背上,狠狠加重了腳上的力道:“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段景喧能算計我傷到我也就算了,你鍾嘉算什麽東西,也敢在我面前狐假虎威?”
鍾嘉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心中又是恐懼又是憎恨,仰著腦袋想要奮力掙扎,“你……你瘋了嗎?你敢這麽對我,就不怕少爺殺了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在我們【天罰】的一號實驗基地,你只是囚犯,你以為你逃得出去嗎?”
一號實驗基地?蘇舞心中一動,卻又很快放置到一邊,腳下的力道狠狠加重,順便隨手抓過一旁的一個杯子,把裡面的水朝著他腦袋一股腦兒全澆了下去。
“啊啊啊啊————!!救命啊——!!”鍾嘉發出一聲聲越發淒厲的慘叫,他心中充滿了憤怒與恨意,可是耳邊傳來的裂谷斷裂的哢哢聲卻讓他心膽具顫,嚇得六神無主,終於忍不住哀聲求饒,“不要再踩了,我再也不敢說了……不敢了……嗚嗚……”
蘇舞稍稍收了腳下力道,聲音冷然地問道:“【天罰】的一號實驗基地?你們【天罰】到底有幾個實驗基地?一號基地又在哪?”
鍾嘉哭的滿臉涕淚,半晌才吭哧吭哧,帶著哽咽道:“你……你問這些想逃出去嗎?別做夢了……啊啊——!別打我,別打,我說……我說!【天罰】的基地有無數個,可是現在剩下的卻只有一號和九號了,九號在國外,一號基地在……在帝都核心區域。”
果然,她現在還在帝都!蘇舞長松了一口氣,可是又覺得迷惘,段景喧明面上的核心勢力肯定是在國外的,這從他在華夏地區從不與墨晟澤正面對抗就能看的出來。但為什麽【天罰】的一號實驗基地會在帝都呢,帝都的那片區域是墨家不知道的,更何況還是在帝都的核心區域?
“你是從哪進入這個基地的?”蘇舞沉聲問道。
鍾嘉痛的臉色慘白,恐懼更是讓他憋不住尿意,渾身篩糠般顫抖。他想要不說,可是看著蘇舞突然手拿起了一杯硫酸,作勢要往他的身上倒,他尖叫了一聲,再也無法忍受的嚎啕求饒起來,“我說……我說,不要用這個潑我,求你了,我……我是從帝都……”
鍾嘉的話還沒有說完,實驗室的門卻猛然被打開,蘇舞一抬頭,就看到嘴角帶著溫潤儒雅笑容的段景喧站在門外,神色平和地看著她。
“啊,抱歉,看來我來的真不是時候。”他說著抱歉的話,卻施施然走入實驗室,臉上悠閑從容,沒有一絲一毫歉意的樣子,“蘇舞,我是不是打斷了你想要問的重要情報?”
蘇舞的心裡充滿了遺憾,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能從鍾嘉口中聽到有用的信息了。可惜,功虧一簣。
只是,她的臉上卻依舊維持著冷淡的表情,只是把手上的硫酸放回原位,皺眉道:“墨十九呢?你不會趁我睡著,偷偷殺了他吧?還有,我明明睡得不熟,是不是你對我動了手腳?”
蘇舞從醒來就發現了不對勁,墨十九和給他動手術的羅子謙統統不見了,屋裡只剩下她和活死人的段景琰。可是她明明半睡半醒,卻對羅子謙與墨十九的離開毫無知覺,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段景喧看著她輕微搖頭,神色溫柔中充滿了包容和無奈,“為什麽一醒來就那麽多疑問?還把實驗室搞的一團糟,也就哥哥那墨跡的性子能忍得了你吧?”
說完,他的目光落在那玻璃棺上,聲音輕柔而飄渺:“放心吧,你們很快就能排除萬難,永遠在一起了。”
他說到那句排除萬難的時候,蘇舞不知為何渾身一陣發涼,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而這時,躺在地上痛的死去活來,滿身狼狽的鍾嘉終於意識到,少爺……他家少爺來了,他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