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麽?
第一個字的話音一出口,蘇舞陡然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驚懼。她……她發不出聲音了,渾身酸軟,手腳無力,體內還有股陌生的熱流在不住亂竄,就仿佛有無數螞蟻在血管間爬行,讓她痛苦的想要呻吟。
段景喧將她抱在懷中,尋了實驗室中最大的那張椅子坐下來,指尖漫不經心撫了撫她瞬間燒的緋紅的雙頰,輕笑道:“這個表情可真是棒,還有這雙眼睛,簡直比琉璃珠子還要美麗。你最好……不要這麽看著我,讓我忍不住興奮起來。否則,就算你是我哥哥的女人,我也會忍不住下手的。”
蘇舞渾身不可遏製地顫抖,她用盡了全力掙扎閃躲,想要避過段景喧的碰觸懷抱,可是,身體卻完全不聽使喚。
這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實在是太過絕望,太過屈辱。
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帶著強烈的恐懼與憤怒,段景喧欣賞的看著那淚水滑落地上,才溫柔笑道:“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有必要嚇成這樣嗎?嘖嘖,你瞧這副表情,簡直比剛剛更完美,你真的不是在引誘我嗎?”
蘇舞深吸了一口氣,把眼淚統統逼回體內,咬著牙,無聲地用嘴唇回了他一個字:“滾!”
段景喧低低笑了起來,心情仿佛無限的愉快,修長的手指伸出去,輕輕按在儀器的數字鍵盤上。
很快,前方不遠處彈出光幕,光幕上此時清晰顯示著幾個字“通訊連接中,請稍後”,伴隨的還有電話撥打的“嘟——嘟——”聲。
蘇舞陡然屏住了呼吸,她甚至顧不得自己此時淒慘的環境,無法講話,被迫躺在段景喧懷中,身體酥麻……她已經完全忘了這些,隻牢牢盯著那巨大的光幕。
墨晟澤,墨晟澤……我真的還能再見到你嗎?
*
昏暗的地道裡,彌漫著讓人作嘔的腐臭味。
蘇以槐和蘇忠河相互攙扶著,戰戰兢兢走在長長的台階上,台階兩旁的壁燈不時發出劈啪的聲音,燈光晃動,讓他們忍不住發顫。
在他們前面帶路的,是一身黑衣的墨十二,他緊抿著雙唇,默然不語,渾身卻散發出冰寒肅殺的氣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蘇忠河被這樣的氛圍與陰冷弄得精神恍惚。
他忍不住拉住兒子的手,戰戰兢兢道:“以槐,要不算……算了吧,我們不要去看了,反正那個孽女,她的死活我根本就不想關心,無論死活都隨便她吧。”
蘇以槐其實也很害怕,雙手冰涼,可是想起如今生死不明的姐姐,到底還是多了些勇氣,“爸爸,蘇瑩在姐姐結婚前回來,一定是綁架姐姐的人指使的。如果……如果不是我們輕信了蘇瑩,非要逼姐姐原諒她,讓蘇瑩進了門,姐也不會……”
說到這裡,蘇以槐的聲音有些哽咽,強烈的內疚與痛苦讓他的眼淚忍不住翻湧上來。
不知道姐姐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受到傷害,能不能平安回來。
如果,姐姐有什麽三長兩短,他一定一輩子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蘇以槐的話讓蘇忠河也紅了眼眶,隨即又滿心都是憤恨:“我怎麽能想到蘇瑩……蘇瑩那個賤人,竟然如此喪盡天良,連自己的爸爸都算計。差一點,差一點我們就死在了她的手上……她那麽做,就不怕天打五雷轟嗎?”
“她喪盡天良,還不是你教出來的。”一直走在前面靜默無聲的墨十二突然冷冷開口。
他微側過頭,冰冷厭恨的目光落在蘇家父子身上,話語中充滿了想要將他們大卸八塊的殺意,“如果不是你們愚蠢白癡,又養出了蘇瑩那樣的,蘇小姐怎麽會被人算計劫走,十九又怎麽會死於非命!”
他閉了閉眼,冷冽的聲音變得沙啞,充滿了悲痛,“如果不是少爺下令不能動你們,我真想……真想讓你們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蘇忠河嚇得渾身一陣哆嗦,兩股戰戰,幾乎第一時間就想逃跑。
蘇以槐也有些驚懼,可更多的卻是愧疚和後悔,他低垂下腦袋,輕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所以我才來找蘇瑩,也許,她知道姐姐會被帶去哪……”
滾燙的淚水滑下臉龐,蘇以槐抬起眼簾,一字一句堅定道:“無論是什麽事,只要我能做的,我都會去做,只要姐姐……姐姐能平安回來!”
墨十二冷眼看了他半晌,終於不再說話,加快腳下步伐,往下走去。
墨家主宅佔地面積極其遼闊,地底暗室更是多不盛數,如今這個臨時囚禁蘇瑩的暗室離主屋較遠,看上去與當初蘇舞、墨一所待的地方沒有區別,事實上卻是比主屋下的暗室恐怖、陰森百倍的地方。
蘇忠河幾乎是在進入暗室的片刻就呼吸凝滯,雙眼翻白,全身篩糠般顫抖著,幾乎昏厥過去。
蘇以槐好些,可還是忍不住臉色發白,手腳僵硬著無法動彈。
這間暗室裡保持著零下十幾度的常溫,可是房間中卻有一個玻璃房裡,保持著二十幾度的常溫,在那玻璃房裡,養著各種各樣的昆蟲。
而蘇瑩此時正被渾身塗滿了蜂蜜,丟入玻璃房中,昆蟲們順著蜂蜜的芳香爬上了她的身體,啃噬她的血肉,整個暗室中充滿了女人淒厲的尖叫。
二十分鍾後,蘇瑩又會被拎出來,放到零下十幾度的玻璃房外,黏在蜂蜜上的昆蟲紛紛被凍死,傷口結痂,等血液幾乎被凝固時,再送入溫暖的玻璃房。
這樣的過程周而複始,無論是忍受嚴寒的侵蝕,還是在溫暖中經歷蟲蟻啃咬的煎熬,都是無法想象的痛苦,這樣活著,真的是生不如死。
蘇以槐拉著幾乎要倒下的蘇忠河,渾身因為寒冷而發抖,牙齒咯咯打著寒戰。
墨十二嗤笑一聲,關掉了房間的製冷系統,改為抽出冷氣,讓溫度升高。而渾身血肉淋漓的蘇瑩也被清洗乾淨,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