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京城,怎麽進到太師府又是一個問題。
其實他們要進太師府,是完全可以做到如履平地,如入無人之境的。只不過此時還不知道那通往仙界的路在何處,萬一遠的話,他們就要在此地逗留上很久一段時間。那麽直闖當朝太師的府邸,這明顯不是什麽好主意。秦雲謙便把目光放到了蘇錦歌的臉上。
“不如,......。”
“不如我變個模樣進去”
秦雲謙道:“這是我能想到的最為簡單省時的辦法,小六你可還有其他的主意”
“沒有。”蘇錦歌搖了搖頭,抬頭看了看天色道:“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天黑後再進去。”
秦雲謙搖搖頭道:“我們還是在城外落腳較為妥當,若有什麽變故,在城外容易脫身。”
蘇錦歌想了想,的確是如此。進到太師府後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萬一那太師遣人來追,在城中是總是多有不便。還是盡量把動靜弄小些的好。
兩人出城勘察了下地形,找到了一處隱蔽且四下無人居住的地方暫時落腳。待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蘇錦歌便用鎖顏幻化成了那紅衣女鬼的模樣。唯一不同,便是她的臉上沒有那可怖的怨恨之氣。
雖說陰雲密布,但是蘇錦歌還是想說一句:天公作美。
如此天氣於雲層之上飛行,地面上的人便會很難發現她。她才升上雲層,便見到秦雲謙也迅速的跟了上來。
“秦七哥在此等候就是,我送她進去便回來。”
“左右無事,還是一起去吧。若是中途雲散了。我便回到這裡等你。”
聞言蘇錦歌便不再阻攔。只要雲不散,莫說一個秦雲謙,就是一個方隊的秦雲謙飛在太師府上空,也不會被發現。眼下這情況,若非必然,兩個人還是盡量一起行動為好。
夜色靜寂,兩人默不作聲的向前飛行著。此情此景。使得蘇錦歌不由失笑起來。記得曾有句詩詞:不可高聲語。恐驚天上人。他們如今卻是唯恐驚動了地上的人。
來到太師府上空,蘇錦歌拿出了紫竹傘。撐開後,一道紅衣如血的女子身影便在傘下慢慢的顯出。
“這下面便是太師府。你現在可以說出那通往仙界的路在什麽地方了。”
紅衣女鬼呆望著腳下的奢靡建築,臉上先是淒然後是陰鶩。她的目光緊緊的黏在下方的華美建築上,“原本我以為那個地方隻存在於神話傳說中,卻沒想到世上竟然有那個地方。”
蘇錦歌心念一動。“海上三仙山、昆侖還是不周山”
“你竟知道”紅衣女鬼將目光移到了蘇錦歌臉上,當她看清了那張與自己一般無二的面孔時。頓時駭了一跳。隨即又恢復的平靜,“比起我之前遇見的那個修仙者,你好像更有本事。先前我遇到的那個修仙者是不知道這些的。”
秦雲謙此刻也將目光投向了蘇錦歌。
蘇錦歌清清喉嚨道:“我看的書多,自然知道的就多。你說的那個地方到底是哪裡”
紅衣女鬼表情怪異的看著蘇錦歌。“不周山。”
蘇錦歌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額角在抽動。昆侖是有具體方位的,蓬萊、瀛洲、方丈三座仙山雖不知道具體方位,但是總不會跑出海域之中。這不周山到底在哪裡可還不知道呢。在她前生的那個時代,人們根據山海經上關於不周山的描述。的確是找到了幾座山。最符合的那一座可是遠在四萬公裡之外呢。已經遠遠的超出了她那點可憐的地理知識。而那究竟是不是傳說工怒撞的不周山,還有待考確。
真正的不周山究竟在哪裡。在她前生的世界裡還是一個謎團。
蘇錦歌有些小緊張了起來,這是要知道一個千古謎團的節奏啊。她盯著紅衣女鬼,眼睛愈發的明亮起來。
紅衣女鬼卻不肯說了,“將我帶到那負心人面前,我便立刻告訴你。”
蘇錦歌的緊張期待全部泄了氣一樣的從身體中流逝。她急吼吼的收起傘,瞅準了太師府中一個偏僻的角落,迅速而悄無聲息的落了下去。
她站在那黑暗的角落,悄悄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景。在確定無人察覺後,才走出了那個角落。一路小心的避開巡夜的婆子家丁,往宅子裡最大最氣派的院子走去。
快到那院子前時,蘇錦歌照舊選了個陰暗無光的角落,隱蔽住自己的身形。
院門前坐著兩個婆子,正低聲的交談著。蘇錦歌原本想打昏她們直接進去的,可是她們說話的內容,卻讓她改變辦了主意。
“太師今晚又去了不悔居。再這樣下去,夫人可就徹底沒希望了。”
“太師這樣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夫人都不在意,你瞎操什麽心”
“能不操心嗎將軍被官家治了罪,夫人若是還與太師這個冷淡樣子。那到時候一個弄不好,咱們可都被牽連進去了。”
“咱們現在是太師府的奴才,可不再是符家的。將軍的事,可扯不到咱們身上。”
“咱們這些人都是夫人的陪嫁,若是太師休了夫人,將她遣回符家。到時候還有咱們的好日子過”
“不能吧,要是太師有那心思,又何必等到如今”
“當初與現在怎麽能一樣況且,主人的家心思又豈是咱們能猜測出來的。我看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你有什麽法子逼禍”
“我哪裡有那樣的法子,也就是為我那女兒鋪鋪路,將她嫁與這程家的家生子。就算是有那麽一天,也牽扯不到她了。”
......。
蘇錦歌沒有再聽下去,轉身開始尋找她們說的那座“不悔居”。她在府中小心的轉悠了半個時辰。才終於來到了一座建築風格明顯與這府中其他建築不同的院落前。
這院落不似北派的華麗恢弘,反倒是完全的江南小鎮上的婉約清麗。
院子四面都筆直的站了一排壯碩的家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守著這座院落。若是將他們打昏,一堆人倒在這裡,一旦巡夜的人經過這裡就不好了。。蘇錦歌想了想,拿出了一個刻了幻陣的陣盤。無聲無息的讓那些守衛陷入了幻陣。
院門是關著的,她足尖一點。輕盈的越過了不高的牆頭。
院子中的景象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這裡面沒有什麽格局精巧的假山花樹。也沒有一般庭院的盆栽綠植。而竟然是一截街道的模樣。地上鋪的是南方小鎮上最常見的石板。“路”兩旁還擺著幾個攤位。正對院門的則是一座藥堂。
蘇錦歌深深的感覺到了狗血的味道。這程武莫不是將那紅衣女鬼的家複製到了太師府中。還詭異了取名“不悔”,不悔什麽還說那女鬼的名字其實就是不悔
她推門進去,只見裡面的櫃台後。立著一名身材欣長的中年男子。他見到蘇錦歌倒是沒有表現出驚慌,只是怔怔的望著她道:“我又做夢了嗎”
“程太師誤會了,我並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蘇錦歌說著拿出了紫竹傘,張開一抖一收。乾淨利落的將紅衣女鬼抖出了傘中。
可憐那紅衣女鬼正專心醞釀著一個淒麗的出場,她在擺出一個輕舞妖嬈的動作。喉間那與他初見時她唱過的江南小調才發出了兩個音節,便被蘇錦歌抖落在地上。
她有些無措,接著便是羞惱。
蘇錦歌納悶的看著她,片刻後才醒悟到這女鬼原本是想要烘托個氣氛的。她輕咳了兩聲。道:“不打擾兩位相聚。”說完便退出了屋子,在外面的一個豆花攤位上,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四更鼓後。那紅衣女鬼飄了出來,一臉平靜的對她說道:“墉城東門外十六裡。有一大片牡丹,中間那最大的首案紅下。”
說話間,她的身影在慢慢的淡去。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時,她已經化成了一縷青煙。夜風一吹,便徹底消散了身形。
屋門吱呀一聲開了,程武走了出來。看著蘇錦歌,輕聲道:“她走了”
“許是心願已了,怨氣消散她也就消失了吧。”
“姑娘能如此輕易的進入此處,當真是個有本事的人。”
蘇錦歌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追憶故人嗎”
程武一笑走到蘇錦歌面前,一撩衣袍坐在了她的對面,道:“比起她,我更好奇姑娘的身份。你今年多大”
蘇錦歌立刻想到了某種可能,瞬間感覺不好了,“我這模樣是易容出來的。你不必懷疑那種可能。”
“易容”程武敏感的捉住了這個字眼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眼中帶上了一抹不易察覺的警惕。
修士的感覺是敏感的,這程武雖不是簡單人物,但他對於蘇錦歌來說只是一個普通凡人。所以,他的情緒她還是能夠輕易的感受。
對方在自己講過一句話後,便一下子警惕了起來。唯一的可能就是“易容”這個詞宋代並沒有。這程武能到今天的地位,他來自現代的這點優勢,佔據了相當一部分功勞。想必他是不喜歡再出現一名穿越者的。
蘇錦歌輕笑一聲道:“你不必擔心,我與你並非一界,我們互不相乾。你進屋去,我立刻離開。”
程武微微一笑,緩緩的站起身踱步到屋門前。就在蘇錦歌以為她要進到屋中時,他卻扶著門框轉過頭來。
“我一直很信奉一句話,寧可殺錯不解放過。”他的語氣越來越重,極至最後一句話時,他的手腕向下一沉,幾百隻閃著幽光的箭矢從院中的各個角落飛出,向著蘇錦歌射去。
箭矢出乎程武預料的停了下來,像是時間被定格了一般,憑空的掛在空氣之中。
蘇錦歌搖搖頭,用靈力操控著那些箭矢圍住了程武,“都告訴你了,我與你並非一界。”
箭矢紛紛落地,發出了一片聲響。
程武面上的驚慌一閃而過,隨即又恢復了笑容。他向著蘇錦歌拱手道:“是我小人之心了。還請同鄉勿要見怪。你剛才用的是異能嗎”
蘇錦歌落落大方的站起了身,學著寧心真君的樣子,對程武露出了個仙氣十足的笑容,淡淡的道:“我自不會與你計較。”說完她維持著寧心真君的風格,仙姿渺渺的舒出手收回了陣盤。緊接著逼出一道靈氣,在這小院中卷動起一股風暴。刮的程武無法睜開眼睛。而她則趁機迅速的飛到了雲層之上。
“秦七哥,冰系法術中有沒有可以降雪的法術”
秦雲謙一直注意著太師府中的動靜,雖聽不清他們說什麽,但是也見到了程武用機關暗算蘇錦歌。此刻她話一出口,他便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當即點了點頭,掐出一個法訣來。
雪片便悠悠然然的落了下去,很快便接連成片,將太師府變作了一派冬日景象。
蘇錦歌傾下一道水柱,用控水術將那些水捏做了凶獸窮奇的模樣,要秦雲謙施術將它化成了一座結實的冰雕。看著高逾數丈的巨型凶獸立在太師府門前,蘇錦歌心滿意足的離去了。
隻說修士不能出手去殺普通凡人,可沒有哪條規矩說過不能出手報復的。如今這般天氣,一場大雪就足夠掀起一場風波了,再加上這凶獸的雕像。看那程武怎麽應付。
此刻,太師府不悔居中。大風才停,雪片便紛紛揚揚的撒了下來。雪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大。
這暮春初夏的時節,竟然下雪了。程武心中升起了一股很不好的預感。他趕忙吩咐人去查看一下雪的范圍。直覺告訴他,這場雪與剛剛那神秘女子脫不開關系。
種種跡象都表明,這女子八成是走的修仙流。他有些懊悔起來,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可沒想到他這個小人竟栽在了一個女子手中。程武的大腦開始飛速的運轉著。
如何解除這場將來的風波,又如何造勢,將這雪變成有利於自己的局勢。
當一個又一個的連環計劃終於在他腦中成形、成熟時。一道天水傾落,轉瞬化作了一頭通身散發著凶惡氣勢的巨大的野獸。此獸落地便化成了一座巨大的冰雕,穩穩的坐在了太師府的正門。程武顧不上叫人,自己跑到了門外去看。
這是冰雕的樣子分明是傳說中那專愛懲善揚惡的凶獸窮奇
程武的表情有些石化了,這位同鄉是要玩死他的節奏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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