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府
天涯閣
“請!”洛風滿面笑容,伸手迎道。
“洛帥請。”李稷也不失風度,謙讓道,
二人先後落了座,桌上酒菜很是豐盛。
“有話直說便是,想必閣下也看見洛陽現在什麽情勢,這頓飯是不是最後一頓也說不定。”洛風一邊斟酒一邊說道。
“是不是最後一頓,全看洛帥,李稷也只是跑龍套的罷了。”李稷夾了菜,默默說道。
洛風心中一驚,暗道原來是他,抬眼看了看李稷,眼前這個人與自己年紀不相上下,舉手投足間器宇軒昂卻又很內斂,想必此人很會隱藏自己,且先會會看。想到這,他親自起身為李稷斟酒。
“哦?你說在我?這何以見得?”洛風眨眨眼,佯裝不解。其實他從李稷求見時說自己是長安來客就已猜個十有八九了。
“洛帥就直說吧,何必兜兜轉轉。”李稷直切要害,他沒時間再兜圈子了。
“條件。”洛風也停杯投箸。
“退軍。”李稷眨眼道。
“我還要長安府南邊鏡花湖十五縣。”洛風忽然一股傲氣衝天。
李稷忽然不說話了,他眯起眼睛,心想這小子在盤算什麽呢,他開的條件根本不疼不癢,鏡花湖十五縣對長安府來說簡直是不值一提,他本來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怎麽?不同意?”洛風笑道。
“同意。”李稷點點頭,還是有些不解,不過,怎麽說暫且應下。
“別急,還有呢,交出白嫣然。”洛風沉聲。
“什麽?!!”李稷腦子嗡的一下。一道閃電在腦中炸裂。
“白嫣然。”洛風重複了一遍。
李稷看著洛風的眼睛,額頭上的汗珠若隱若現,剛剛胸有成竹的他現在自信碎了一地。他開始有些害怕眼前這個男人,可是,決不能輸在這裡,否則,一切都是空談了,決不能,決不能。
李稷開始壓住心神。
“為什麽?”他終於舒一口氣,緩緩問道。
“我知道,是你,哦不,是你們暗中救走了她。”洛風神秘一笑。
“你怎麽知道?”李稷心想做的如此絕密,怎麽會有人知道,這件事,除了公子穹,應該沒人知道才對。
“我換來的。”洛風笑道。
“換……?”李稷更加疑惑,不由得陷入深思……等等,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看來你猜到了。”洛風舉杯,一飲而盡。
李稷一下子卸了勁,就如晴天霹靂。他反覆告訴自己,不可能。
洛風看了忽然萎靡的李稷,笑了一下,十分輕蔑。
“沒錯,我們的默契,和應穹的默契。”洛風字字誅心,瞬間擊潰了李稷最後的幻想。
“你為什麽這麽執著?”李稷呆滯半天,忽然抬頭,黯然道。
“想必你應該也知道緣由。”
“那些往事都已經過去了,為什麽還要執著不放。”李稷紅著眼,聲音有些沙啞。
“過去?難道我父親就那樣不明不白去了嗎?!”洛風咆哮道,拍桌而起,指著李稷。
“那也不是她的過錯,她一個女子,你又何必?”李稷軟了下來,他沒想到,怨恨之深。
“看來,你也不過是道聽途說,你知道,她從何而來嗎?”洛風背對著李稷,淡淡說道。
“這……?”李稷驚訝,他還真不知道當年到底是什麽情況,只是聽說當年洛靖良納妾遇刺。
“他是常龍送給我父的。”洛風惡狠狠的說道。
“常…常…龍?”李稷這下好像明白了什麽。
“沒錯,常龍。”
“那是白嫣然行刺?”李稷問道。
“非也,我父懸梁自殺, 留書說,若使大人英魂在,還懸金刀燕城前。死前,只有白嫣然在他身邊,要想知道到底當年發生了什麽,必須抓到她。他留的書,想來與舊事有關。”洛風到如今,也還沒懂遺書是什麽意思。
“看來今天,我來對了,你告訴我,想必,也是交換。”李稷明白了。
“你是何人我不管,但我知道你不是平常人。”洛風看著李稷說道。
“白嫣然,我要,真相,我要,常龍,我也要。”洛風緊接著說道,一股霸道,讓李稷忽然有些壓抑。
“那我的呢?”李稷忽然說道。
“你說,你要什麽?”洛風笑到。
李稷沉默了,我要什麽?!
“我可以答應你,除了,白嫣然。”李稷堅決道。
“值得嗎?”洛風覺得他這個條件很便宜甚至就是沒有條件。
“你誤會了,只是因為,她姓白!”李稷平靜說道。
洛風聞言一愣,這還是意料之外,這話什麽意思?他看了看李稷。
“多謝款待,今日多有打擾,就先告辭了。”李稷笑了笑。
“也罷,告辭,別忘了我們的交……約定!”洛風也相視一笑。
李稷跟著下人走了。
洛風站在天涯閣門口,若有所思。
“你知道他說的白氏的事嗎?”洛風說道。
微風穿堂,一陣清香。
一個曼妙身姿款款而來。
“屬下只知道常龍府中香堂裡供著兩塊無名牌位。”青蓮柔聲道,有些寒涼。
洛風皺眉,無名,牌位……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