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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禍害》第四百四十一章 陛下是何意見
就像劉健馬文升等人預想中的一樣,這出誣告武定侯引出的鬧劇,就是第一塊倒下的多米諾骨牌。

  當高鳳帶著朱壽安撫的旨意,走進掛滿白布的武定侯府。武定侯全家老少抱頭痛哭。短短幾日,他們的生活翻天覆地。

  武定侯朝夫人努了努嘴。武定侯夫人一頭衝向靈堂,趴在因為退親自縊身亡的女兒棺材上嚎啕大哭,“我的女兒啊,你的命怎麽那麽苦。你就不能多等一日。你這一死讓爹娘怎麽辦!爹娘無能,無法找背後誣告的人報仇!”

  高鳳冷笑。武定侯夫人話中有話。跋扈慣了,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

  “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令嬡因為投到府上,享受了多年的榮華富貴。自然也會因為爹娘,連累沒好日子過。這不是挺正常?”高鳳陰森森地望向武定侯夫人,和剛才好生安撫的架勢完全不同。

  武定侯夫人的嚎哭噶然而止。

  神情呆愣的武定侯好似剛醒過神,殷勤的讓下人奉茶招待。

  前來安撫的是司禮監掌印太監,態度溫和,讓武定侯起了心思。如果能利用女兒的死讓新皇心懷內疚,武定侯府也不虧。可惜他判斷失誤,新皇壓根就沒打算善了此事。

  “貴府在辦喪事,咱家也不多留。誣告侯爺的,是遼東前門衛的張洪,也就是張天祥的叔叔。說是想要替大哥一家出口惡氣。好似認定了侄子的死和侯爺有關。”高鳳冷冷地說。

  “不可能!”武定侯一口斷言,“張斌、張洪兄弟關系不睦。張洪怎麽可能想要替張斌出氣!”

  高鳳呵呵一笑“侯爺人脈真廣。對遼東一個小小的千戶所指揮全家了若指掌。陛下說了,看在武定侯是唯一的開國勳貴,給你一次當汙點證人的機會。”

  一邊說,高鳳一邊打開高麗參的木盒。除了一株百年野山參,還有厚厚的一本名冊。

  高鳳把名冊丟在武定侯身上。“侯府無罪,侯爺尚可給女兒一個像樣的葬禮。倘若侯府被陛下治罪,何人會替侯爺治罪?遼東走私案牽扯到太子在草原遇刺、山東段鋹造反、遼東女真暴動。按照《大明律》,侯爺以為該當何罪?”

  武定侯撿起名冊翻看,越往下看臉色越白。“怎麽會這樣?”他們做事很隱秘,新皇怎麽查到他們的。

  “侯爺夫人是聰明人,為了活著的孩子們,好好勸勸你夫君。陛下是不會虧待盡忠的臣子。”高鳳撂下話走人。

  走出侯府,高鳳吐了口唾沫,“給臉不要臉。”

  回到宮裡,高鳳把武定侯府眾人的表現繪聲繪色地告訴了朱壽。

  “武定侯的兒子是什麽反應?”朱壽好奇地問。被嘉靖帝進封翊國公的郭勳應該是有點能耐的,他老爹看不清形勢,他也看不清嗎?

  高鳳想了半天,才想起全程低著頭的武定侯大公子。“那位大少爺一臉若有所思,沒什麽反應。既沒有幫腔,也沒有上前安撫父母。老奴現在想想,他的神情太過鎮定。”

  “呵呵,估計是看出朕找不到比武定侯更好使的槍,有恃無恐吧。”朱壽摸著下巴輕笑。勳貴讀書多了,比文官更難對付。

  “派人私下裡找郭勳好好聊聊。”爹不願聽話,找兒子也是一樣的。

  高鳳很快著手去辦。

  第二日,郭勳帶上下人,敲鑼打鼓走向大理寺。邊走邊把帶著墨香的宣傳單拋灑空中,引得兩旁看熱鬧的百姓爭搶。宣傳單上刊印了遼東走私案涉案官員。

  郭勳進了大理寺沒多久,大理寺卿王軾捧著走私案名冊上集義殿商量對策。

  王軾的身子在抖。名冊幾乎包羅遼東所有的武官。如果新皇執意追究,整個遼東都會大換血。山海關距離京師很近,一旦造成兵變,後果不堪設想。

  聽說新皇調查遼東時損失了不少人手,以新皇的脾氣豈會善罷甘休。新皇登基前就敢砍下了南京高門大族千顆人頭,登基後手段更為強硬。

  不但奪了韓王的親王爵,貶為庶人玉牒除名。還把犯了殺人重罪的幾位郡王抓下獄,紅批通過了刑部秋後處斬的奏折。

  宗人府眾位藩王聯名遞交請願書。新皇把請願書丟在了淮王的臉上。當著眾位藩王的面,拿出淮王犯下的罪證,越過宗人府直接把淮王關入北鎮撫司大牢。

  淮王的罪名是勾結商人倒賣軍備物資,眾藩王無人敢求情。淮王不但是玉牒除名、還除了封國。淮王一系的宗室今後封爵、婚配一眾事宜移交宗人府管理。

  秋後處斬的除了原韓府郡王,又添上了一位淮王。一頓殺威棒打下來,宗室嚇得不敢吭聲。一直和皇室不對付的寧王,直接跑上龍虎山,出家當道士。

  集義殿內眾人愁眉苦臉。武定侯的公子把名冊散發得整個京師都知道,他們想捂都捂不住。劉健‘養病’,汪鋐躲皇家研究院,其余的五位思來想去,下了一個愚蠢的決定。

  “暫停給遼東送糧的車隊。戶部暫緩下撥遼東的款項。建議軍機處調重兵防守山海關。”

  遼東連年遭災,糧食幾乎全由東北輸送。東北和山東出了事,運輸糧食曾一度中斷。遼東都司新上任的總兵官楊玉,每隔一個時辰一封急電,催的戶部火急火燎地從京師調糧。

  沒軍糧,遼東兵戰鬥力再強也是枉然。

  朱壽呵呵一笑,沒說話。

  定西侯坐鎮遼東都司、馬文升‘養病’、空缺了兩個名額,軍機處大臣只剩下許進、彭清、惠安伯三人。 提督軍機處的藩王被新皇的強硬手段嚇唬了一番,摸不清形勢前不發一言。

  好在許進三人在陝西多年,非常了解官兵的想法。拒絕了內閣調兵防守山海關的建議。

  “走私誠然不對,律法自會處置。但內閣不給糧和餉銀的舉動,會讓將士寒心,只會逼反遼東。其心可誅!”文華殿廷議時,許進首先向內閣發難。

  許進身為兵部尚書、軍機處大臣,肯定要為將士們考慮。

  屠滽語氣低沉地反駁“我等只是做最壞的打算。驛路暢通無阻,萬一遼東起了反心,入了山海關,很容易兵臨城下。若遼東兵包圍京師,是大明之殤,我等官員的失職。”

  “遼東將士守衛邊疆多年,豈會做出反叛的舉動!屠閣老說出這樣的話,是對所有九邊將士的侮辱。”彭清怒氣衝衝。

  兵餉、軍糧、軍備是文官挾製軍隊的手段。操作失當,便是對將士的侮辱。遼東武官本來就因為犯了錯提心吊膽,刺激之下很容易煽動軍隊造反。

  謝遷質問“難道軍機處要用大明的江山,賭名冊上的遼東武官願意束手就擒?”

  惠安伯耿直地回答“遼東將士的反應都是猜測。可朝廷對將士的無情,確是板上釘釘。”

  文華殿安靜了下來。

  “陛下是何意見?”屠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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