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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禍害》第四百四十章 烽火戲諸侯?
白蓮教本身就是明朝非常敏感的話題。自從白蓮教信徒潛伏在京師刺殺還是太子的新皇,五城兵馬司便聯合錦衣衛暗探,摸排京師可疑人員。五城兵馬指揮司的官員,敢用項上人頭擔保內城絕對沒有一個白蓮教。

 當錦衣衛押解李福達走出武定侯胡同,中城兵馬指揮使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武定侯這回害死我了!從今天開始,盯著武定侯全家。其他的郭家人也給老子盯緊了。”

 手下提醒:“指揮使大人,武定侯是開國勳貴,幾乎和所有的權貴之家都有姻親關系。我們還是等陛下的旨意行動。”

 為了爭奪爵位,武定侯府近些年略顯頹勢。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武定侯的下人在雲南搞事,武定侯找了些親朋故舊,最後不了了之。以武定侯府中人的張揚跋扈,若是得罪他們,事後他們一定會鬧事。到時兵馬司的日子就難過了。

 指揮使“呸”的一聲:“陛下素來看重官員們的能力。等陛下下旨我們再行動,信不信下一次武官考核,我們都不合格。你再看看這次錦衣衛搜武定侯府彬彬有禮的模樣,假不假?錦衣衛,又不是做生意的西廠。”

 錦衣衛全體面帶笑容的搜查,指揮使還是第一次見到。

 “別看陛下不著調,真想做事的時候,根本不會讓朝臣抓到錯處。劉閣老想要處理無旨殺俘的武靖伯。陛下寧願自打板子認錯,也不讓劉閣老動東北。你瞧瞧現在,朝中那麽多位大臣,誰敢多問東北一句!”指揮使講事實擺道理,消除手下人的擔憂。

 武定侯府出過得寵的皇妃、駙馬,橫行霸道一百多年。向來只有他們欺負別人的份。沒有外人對他們不敬過。也難怪兵馬司的衙役會害怕。

 勳貴們可不怕,他們是最會看風向的。和中城兵馬指揮使的看法一樣,他們同樣從錦衣衛的異常態度推斷事態嚴重。他們不但拒絕見郭家父子,並且快速和郭家切割關系。

 南京私墾湖田一案,犯人牽連了三族。遼東走私案一出,新皇看大家的眼神都變了。現在新皇正在推行錢幣,隨時可以讓坐擁金山銀山的他們成為窮光蛋。他們家大業大,可不敢賭新皇再次牽連三族的可能。

 誅三族是大事,皇帝也需考慮再三。非重罪,不會判。可禁止三族子弟科舉、禁止三族兌換錢幣,聽上去就沒那麽嚴重。雖然實際上這兩條比誅三族更可怕。

 而且他們相信,以新皇的惡趣味,還會想出很多看似不嚴重、實則會讓他們心絞痛的懲罰。

 一時間,郭家女紛紛被婆家休回門。郭府的夫人們不是被娘家單方面斷絕關系,就是和夫君和離。

 原本武定侯府的幾位爺身上還有錦衣衛的官職,因為無一人通過考核,現在都賦閑在家啃老底。姻親拋棄了他們,連能探聽消息的幫手都找不到。

 短短幾日,呼風喚雨的武定侯府成了孤家寡人。

 郭家十幾年來為了爭奪爵位關系鬧得很僵。發生這件事後,幾家人徹底決裂,迅速分了家。

 原本佔據整條武定侯胡同的武定侯府,被拆成了十幾家。郭家請來泥瓦匠,在各自院子周圍堆砌圍牆,表示和主家武定侯府脫離關系。

 中城兵馬司的衙役們,繪聲繪色的把武定侯府發生的事說出去,整個京師都在看武定侯府的笑話。

 然而……

 “既然查明是誣告,那就把人放了。高伴伴,你代表朕去趟武定侯府安撫一二。帶些朝鮮進貢的高麗參,藏區進貢的冬蟲夏草。”朱壽佯裝遺憾地說。

 司禮監掌印太監高鳳應諾。

 文華殿廷臣表情詭異。

 武定侯府窩藏白蓮教教主一事鬧得那麽大,好好的一座侯府被肢解的七零八碎,郭家甚至還有退了親的女兒上吊自殺的。結果卻是誣告?!

 朱壽歎了口氣:“朕根本就不相信開國功勳武定侯府會勾結白蓮教。從一開始就讓錦衣衛溫和行事。哪料到……害,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啊!”

 “……”曾經和武定侯府有姻親關系的文官武將勳貴們,真的很想找個人打一頓。

 朱壽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掃視了人心不古的官員,搖著頭感慨萬千地離開了文華殿。

 彭清張大了嘴,他算是明白了朝臣暗中罵新皇是禍害的緣由。

 幾經官海沉浮,自認為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劉健,這次也是目瞪口呆。

 “陛下莫不是想要烽火戲諸侯?”心眼不多惠安伯小聲低估。

 馬文升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何曾見過陛下做沒有好處的事。”

 話音剛落,馬文升捂著胸口搖搖欲墜。

 劉健瞟了一眼,直接暈倒在地。

 兩位老臣為了多活幾年,打算裝病躲過這劫。年紀輕一些的官員可就沒這麽好命了,太醫院的王院判仔仔細細的給每一個人生病的官員把脈,只收治了馬文升和劉健兩位病人。

 當晚京師好像進入了宵禁。棋盤街,鎮陽門大街等熱鬧繁華之地沒了人影,店家全都關門歇業。從清寧宮的窗外看去,內城只有大戶人家稀稀拉拉的微弱燈光。

 太皇太后打發人詢問緣由,朱壽去了趟清寧宮問安,

 笑稱朝臣們是驚弓之鳥。

 但朱壽到乾清宮請安的時候,對便宜老爹說了實話。“孩兒手中掌握了遼東走私案所涉人員的名冊。只是沒有找到適合的人曝光這事。武定侯為了這個爵位沒有少用功讀書,的確有些能力。他左右逢源,是他們圈子裡非常成功的掮客。名冊上的人幾乎都認識。”

 弘治帝揉揉太陽穴,情緒低落的問,“遼東多少人涉及此案?”

 “父皇應該問遼東有多少人沒有涉及此案。 定西侯得知當總兵官了這幾年,被手下人聯合欺瞞。氣得砸了遼東都司。”朱壽盡量用輕松的語氣回道。

 弘治帝震驚萬分,喉嚨裡好像有什麽東西堵住了,喘不過氣來。

 “快叫太醫!”朱壽失態的尖叫。

 人仰馬翻之後,弘治帝把喉嚨裡的痰吐了出來。

 急出眼淚的張太后埋怨道:“你父皇把皇位傳給了你。以後不要在拿朝政打擾你父皇。”

 朱壽也是後怕不已,誠懇的認錯,“母后教訓的是。”

 “臭小子不打擾,也會有其他人打擾的。”弘治帝招招手,握著朱壽的手,用虛弱的聲音替遼東求情,“在遼東助手的武將這些年來很不容易。不看他們抵禦韃靼的功勞,也要看駐守荒涼之地的苦勞。可不能像處置南京官員一樣處置邊軍。那會讓將士們寒心的。”

 朱壽用力回握便宜老爹的手:“父皇寬心,孩兒這次不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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