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猶豫了下慢慢靠近他,用手試探著他的鼻息,啊、沒有半點氣息,這下我瘋了。
人若沒了氣息,從醫學角度上來說,那就等於宣告了死亡!我不相信蔣石偉會這麽死掉,但也無法解釋他這怪異的現象,他的氣息,他的體溫都在跟我證明他已經死了,這,這怎麽可能?
我心急如焚,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小秦被蔣石偉的咒術控制著,他若這麽死了,小秦就只能保持現在這個狀態。而我也將被困在這個車裡,直到成為死屍被人發現。
我該怎麽辦?
看著臉色慘白的蔣石偉,我腦海中只剩下他猩紅如血的唇瓣,記不得在哪裡見過,我抱著他的身體平方在我大腿上,貼著他的心臟,努力去找尋那一點點的心跳聲。
屏氣凝神,將周身全部的精力全都集中到雙耳,心裡一遍遍默念著靜心咒,讓自己心靜下來,聆聽著蔣石偉的心跳聲。
很難!
無論我如何沉下心去窺聽,都難以捕捉到他心臟一點點的跳動。我咬著唇瓣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用力重擊著蔣石偉的心臟,可他的身體越來越冷,臉色越來越白,近乎透明,只有他的唇瓣越來越猩紅。
我失神的盯著蔣石偉的唇瓣,突然意識到他雖然出現了死亡的症狀,但很多細節透著古怪。“曼珠,沙華,在不在?”
無法解釋清楚的東西,我想那兩個小家夥或許會懂,只是好久沒見到他們倆了,不知道還在不在。
等了好久也沒見那兩個小鬼搭理我,我感到了絕望。不想就這麽放棄,反覆想著自己學過的東西,終於記起姥爺曾經跟我提過一個失傳許久的禁術,此法不為救人,但卻能追查根源。
想到就做,我攤開手掌,咬破手指在掌心中滑下基礎符咒,在血抹快要乾涸的時候,我吟咒而起,符咒很快消失在我皮膚下。
我重新以血畫出束魂咒,等吟咒結束後,符咒立起,很快就包裹住我整條手臂,很快我就感到自己手臂開始麻木,不再聽我的指揮,難掩的疼痛接踵而來,感覺手臂要斷了似得。
我不敢有片刻動搖,強撐著念起第二段咒語。然而被裹住的左臂不受控制的抬了起來,空氣中仿佛有種魔力驅使著它轉動手肘、手腕、手指,然後我看著我的手握成拳頭,以極快的速度攻向自己的臉面。
這一拳不偏不倚的打中了我的鼻梁,頓時鼻血冒了出來,滴落在蔣石偉的胸口,沒等我回過神,第二拳緊跟著攻了過來,我連忙躲開自己的拳頭,繼續吟咒。
拳頭的速度隨著我的吟咒日漸慢了下來,同時,我也感到自己的手臂猶如千斤重的巨石再也抬不起來了。
抹掉頭上的汗珠,我顧不得鼻子上的血跡,開始了第三段的吟咒。
記憶中,姥爺說過的這個禁術有六層封印語,每解開一層就要傷及吟咒人身體的一部分,隨著層數越多危險就越高,但是六層封印語一旦解開,便沒有要不到的答案,所以說這個禁術就是把雙刃劍,要麽成功要麽毀滅。
我不敢有半點怠慢,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何要為這個渣男做到這一步,可能是因為我對無法解釋的事與人有著某種眷戀吧,就是那種不追求到最終的結果,就無法活下去似得!
第三段吟咒開始時,還很順暢,眼看著就要接近尾聲,我猛地向後靠去,隨後頭一歪腦袋轉向了車窗發出咚咚的聲響,我極力想控制住這個變態的行為,但我的腦袋就跟著了魔似得一次次撞擊著車窗玻璃。
我看著從車前走過的行人,沒有一個人發現車內的異樣,甚至有人走過路過把車窗當成鏡子照了照走開,也沒見他有任何驚訝的神情,他們像是完全看不到我們似得,讓我感到無比的恐懼。
我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再看向蔣石偉,敏銳的聞到了一股子陰謀的氣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我來不及去細想。
封印語已經被催動,現在想要停下已經不可能,我並不確定以自己的能力是不是能完成到最後,但我知道現在強行停下的話,我們倆誰都活不成。
粘稠的血液從額頭滴落,我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雙眼被血汙迷住,視線變得模糊,我收起凝神,既然外面看不到車內的情景,那再好不過,不用擔心會有人來打擾,重新接起指印口中默默吟咒。
滴落在蔣石偉胸口上的血跡像是有生命似得迅速聚攏,我見時機差不多的時候,泛起左掌猛地拍向他胸口的血印。
嗡的一聲,我左手掌像是觸電似得被攤開,猶如千斤重石的左臂撞在了車座上發出哢哢的響聲,一股鑽心的疼瞬間蔓延到我全身,有一秒中,我甚至感覺到心臟漏跳了半拍, 僅是眨眼的功夫,我嘗試到了死亡的刹那間,什麽都感覺不到,只是眼前黑了下而已。
我以為我死了,死的莫名其妙,周圍的世界灰蒙蒙一片,模糊的什麽都看不清。
耳邊回蕩著小孩的叫聲,我想睜開眼,但怎麽努力都只是徒勞,強烈的倦意將我拖進了灰色的深淵,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我的眼角好像濕了。
沙華埋怨的瞪著曼珠,他氣呼呼的揮起拳頭恨聲說道:“少主太過分了,我就說要早點出現吧,你看,現在怎麽搞?姐姐也忒大膽了,封印語也敢用。”
曼珠撇撇嘴說道:“怪我咯!主子的性子你還不知道,不玩大些,怎麽試探人心啊!我也不知道林冉姐姐會封印語啊。”
眼瞅著兩個小家夥要打起來,一直躺著不動的蔣石偉手指顫了下,他緩緩睜開雙眸,黑眸中閃過一抹耀眼的紫氣,長長的睫毛眨了下,再次睜開一雙琉璃般的紫瞳閃發著十足的妖氣。“吵死了!”
沙華與曼珠打了個哆嗦,立即跪拜在一邊,低著頭不敢看蔣石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