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石偉扭動了下脖子,低頭看看自己的身子,發現胸口的血跡時皺起眉頭。他扭動右腕對著自己的胸口打出一掌。
叮叮兩聲,只見兩道銀光從他背後射出釘在了車門上,沙華剛要起身去拿哪兩枚銀針時被蔣石偉攔下。“作死!”
沙華嚇得跪了回去,他的小臉煞白,一雙大圓眼盯著車門上的銀針吐著舌頭,剛剛還是銀光閃閃的銀針此刻已經烏黑發亮,顯然是淬了劇毒。
“主人,您可安好?”一旁的曼珠小心翼翼的問道。
蔣石偉點點頭,坐起身轉頭看向都在一邊血淋淋的林冉,歎了口氣說道:“小東西!對我這個陌生人都敢用禁術,你還真是舍得啊!”
沙華突然抽吸起來,他喏喏的問道:“主子,現在怎麽辦?封印語已經開啟,一旦中途停止後果不堪設想,您是冥殿殿主,尤姐姐現在還是凡胎俗子,扛不住的!”
“沙華,不許亂說話!”曼珠忍不住對著沙華大喝一聲,他驚的磕頭跪拜說道:“主子,沙華只是擔心姐姐,並非有意要衝撞您。”
蔣石偉擺擺手,他心裡自然明白兩個小家夥整天跟著林冉,對她的感情早已超出自己,這是好事。“此番是我大意了,本以為他們要到對付的是我,沒想到從一開始他們的目的就是林冉。”
說到這裡,紫瞳中閃過一絲戾氣,蔣石偉挑起眉,透過車窗看向一處,沉思片刻後,他深沉的說道:“地下一日人間一年,我先帶她下去,頂多一個時辰,這裡的事你們善後,一定要處理乾淨,不得讓任何人有懷疑,尤其是那個孟蕭,若有差池,後果自負。”
曼珠與沙華認真的應了聲,蔣石偉對著小秦的後腦杓打了個響指後,抱起我消失在車內。
小秦打了個哆嗦回過頭,茫然的看著由曼珠假扮的蔣石偉一眼,好奇的問道:“林小姐呢?”
曼珠乾咳了聲說道:“我讓她去辦事了,你在附近找個住處,我們先安頓下來。”
小秦愣了愣,還是下了車去找房中介了。
曼珠呼出一口氣,自言自語的嘀咕道:“一個時辰,那也不少日子了,怎麽混啊!哎,殿下真是越來越任性了,要是被閻王爺知道他擅離職守,私自來人間找尤姐姐,肯定是要雷霆大怒,到時候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受到牽連。
過了許久,小秦回到車裡,他辦事效率挺高,在學校邊上的一個小區內租下了個兩室一廳的精裝房,拎包即住,房東是新婚小夫妻,因工作關系去了國外,所以房子很新,設備也很齊全,就是價格貴了點。
假扮蔣石偉的曼珠在屋子裡四下看了看,選了一間沒有陽台的屋子住下,同時,還寫了張清單給小秦,讓他務必把清單上的東西買齊全。
兩天時間要找到單子上的東西很難,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曼珠學著蔣石偉的模樣沉下臉冷冷的說道:“想要留在刑偵勘查裡就沒有完不成的任務,買東西這種事,你完不成嗎?”
小秦哪敢說不啊,拿著清單就走,離開時還說什麽買不齊東西就不回來啥的,挺有意思的一小夥。
等屋裡沒人後,曼珠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他按照蔣石偉喜歡的調調重新布置了房間,把不需要的裝飾設備什麽的全都移到了儲物間,原本十分浪漫的粉色也變成了陰沉的灰色,少了擺設與色彩的房間空蕩蕩沒了人氣。
沒多久,沙華冒了出來,他憂心忡忡的蹲在沙發上咬著手指,不管曼珠怎麽問,他就是搖頭不說話,最後曼珠發火了,他才猶猶豫豫的說道:“尤姐姐的情況不太好,主子沒帶她回冥界,去了桃止山!”
“什麽?”曼珠一聽頓時大吼起來。“壞了壞了,桃止山可是......不行,我得去阻止他,你在這裡繼續假冒主子在這裡的身份,不要闖禍啊!”
“曼珠,主子說誰去殺誰!”沙華越說越小聲,那是因為曼珠走的太快,根本就沒來得及等他把話說完。
桃止山,一處被鮮血覆蓋的土地,原本這裡是一處荒廢的桃林,經歷了神魔大戰後,成了荒原,寸草不生,直到有一天有位權高位重的皇子受罰於此,他被釘在了桃止山下重守天門。
數百年下來他的血染滿整個山頭與土地,給予了這片死亡之地新的生命,桃林復活山水回歸,鳥兒棲息,就連山林深處的神潭也因為他的血而重鑄,仙氣繚繞,花香滿園。
蔣石偉把林冉放在了神潭中,他翻動雙掌,口中默念吟咒後,豎起兩指對著神潭指去,一道紅光從上方閃開緩緩落在了神潭邊緣,豎立起一道無形的屏障,保護著神潭的中的女人。
本是浮在水面上的人兒緩緩沉入水底,很快被乳白色的水面覆蓋,直到看不到人影后,蔣石偉才轉身離開。
許久不曾來過這裡,再次踏入這片死亡之地,依舊心神懼裂。
漫步走在桃林間,往事一幕幕再現,仿佛發生在昨日,記憶儼然是那麽的清晰。這裡有他的思念, 有他的憎恨,也有他的不舍。
站定在桃林間最大的一棵古樹前,花香四起下蔣石偉依舊能聞到那股濃鬱的血腥味,當年他就是被釘在這個樹下,他的血與肉早與這棵樹融為一體,成了精!
當年刑滿之後,蔣石偉便離開回到了桃止山冥界,便由這顆桃樹精看管,這次要不是因為需要借助神潭治療林冉的話,蔣石偉覺得自己不會再踏入這片土地,但世事難料,天下事,誰有能說的了算呢?
“您來了!”
蔣石偉轉過身,望著一身紅衣的男子點點頭。
紅衣男子腰上插著一支墨玉笛,墨發高高梳起,一雙黑眸邪性的望著蔣石偉,他伸出手輕輕撫上他的臉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我想你!”
蔣石偉應了聲,他任由紅衣男子靠近他親昵他,他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他就是自己的一部分,他是自己不願記起的記憶。
紅衣男子突然退後一步,神色陰鬱起來,他輕聲問道:“你帶她過來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