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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汴梁城中各處溝渠被封死，地下的腥臭味愈發嗆人，呂璟帶著投降的鬼使和一眾軍將，正沿路向無憂洞深處摸索。

“王爺，各大鬼使之間並不知道對方身份，只有在議事時才會相見。”左軍原來是開封府一名微末官員，後來加入無憂洞坐上了鬼使的位置，過上了暗無天日的生活。

呂璟頷首示意，他本來想趁機詢問之前佩戴牙齒暴突面具的鬼使究竟為何人，看來只能以後再探查了。

“所有人謹記，那些鬼丐在地下戰鬥力不弱，一旦發現立刻射殺！”

“唯！”徐寧和韓世忠等人同時領命，為了此次清剿，呂璟足足從軍中借調了數十架神臂弓，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隊伍在左軍的帶領下繼續前行，繞過一道道來回曲折的水道，前方終於有新鮮的空氣傳來。

“下面有一條暗河，鬼丐們用中空竹筒將上下勾連，就能獲得新鮮空氣。”

左軍開口的同時將火折子點燃，周圍的一切很快顯現在眾人眼中，潮濕的地洞空無一人，有各種式樣兵器散落，偶爾可見的鮮紅觸目驚心。

“他們應該又往後退了。”左軍繼續向前帶路。

約莫半刻鍾之後，呂璟和麾下軍將已經不知在地下潛行了多遠，終於見到了鬼丐們的身影！

“開弓！“韓世忠雙臂將長弓拉滿，一箭正中敵人眉心，隨後軍卒們也紛紛出手，密集的羽箭將奔來的四五個鬼丐直接射成了刺蝟。

“王爺，前邊要當心了。”

呂璟抬起手中長弓，一邊示意左軍繼續帶路，一邊吩咐韓世忠和柴進左右各自帶人警惕。

溝渠陰暗，就在左軍剛剛踏過拐角處的時候，一陣機栝聲陡然響起！

甚至來不及更多反映！左軍身子退回的時候，左腿上已經至少貫穿了三根弩箭，滿是鮮紅血液。

“韓五帶人準備，直接開弩。”黑暗中難以看真切，呂璟一邊招人給左軍處理傷口，一邊作出安排。

數十架神臂弓準備就緒，韓世忠腳步向外輕邁，就在對方弩弓響起刹那，軍卒們也同時開弩！

比起射速和殺傷力，在如今的時代，無可出神臂弓者！

連續的慘嚎聲此起彼伏，反觀宋軍，除了幾個退避慢被弩箭擦傷的，竟然保持了零傷亡。

“繼續射殺！”神臂弓再起，連續三次之後，前方徹底安靜下來。

呂璟找人背負住左軍，拐過彎處後，前方地面早已被鮮血徹底浸濕，密密麻麻的鬼丐屍體堆疊在地面，早已被弩箭射殺的不成人形。

“敵人就在前方，不可大意。”弓箭微抬，呂璟在左軍示意下繼續帶軍前進，接連又遇到了五波沿途警戒的鬼丐。

一番搏殺之後，宋軍隻付出了五名軍卒的代價，殺敵數百人，前方終於瞬間開闊起來。

“這是......”韓世忠心神震撼，原本狹窄的溝渠被一片廣闊的地下空間取代，黑暗中滿是密密麻麻的眼睛，在冒光！

“天府！沒想到竟然真的有這樣一處地方。”左軍也滿臉緊張。

就在此時，前方忽然閃爍起了火光，一道接著一道，從牆壁左右向兩側延伸，如火焰巨龍盤旋，燒盡所有黑暗。

呂璟眼前的景象也徹底浮現出來，方圓足有數裡地的碩大洞穴，左右角落裡各有深潭，正上方甚至還垂下一道銀瀑，保證了這裡空氣充足。

而在洞穴下方，此前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都是鬼丐的身影！放眼望去，少說有上萬人窩在了這處天府，有些甚至是人和人堆擠在一起，密密麻麻！

“青唐王大駕光臨，

我們無憂洞有失遠迎。”銀瀑兩側，足有十二位鬼使戴面具而立，正前方，正是那位牙齒暴突。“吳厲?沒想到你還活著。”呂璟也笑著站了出來，手中長弓抬起。

“多留了個心眼而已，這天府上就是地下暗河，你若是敢將其炸毀，大不了咱們同歸於盡。”吳厲乾脆拿下了面具，一張布滿刀疤的臉龐緩緩浮現。

“咱們之間的事情，該有個決斷了。”吳厲獰笑著開口，五百余身著重甲的鬼丐緩緩出現。

“竟然是步人甲！”徐寧在後方吃了一驚，現在要說這無憂洞沒有大圖謀，傻子都不信。

“戰。”呂璟一箭奔去，卻只在對方甲胄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白印。

反觀吳厲卻是面色猙獰，帶領著五百鬼丐大步衝了過來，手中大盾張開，完全將自身護住。

呂璟下令將所有神臂弓調往後方，天府這裡的特殊環境確實讓他不敢亂來，既然如此，唯有死鬥！

“殺！”

雙方間的接觸在第一時間慘烈！鬼丐們甲胄精良，但刀鋒軍卒和蠻兵身上裝備同樣不凡，互相間想要造成殺傷，全都是尋鎧甲縫隙，倒地的哀嚎聲陸陸續續。

呂璟手持嶽峙劍，借著韓世忠的掩護將其刺入敵人甲葉之間，拔出時帶起了一蓬熱血。

徐寧和柴進同樣帶領麾下奮力死戰，兵器和甲胄的碰撞聲不斷， 就像是兩個攻城錘在互相拚擊。

足足兩刻鍾光景，地面上的屍體漸漸積攢起來，憑借著徐寧等人的帶領，宋軍開始取得優勢，呂璟也尋到機會，一箭將吳厲射傷。

“所有鬼丐，盡數出動！”瘋狂的無憂洞已經不管不顧。

十多個鬼使帶著數以萬計的鬼丐從地下擁擠著衝出，他們中的很多人甚至手無寸鐵，卻依舊目光森寒，散發著野獸般的光芒。

“殺。”呂璟再次斬殺一名鬼丐，目光落在身形不斷後退的吳厲身上，既然要決斷，就給你決斷！

長弓拉開，富有韻律的呼吸聲如大龍嘶鳴，一連八箭！

“你......”吳厲察覺到不對，回身時目中已全是絕望，從嶺南到汴梁，每次都是呂璟壞他的事，蒼天何其不公也！

血花閃落，呂璟沒有再去看不甘倒下的吳厲，面前，數以萬計的鬼丐已經瘋狂湧來，如野獸，牙尖爪利。

“架弩，前排列陣，殺。”

淵渟刀落下，鮮血從一開始迸濺，就再也沒有停下來，面對幾近瘋狂的鬼丐們，宋軍在堅持了一刻鍾後就不得不後退，隨著神臂弓弩箭的消耗，前排軍卒更是開始出現傷亡。

呂璟不得不下令緩緩後退，隨機調遣更多的軍卒進入溝渠戰鬥，到最後蔡攸率軍趕來，整個清剿過程足足有五千余軍卒深入溝渠。

而鬼丐們鬥志喪失之時，滿地堆積的屍體已經接近上萬，難以想象，究竟是什麽支撐著他們發動著看似必死的掙扎。

甚至，給宋軍也帶去了千人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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