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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千禁軍趕到天波門呂府的時候，韓世忠和柴進率領著刀鋒軍卒剛剛退到最後一道防線，鬼丐們蜂擁而上的呼喊聲在整座府邸此起彼伏。

蔡攸沒有再猶豫，禁軍將士揮舞著兵器，第一時間殺入鬼丐大軍中，鮮血迸濺，幾乎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上百鬼丐已經喪命當場。

局面翻轉！

鬼使們不甘的發動了最後一次衝擊，卻終究還是沒有打破刀鋒軍卒的防線，面對後方不斷殺來的禁軍兵卒，不得不選擇無奈退卻。

密集的鬼丐如潮水般緩緩退卻，蔡攸帶著人手趕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讓他觸目驚心的一幕！

在他面前，一向以溫文爾雅形象示人的呂璟，手中長弓已經拉斷，滿身的鮮血混合著不知名髒器，身前足足死了十余個鬼丐！

“王爺......”蔡攸感覺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麽梗住了。

呂璟沒有開口回應，芷兒在剛才的爭鬥中不小心被兵器擲傷，原本白皙的藕臂已經血肉模糊。

“爹爹，疼。”豆大的淚珠自臉龐滑落，芷兒神色痛苦。

“乖，先隨阿娘去治傷，芷兒是個堅強的小娘子。”呂璟輕輕摸著她的頭。

“嗯！”

......

四處燃燒的火焰被迅速撲滅，禁軍將士收攏了呂府的所有屍身，又把附近的溝渠重新堵死，原本別致的府邸已經近乎成為廢墟。

“王爺，某在城中還另有宅子居住，不如?”蔡攸試探著開口。

“無妨，蔡大官人，看如今情況，這些鬼丐應該已經被逼上絕路，可以執行下個計劃。”

蔡攸點了點頭，呂璟的目光有些讓他心中發寒，更多的還是慶幸，如果自己聽從那仆人勸說沒有前來，萬一有什麽變故，自己性命難保！

“韓五，通知戴宗把水泥全都運上來。”呂璟朝韓世忠言語一聲，雙拳已經不自覺握緊。

本來顧忌著有傷天和，他行事還牢守著底線，但是如今鬼丐襲擊自己家人，試圖滅殺呂府滿門的行為，已經徹底將其激怒。

怒火需要足夠的鮮血才能澆熄！

......

呂府遇襲後的第二日，原本轟轟烈烈的清剿不僅沒有絲毫減弱，反而迎來了新的高潮！

蔡攸出面向各大報紙訂下了版面，發布的內容只有一條，即日起將封死汴梁所有溝渠，所有鬼丐降者免死，頑抗者，格殺勿論！

消息通過各種渠道漸漸被地下知曉，他們還沒有來得及作出回應，五丈河一帶率先有了動作。

在當地長者胡十五和一眾百姓配合下，呂璟親自帶人探查了各處溝渠，然後全部用水泥封死，紋絲不剩！

第五日，封死溝渠的規模擴大到天波門一帶，在官府明文確認會在事後重新修繕溝渠後，百姓們也被充分調動起來。

他們從清剿衙門臨近設立的地點領走水泥，回家攪拌完成後連夜將溝渠封死，整個過程異常迅速。

有心人還特意盛了清水前去澆灌，被水泥封死的溝渠完全沒有滲漏，縱然有人想在地上將其打開，面對和地面完全結合的水泥，也變得千難萬難。

朝中因為此事也引起不少反響，許多官員上書趙佶，稱此舉勞民傷財，而且手段太過狠辣。

蔡攸這一次沒有退卻，大殿之上直接將上書的官員噴了個狗血淋頭，徽宗申斥了幾句，也沒有再追問。

既然呂璟願意花費大價錢幫助朝廷解決問題，身為官家，他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況且蔡攸也是他心腹之人。

浚儀街、東西大街、馬前街......

一條條溝渠被百姓們用水泥封死，

如今適逢冬日也不用擔心積水問題，短短十日光景，整個內城所有溝渠，除了皇城外全部封死！大勢所趨！縱然有些官員府邸想要拒絕，但是面對蜂擁而來的百姓，他們也不敢違逆眾意。

隨著外城的溝渠也開始用水泥填堵，身在地下的鬼丐們徹底陷入了恐慌，看如今的趨勢，朝廷根本是準備將他們全部活埋在地下！

試圖逃離的人數步步攀升，雖然呂璟和蔡攸麾下人手有限，無法完成全城布防，但鬼丐們特殊的樣貌和生活習慣依舊讓他們在日光下無所遁形。

半個月光景，被抓捕和殺死的鬼丐超過三千人，隨著俘虜的增多，呂璟對無憂洞中情況也愈發熟悉。

上萬禁廂軍分別針對重點區域排查，同時派遣鬼丐俘虜戴罪立功前往地下招降，每天都有數百鬼丐從暗不見天日的溝渠中回到日光之下。

曾經被拐走的孩童，衣不蔽體的女子，一個個如今都變成行屍走肉般的模樣，縱然家人親朋在旁哭喊的撕心裂肺，他們也只是麻木的毫無表情，只是用空洞的眼神注視著四周的一切。

封死溝渠的行動依舊在繼續，無憂洞開始組織著發動反擊，多處溝渠出現了鬼丐成群結隊的身影，他們爬上地面，襲擊周圍百姓後又將其擄掠，試圖威脅官府。

呂璟命山鎮調遣蠻軍分撥駐守，每日裡被封死的溝渠依舊在不斷攀升，一直到第三十日。

整個東京城周圍全部溝渠，除了皇城和一些河流要道外，盡數封死！

失去了空氣供給的鬼丐們再也顧不得上頭鬼使的嚴令，爭先恐後的從地下爬出，然後貪婪著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縱然脖頸上被刀鋒臨近也在所不惜。

三萬人！

觸目驚心的數字還在不斷攀升，有一些活活被悶死在地下的身影被禁軍發現，但到了如今這個時候，包括呂璟在內， 所有汴梁百姓都咬著牙沒有手軟。

無憂洞從宋朝初年發展到現在，裡面存活的人數已經到達了如此恐怖數字，再放任下去，沒有人承擔得起！

徽宗趙佶命令政事堂盡快擬出章程安置鬼丐，開封府禁軍又有三萬加入了清剿大軍。

局面一日比一日明朗，終於在第四十五日的時候，有鬼使浴血跑了上來，將無憂洞的情況盡數道出。

隨著越來越多溝渠被封死，鬼丐中開始出現兩種聲音，一派認為不該擅自下狠手惹怒呂璟，這才激起封死溝渠的狠辣手段，他們希望能夠買通官員，達成和解。

而另一派則是死忠分子，他們佔據了空氣最為充足的區域，依舊選擇負隅頑抗，同時隨時在策劃下一次報復性襲擊。

“王爺，按照我們的統計，汴梁地下所有溝渠，如今依舊能夠保證空氣供應的，只有這些！”

蔡攸將一張溝渠總圖拿出，上面彎彎曲曲的紅線標注，就是現在鬼丐們主要的集中區域。

“將那些歸降的鬼丐帶上，各軍分別進入這些溝渠中平叛，某親自帶那鬼使，去這裡。”呂璟神色平靜。

蔡攸卻臉色大變，呂璟手指的地方，是整個地下溝渠如今最為優良的地段，很有可能積聚著無憂洞的最強勢力！

“王爺，某也一同前去！”

“不必了，徽宗那裡，還要勞煩小蔡衙內多多上心，莫要讓人摘了咱們的果子。”

呂璟將一份早就準備好的汴梁溝渠改造計劃遞給蔡攸，錢家既然到現在都還能沉住氣，他就親手將他們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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