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將這些烏桓降兵帶在將軍身邊,將烏桓婦孺送入山海關安置,讓其分隔兩地,自然就難以反抗,乖乖地供將軍驅使!”奴隸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陰笑。
“好主意,你是何人?”嚴展書對眼前這個奴隸感興趣了。
“在下姓閻,單名柔,字子和。出身於廣陽世家支脈,因為家計所迫,年少時就出關販馬,不幸為烏桓所獲,苟延殘喘至今,幸得將軍搭救!”奴隸話語之中,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閻柔?你就是閻柔?!”嚴展書想起來了,這人也是漢末一個頗為傳奇的人物——
閻柔自少先後在烏丸、鮮卑為俘虜,後為其所親近信任,甚至鮮卑還幫助閻柔殺害護烏桓校尉邢舉並取而代之。
劉虞死後,原幽州牧的劉虞舊部鮮於輔、齊周、鮮於銀等因閻柔的名氣而推舉他為烏桓司馬,得到鮮卑的幫助對抗殺害劉虞的公孫瓚,與公孫瓚將領鄒丹戰於潞河之北,大破其軍,斬殺鄒丹等四千余人。
之後歷經曹操、曹丕兩朝,被封為度遼將軍,坐鎮北方,統帥幽州兵馬,抗擊胡人的入侵。
此人在三國演義之中著墨甚少,可是有謀有勇,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帥才,念及此處,嚴展書臉色更為和藹,笑道:“子和,本將欲掃平蠻族,正需智謀之士,子和可願助政一臂之力?”
“將軍救命之恩,柔,當湧泉相報!何況,如能掃平蠻族,也是衛、霍之功!柔,願附驥尾!”閻柔非常乾脆地答應了下來。
“哈哈哈!好!政不喜大敗烏桓,喜得子和矣!”嚴展書大喜,這是第一個自願歸附的有名有姓的人才——以前的韓當、高覽、顏良是俘獲之後說服,趙雲更是迫降——可見自己投入漢室陣營,這步棋還是走對了,不然,真的沒有人才會跟隨黃巾賊寇!
“子和家中可還有牽掛?”嚴展書問道。
“家中雙親早已過世,此刻柔已經無牽無掛,倒是可以隨同將軍一起征戰!柔雖魯鈍,倒也能為將軍拾遺補缺。”閻柔眼中的傷感一閃而逝,振奮精神道。
“對了,就算這些烏桓與婦孺分割開來,但是難保其中沒有野心分子,本將還要繼續征伐烏桓,不想變生肘腋!”嚴展書的眼睛緊緊盯著閻柔:“子和還有何法,可以解本將之憂?”
眼中掠過一絲殺意,閻柔淡淡道:“蛇無頭不行!只需將烏桓之中的首領、頭目盡數斬殺即可!”
“好!”嚴展書大聲道:“這些異族奴隸,本將也想將他們用起來!高覽!”
“在!”高覽上前一步。
“你帶上一千郡兵,給這兩千奴隸分發兵器,而後跟隨子和先生,將降兵之中的首領、頭目、還有沒有家眷的壯丁,全都分批抓出來,一批批地斬殺!”嚴展書想的更多,叮囑道:“從首領、頭目抓起、殺起!順便,也為子和先生一雪被俘之恥!”
彎腰深深一揖,閻柔眼中掠過感動之色,帶著高覽走向了一群群被看管的烏桓人,看向他們的眼神,就如同察看豬羊一般——如果不是嚴展書出兵,也許就在這個冬天,閻柔可能就要被當成食物吃掉了!這種被當成食物,朝不保夕的日子,閻柔絕不想再過第二次,看向烏桓首領烏延的眼神,變得極為凶狠,伸手一指:“這個,就是烏桓的首領烏延!”
“把他抓出來!”幾個陷陣營的漢軍撲了上去,將烏延抓了出來。烏延心中還有僥幸,掙扎著用有些生硬的漢話道:“我願降,不要殺我!”
高覽的眼神望向不遠處的嚴展書,嚴展書冷冷地搖搖頭,一個達到神勇境的烏桓首領,自己可用不起!
“撲!”的一聲,高覽一劍捅
進了烏延的後心,兩手被四個陷陣營的戰士扣緊,神勇境的烏延死得極為憋屈!早知道就不投降了!
看著首領被殺,降兵之中頓時騷動起來,閻柔見狀,大聲用烏桓語呵斥了幾句,就將騷動壓製了下去,可還是有數十個凶悍的烏桓人暴起,不過在嚴陣以待的陷陣營將士面前,反抗是徒勞的,一個個悲慘地嘶喊著,在奴隸軍與郡兵的夾擊下,都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子和先生,您剛才說了什麽,讓他們都沒有反抗?”就在一邊的韓當很有興趣地問道。
“我剛才用烏桓話說,漢軍隻殺首領與那些頭目,普通士兵不殺!”閻柔微笑著回答。
“可是,等會不還是要殺一批嗎,先生到時怎麽解釋?”韓當覺得到時閻柔不就食言了嗎?
“君子一諾千金,那指的是對我們漢人,可從沒有說過對蠻族、敵人也講信用!”閻柔解釋道。
“多謝先生指點!”韓當恍然大悟,這與將軍所說的戰場之上無所不用其極不就是一個道理嗎!
這時武裝之後的各族奴隸都過來了,閻柔道用烏桓話道:“你們上前,找出沒有家眷的烏桓人,殺了他們!”
奴隸們聞言,大喜過望,他們不像漢人,他們可是在草原上浴血廝殺,生存下來的蠻族,對於這種殺戮,再熟悉不過了,一個個衝上前去,揪出一個個年輕的烏桓戰士,開始了殺戮!
這是烏桓降兵再也控制不住情緒,開始暴動,然而閻柔的話仿佛一盆冷水,將其中最強大的經驗最豐富的一批戰士壓製住了:“你們已經投降了,但是將軍並不太相信你們的誠心,所以,有家眷的烏桓戰士,才能獲得將軍的信任,那些已經成年,卻還沒有家眷的戰士,必須斬殺!”望著一旁充滿驚恐的妻子,那些戰士頓時遲疑了。
殺戮仍然在繼續,鮮血染紅了枯黃的草地。天空的殘月也悄悄地拉過一片烏雲,擋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忍心看到下面的暴行。
沒有成家的烏桓戰士與奴隸們之間的殺戮在陷陣營將士們的加入下很快進入到了尾聲,這其中難免有一些報復性的殺戮,不少意見成家的烏桓戰士也遭了池魚之殃。
不過,在嚴展書看來,剩下的不到四千的烏桓戰士,才是自己可以放心驅動的獵犬。
“子善,吩咐各將,打掃戰場,安排好宿營、警衛,吃過晚飯之後,派出五百郡兵,由你帶著解救出來的漢人一起,連夜押解婦孺回關!之後就留守山海關,注意不要讓那些烏桓的婦孺逃脫!”嚴展書吩咐了顏良一聲,朝著部落中心的大帳走了過去,招呼閻柔一聲,“子和,你也一起過來,吃點東西。”
狼吞虎咽地吃過晚餐,咽下了最後一塊牛肉,嚴展書抬起頭來,直視閻柔,“我欲掃平蠻族,立衛霍之功,子和,有以教我?”
“將軍欲掃平蠻族, 立衛霍之功,必滅鮮卑!欲滅鮮卑,必先定烏桓以為後盾。欲定烏桓,不如驅使烏桓精壯征戰,使其戰死沙場。而後盡收烏桓婦孺,賞賜麾下有功將士——如此不出二十載,可得一支生力軍矣。”
“二十載?”嚴展書霎時眉頭一蹙,沉聲道,“太久了!”
現在已是中平二年,距離中平六年靈帝駕崩已經只有四年的時間了,閻柔這策略固然穩妥,可耗時太久了,嚴展書等不起。真要等到二十年後,到時候連官渡之戰也該結束了,嚴展書又拿什麽去跟曹操征戰中原,練出的幾十萬精銳抗爭?!
就憑現在地兩千鐵騎,還有他們生下的幾萬娃娃兵?
“四年!”嚴展書冷冷地伸出四枚指頭,語氣裡透出不容置疑地堅定,“我們只有四年時間,四年之內必須掃平漠北,永絕邊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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