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廖化發自內心地為嚴展書高興,趙雲的武力是何等強橫!自己是深深知道的,這麽一個絕世武將傾心加入了將軍——不,以後自己也叫主公好了——的集團,主公的前途就更為遠大了!
“對了,我們這就準備開戰了?”廖化轉身,準備進關點起兵馬出戰。
趙雲擋住:“不急。”看著蘇仆延的大營兵馬湧動,一杆大麾湧了出來,迅速地在大營前邊列成了大陣,一個烏桓勇士正準備出列喊話,趙雲一提夜照玉獅子——這匹白馬是在難樓部大營裡邊找到的,才一歲多,潔白無瑕,被嚴展書賜給了趙雲作為坐騎,趙雲極其喜愛——瞬間衝出了軍陣,身後跟著兩個親衛,一個拎著難樓與樓班兄弟兩個的首級,高高舉起,另一個舉起了難樓部王帳的狼麾,迎著晨風飄揚,臉上寫滿了驕傲!
“凡日月所照,皆為大漢之土!漢騎所至,即為大漢臣奴!”趙雲一揮手中沉重的銀槍,發出了可怕的風聲:“難樓部膽敢抗拒天兵,已經被我大漢破虜將軍嚴全殲!現有首級、狼麾在此!”
眸子裡邊眼神睥睨,散發出不可一世的光彩,銀槍指向大麾下的蘇仆延:“蘇仆延,如若不降,我便將你等斬盡殺絕!”
“什麽?!”蘇仆延是懂得漢話的,部落之中還有不少人同樣懂得漢話,聽得分明——難樓部,烏桓最強大的難樓部,才與自己分開了幾天,就被全殲了?!
蘇仆延大喊一聲:“我不信!”強忍心中的顫栗,策馬衝出軍陣,抬眼看去,那個白馬將軍的身邊,被他親衛高高舉起的兩個面容猙獰的首級,顯然死前極度的不甘與痛苦,不正是難樓與樓班兄弟倆嗎?!另外一個舉著的,正是難樓部王帳上的狼麾,漢軍的戰力竟然如此之強!
蘇仆延確定了消息為真,心中卻充滿了深深的絕望,能夠全殲難樓部的漢軍,同樣可以全殲自己的部落,可是,難道自己就要俯首在這支漢軍的麾下,任由驅馳嗎?!此時蘇仆延部的軍陣之中已經嗡嗡聲四起,懂得漢話的士卒一個個充滿了驚惶,不懂漢話的烏桓騎兵問明白之後,同樣也充滿了絕望。
“大王!不能降!”孑立循衝了出來,大聲阻止道:“烏延部、難樓部他們的頭目、首領、大王全都變成了死人,部屬變成了漢卒的奴隸!”
“大王,如果降了,”孑立循壓低了聲音道:“你、我所有的烏桓大人都會被斬盡殺絕!漢軍不會需要有威望的烏桓頭人存在的!”
“可是不降,還能怎麽做?”蘇仆延感覺自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選擇困難過,降,是死,不降,只怕同樣是死路一條!
“我聽說幽州牧劉虞,善待我們蠻族,又是這破虜將軍的上官,只要我們向他投降,到時非但能保住性命與權位,還能要回我們的家眷婦孺!”眼珠一轉,孑立循就想出了一個主意。
“這個主意好!”蘇仆延大喜:“孑立循,以後,你就是我們蘇仆延部的軍師!”
深深地看了一眼還在等候自己回答的漢將昂,冷笑一聲,扭轉馬身,衝回了軍陣,“撤退——”
擔驚受怕的烏桓騎兵聞聽之後頓時朝著後方瘋狂逃去,一路上因為摔倒而被戰馬踏成肉泥的也不在少數。
看著烏桓竟然開始逃跑,趙雲冷笑一聲,並沒有馬上下令追殺,有徐榮在,就是他們先逃一刻鍾依然可以追上!
兵敗如山倒,先讓他們逃一陣,等形成了慣性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可以停下來反擊了,那時才是自己率軍銜尾追殺,收割人頭的最好時機!
廖化看著烏桓大軍開始後撤逃跑,而趙雲與徐榮
都沒有動作,不禁問道:“怎麽還不追殺?莫非是軍心不穩?”眼睛已經看到,在趙雲帶來的一萬騎兵之中,烏桓的降兵足有七成之多!
“不是,戰機還需要等待一番。”徐榮看著斷後的那部烏桓騎兵也開始轉身奔逃之後,大笑道:“戰機來了,準備追擊!”
趙雲同樣看到了機會,銀槍往前一揮:“全軍出擊!”
“轟——”萬馬奔騰的巨大聲音在山海關前回蕩,煙塵直衝雲霄,廖化想要一起出擊,卻被徐榮止住了:“元儉將軍,你是山海關的守將,不能輕離,後邊主公帶著大批戰利品回關,還需要你接收。”
“好吧——”廖化滿臉的鬱悶,眼巴巴地看著徐榮與趙雲帶著一萬騎兵席卷而去,不過半刻鍾,就追上了先逃的蘇仆延部,開始了輕松的收割——“我怎麽覺得,子龍他們的騎兵好像速度比前面逃的烏桓快很多?”
“將軍,”一個親衛提醒道:“我聽殘兵們說起過,徐榮將軍的騎兵天賦就是增加三成速度。”
“噝——”廖化看出來了,三成速度放在騎兵身上是何等可怕的增幅,一馬之力為千斤,可是三成增幅加上去之後並不是一千三百斤,借著戰馬的衝勁,騎兵的戰力甚至可以增加一千五百斤,加上本身的戰力,甚至可以達到內壯境的戰力,一萬內壯境的騎兵,廖化心中隱隱明白,難樓帶著三萬鐵騎是怎麽兵敗身死的了!
薊縣,刺史府議事廳。劉虞將手中一書簡遞於閻柔。沉聲道:“子和,剛剛牽招又派人送來急報,嚴展書率兩千漢騎及八千烏桓從騎北進烏哈山口,伏擊了難樓返回的隊伍,陣斬難樓、樓班兄弟,斬殺已經投降的二十名烏桓頭目,兩萬烏桓精騎盡數降了嚴展書。
此後繼續縱騎劫掠了難樓部老營,擄得牛羊、馬匹、人口無數,難樓部落的所有頭目被屠戮殆盡,而婦孺則被這個家夥全部賞賜給了他的部屬,當了奴隸。此後派大將趙雲持難樓首級與王帳狼麾,傳首山海關,蘇仆延部再不敢停留,已經被趙雲率兵一路追殺,隻得向北瘋狂逃竄!山海關之圍,已解!”
魏攸一行十行匆匆閱罷,頓時目露凝重之色。
劉虞怒而擊案,沉聲道:“這個嚴展書,如此不斷擴充屬下,原本不過三千本部,現在竟然擴張到了五萬精騎——他這是想幹什麽?!難道真有謀逆之心,想要給好不容易平定下來的大漢重新帶來無盡的殺戮和戰爭嗎?可恨,實在可恨,可恨至極!!!”
魏攸凝思片刻,接著說道:“下官擔心的是,嚴展書所作所為純粹是軍閥作風,在他眼裡絕無大漢朝廷的尊嚴和大漢律法的約束,其心可誅!”
“嗯!?”劉虞目光一凝。 沉聲道,“公達也讚成老夫的意見,認為嚴展書該殺?”
“的確該殺!”魏攸沉聲道:“單以兵法而論,嚴展書才華可謂驚世絕豔,皇甫嵩,世之名將,將數萬屢戰屢勝之郡兵,一戰敗北,身首兩處;袁紹,四世三公之後,家學淵源,將數萬精銳北軍,屢敗於其手;一千白馬義從,威震四方的軍魂軍團,竟然敗給了彼時還不是軍魂軍團的三千陷陣營——這份赫赫戰功,當世無人能及!若能效忠朝廷、傾心國事,來日必為大漢之衛霍,可惜——”
“可惜什麽?”
“可惜的是,嚴展書從未想過要真正效忠大漢朝!他的所作所為,皆只是為了一己私利,或者說,只是為了他麾下軍事集團的利益。”魏攸眼中精光一閃:“大人之前派出的牽招,乃是一步好棋,關鍵時候,說不定就要用到他!”
劉虞沉聲道:“嚴展書狼子野心,老夫料定日後必然複反,當及早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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