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趙姓小校一把拔起身邊的銀槍,不想衝撞到邊上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大人們,一個縱身衝天而起,落下時已經堵在了城門洞的口子上,一眼望去,倒在血泊中的十幾個士卒讓他咬碎鋼牙:“你們,是賊兵!”
“哈哈!老子們從未說過自己是官兵,小子,記住了——老子們是陷陣營!”當頭的雷公咆哮著壓低了騎槍,朝著小校衝了過來,身邊並排的是三個陷陣營的武將,於氐根、高覽、廖化,同時壓低了騎槍,四根閃耀著寒芒的騎槍帶著戰馬排山倒海般的衝鋒力量,朝著小校壓了過去!
閉上滿是悲痛的雙眼,小校的眼神再睜開時已經全是堅毅,口中蹦出四個字:“你們,該死!”與此同時銀槍在手上綻放出一團與人等高的槍花,同時命令城牆之上的士卒:“拉起吊橋!這些人不是官兵,是陷陣營的賊寇!”
“什麽?!他們就是陷陣營的賊寇?!”最先開口讓放下吊橋的馬大人瞬間懵了,喃喃道:“不會吧?!”如果是真的,自己的責任可就太大了,大到自己擔當不起的程度,一屁股坐倒,兩腿之間散發出了一股濃濃的尿騷味,引來了邊上士卒們鄙夷的眼神,不由暗自慶幸,幸虧天冷穿得多,把水分都吸收了,不然臉可就丟大了!
顧不得當眾出醜的馬大人,士卒們紛紛動手,開始搖緊軲轆,將放下的吊橋慢慢升起,至於衝進來的賊兵,士卒們並不擔心,自家的校尉年紀雖輕,可是一身武藝卻已經觸碰到了世間的頂峰,只差一步就可以邁入神變境!人數,對於自家校尉來說早就失去了作用!
此時的雷公四人攜帶著戰馬的衝鋒之勢竟然被一支銀槍盡數擋下,甚至如果不是高覽拚死阻攔,雷公已經戰死當場!後邊的騎兵也被擋住無法前行,看著前邊的騎兵緩緩停下,“怎麽回事?”嚴展書奇怪了。
“嗯?有打鬥的聲音?”顏良耳朵一聳,抓住了那密集如雨點般的兵器碰撞聲:“高覽有危險了,守將的武藝極高!大帥,末將先行一步!”一把抽出長刀,騰身而起,踩著陷陣營騎兵們的肩膀朝著城門裡邊衝去,順手一刀斬斷了正在升起的吊橋繩索。
“守將的武藝極高,連高覽都有危險?”望著城門上的常山二字,嚴展書有了一個很糟糕的聯想:“不至於罷,這還是黃巾之亂,那個武將不可能這麽早就出仕吧?!”可是這冀州能讓日後河北四庭柱之一的高覽陷入生命危險的,除卻顏良文醜之外,也只有那個人了,何況這裡是常山!
“十之八九是趙雲趙子龍,沒想到這麽早就碰上了!”嚴展書不再心存僥幸,天意,是不可能站在他這一邊的!
顏良趕到的時刻,正是高覽最危險的時刻!敵將的銀槍仿佛一條難以捉摸的蟒蛇,與自己的騎槍交鋒之後,竟然詭譎地一扭,擦著自己的槍杆滑過,直刺心窩,槍尖距離自己的心窩還有一尺,但那刺骨的寒意早已讓高覽明悟,自己身上穿的鐵甲根本擋不住敵將的一擊——我命休矣!
“敵將看刀!”顏良還在三丈之外,就看到了這一幕,急忙大喝一聲,單手持刀,盡展臂長,刀鋒卷起一股寒意,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朝著敵將劈去,帶起的空氣這時才發出“嗤”的一聲破空輕響,這一刀,已經盡得顏良刀法之中舉重若輕的精髓,看似輕飄飄,卻蘊含了萬斤之力。
嗯?!敏銳地感受到了來將這一刀的可怕,趙雲手臂加力,一伸即縮,槍勁爆發之下,高覽再也無法支撐,當場口噴鮮血,倒摔出去,慌得雷公急忙扔下騎槍,縱身撲到高覽身下,穩穩接住高覽的身軀:“老高,你沒事吧
千萬不要死啊!”
“沒,沒事。”高覽有些想吐血,你接就接吧,這個公主抱是怎麽回事,急忙從雷公懷裡掙扎著站直身體,低頭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氣,敵將那一槍已經刺透了護心甲,胸口凹下去一個血坑,看著那化為血水的皮肉,不用摸也知道那幾根胸骨盡數粉碎了,如果顏良再慢一步,此刻自己已經去見閻王爺了!
“好快的槍!”高覽站在局外,再看敵將的槍法,才真正感受到那種極致的快,快到你根本來不及反應的地步!顏大哥不會有事吧?高覽心頭泛起了擔憂,顏良的長處是神力,而不是速度,這一點高覽心知肚明。
此刻,顏良也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敵將的槍法絕倫,但是力道顯然不如自己,要是與其比試武藝,那自然是必死無疑,可是,在這狹窄的城門洞裡邊,自己只需一力降十會即可——再不顧敵將刺出的銀槍,顏良一式倒卷西風反斬敵將的身軀,看你敢不敢與老子同歸於盡!
皺起了眉頭,小校不得不收回銀槍,以鐵索橫江勢全力阻擋,“當”的一聲巨響,可怕的聲音在城門洞中不斷回響,狹窄的環境將聲音的威力又增加了很多,慘嘶聲一片,將近三十匹戰馬搖晃起來,馬背上的騎兵更是不濟,耳鼻都流出了血絲。
見情況不對,於氐根當機立斷:“除去將領之外,所有士卒全部退出城門洞!”
“擋住了?”顏良的聲音帶著一絲驚奇,“再來!”又是一刀當頭劈下,硬生生地將一場高層次的拚殺變成了低級的對砍!
小校鬱悶之極,自己明明比這個粗漢武學境界高一層,可偏偏對方天生神力,正好又在這城門洞中,自己的優勢難以發揮,一步又一步,小校被顏良仿佛打鐵一般逼出了城門洞,在他身後,陷陣營的武將們步步緊隨,逼上前來。在城門上的漢軍士卒不是不想射箭,可惜,那輕飄飄的箭支射到距離兩人一丈之外,就被勃然的氣勁震落,完全起不到丁點作用!
看著顏良一刀一刀地不斷與敵將硬拚,嚴展書砸吧了幾下嘴巴,問張妍道:“他們兩個現在到底誰佔上風?”
“敵將很強,非常強,即便沒有達到神變境,也是在通靈境的巔峰!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如此完美,以我的眼力,竟然找不到一點破綻!”張妍臉上充滿震撼,神色凝重道:“我從未見過這麽強的武將,顏將軍也是沒有辦法了,才采取硬拚的手段,可是敵將非但一招不讓,而且依靠不斷後退,消去了顏將軍的震蕩之力,如果顏將軍不能在自己體力消耗完之前拿下敵將, 那就很有可能反勝為敗!”
“常山,趙子龍!”嚴展書默默咀嚼著敵將的名字,這就是天意擋在自己面前的第一道難關吧?!以為我會在此折戟?
張妍看著嚴展書似乎又有上前的想法,急忙伸手拉住,勸道:“通靈境的武將五感極度發達,有的甚至激發出了戰鬥直覺,根本不可能被暗算,你的石堊包對他是沒用的!何況,你看箭矢都無法靠近他們一丈距離就被氣勁掀飛,更輕的石堊就不用說了!”
聞言老臉一紅,看著邊上陷陣營的將士們那帶著怪異的眼神,嚴展書強自辯解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想靠近一點,為顏將軍加油。”
“武學練到接近巔峰的地步,外物對他們的影響幾近與無。”張妍回想著自己父親閑時的教導,對嚴展書道:“這名敵將年紀雖輕,卻已然將武學招式練到了落盡繁華的至簡之境,可想而知其根基之厚,意志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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