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8日凌晨,聖女貞德號、拉凱拉姆號穿越北美大陸和大西洋,抵達達喀爾。此時,達喀爾政經中心普拉托區已成焦土,周邊城區幾成廢墟,昔日之“沙漠曼哈頓”不複存在,遇難民眾更是不計其數,其中不乏來不及逃走的政商界名流。人人生來平等,卻只有“生”的一瞬間是平等,唯有死亡,才是真正的平等。無論富貴貧賤,一發米加粒子炮下都將化為塵埃。 聖女貞德號和拉凱拉姆號正懸浮於達喀爾市區正上方三千米的高空中,宛若一對雙胞胎站在高處肩並肩看向東方。
艦長室的淋浴房響起嘩啦啦的水聲,稍過一會兒,水聲停止,蕾娜斯頭裹粉紅頭巾、身裹同色浴巾,散著熱氣走出浴室。水滴自頭巾邊緣的發梢根處滑落,順著脖頸曲線流至暴露於空氣中的粉肩上。她走到通訊器前按下閃爍已久的開關按鈕,又滿不在乎地轉身拿起對面茶桌上的一杯已無熱氣的紅茶,啜了一口後,自言自語道:“茶是涼了,卻正對我口味,若是別人來嘗,必是不好喝。”
身後忽然響起哈曼的聲音。只聽她玩味一笑,略帶怒意地說:“戰事就是茶,達喀爾遇襲就是茶涼了。奧斯卡,你讓我等了半小時。”
蕾娜斯哼哼一笑,轉身只見顯示屏幕上的哈曼眉頭輕顰,一副怒氣難掩的樣子,隨即問道:“你氣得不只是這半個小時,還有之前一周吧?”
“哼!你知道我會生氣,還這麽胡作妄為。知不知道,這一周害得我先前幾個月的努力全落空了。哎!現在,你即使剿滅吉恩殘黨,也進不了最高幕僚會議,更關鍵的是聯邦政府因此事對你我產生了疑慮,不但不許我離開航母半步,還向你那裡派去三名議員。”
蕾娜斯放聲一笑,說道:“聯邦政府從未對新人類有過信任,即使我不是你姐姐,你不是前新吉恩統帥,他們也不會信任我們。何況我們的身份無法轉變,你是曾與聯邦政府為敵的哈曼·卡恩,我是哈曼·卡恩的姐姐,新人類加宿敵,怎麽可能被他們信任?”
“你別說得那麽輕松,難道不明白派去三名議員是什麽意思嗎?”
蕾娜斯含笑說:“當然明白。監督我。”
哈曼說道:“三名不懂軍事的議員到你身邊指手畫腳,你聽也不是,不聽也不是,最後打得好仗嗎?若是途中開罪了某位或全部,後果不堪設想。”
蕾娜斯搖了搖頭,不以為意地說:“聯邦政府一直不信任你我,即使不派議員,也不代表我身邊沒有間諜。一艘戰艦少則數百人,多則上千人,真正忠於我的有限,甚至都未必忠於聯邦政府。聯邦今日派出議員,正是說明留在船上的間諜未給他們提供不利於我的情報。如若這批議員又沒提出負面信息,他們即使不完全信任我們,也不至於像以往那樣提防再三。”
哈曼輕哼一聲,警告道:“別玩火,議員不像你想得那麽簡單,尤其是這次派去的議員,其中一位連我都畏懼三分。”
蕾娜斯顰起雙眉,疑惑道:“你……畏懼?什麽人會讓你畏懼?”
“一個女人。”哈曼說,“中央議會議員瑪麗婭·安東尼婭·德·瓦內特。”
蕾娜斯思索片刻,搖了搖頭,問道:“她是什麽人?”
哈曼長歎口氣,意味深長地說:“一個不容小覷之人。”
達喀爾東面數百公裡,薩達朗號正貼著沙面航行。
娜娜伊獨自走入一間十平米大的單人間船艙。
薩達朗號是新吉恩上升期間建造的戰艦,
不像夏亞時代建造的略儒拉號那般節約空間。略儒拉號除了艦長室和統帥房間就沒有單人間,無論軍官還是普通士兵,一律四人一間只有十平米大的標準船艙。薩達朗號正好相反,除了多人一間的十平米標準船艙,還有軍官標準間,雖然仍為十平米一間的標準船艙,可布局上卻是單人間。第一次新吉恩之亂後,這艘船一直被封印在月球的一座聯邦軍基地,內部結構毫無變動,娜娜伊將其搶奪到手後,最頭疼的便是如何分配房間,許多人同甘苦可以,卻見不得同甘共苦的夥伴獨自過上舒服日子,稍覺不公平。不過,她此次卻不為這事,而是要問個明白。 一名金發男子坐在床上,黯然低著頭,一動不動,像是正在沉睡。
娜娜伊深吸了口氣,鼓足勁厲聲叱道:“你究竟想怎麽樣?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摧毀城市的?你壞了我的計劃,知道嗎?”
金發男子陰沉地嘿嘿笑了兩聲,抬起頭露出一張猙獰之臉,傲然說道:“是你。你不是說我是夏亞·阿茲納布爾嗎?既然我是赤色彗星,又為什麽不能自作主張呢?不過是摧毀一座聯邦治下的城市罷了,有必要這麽緊張嗎?”
娜娜伊一股氣盡,再難鼓足第二股氣,短了半截氣下,只能裝腔作勢,說道:“什麽夏亞·阿茲納布爾?你只是一個克隆替身罷了。”
克隆夏亞突然竄起身撲向娜娜伊,右手伸向她的頭,左手去抓她慣用的右手。她啊的一聲尖叫,人已被按在牆上,過了片刻,緩過神來,當即提氣命令道:“放開我!”
克隆夏亞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娜娜伊向外的左側臉頰,對著她的耳墜吹了口氣,輕聲說道:“你是夏亞的女人,我現在是夏亞。作為代替夏亞的補償,我現在要你把我當做夏亞。”
娜娜伊咬牙切齒地說:“休想,你這個克隆人!”
克隆夏亞雙目圓睜,怒喝一聲:“你這個女人。”左手一拉,右手一抓,身子一側,拉著娜娜伊的手,抓著她的金發,再往床的方向一甩。撲的一聲,娜娜伊撲倒跪在床前,頭深深埋入床鋪中。
克隆夏亞哼哼一笑,慢慢向娜娜伊走去。
這時,門突然開了,走入一名穿著體面的中年黑人。他對克隆夏亞問道:“怎麽樣?事情擺平了嗎?”
克隆夏亞笑答道:“蒙博托議員,如你所見,她已經不能反抗了。”
蒙博托看了一眼娜娜伊,對克隆夏亞說道:“我不會忘記約定的,讓你成為真正的夏亞·阿茲納布爾。”
“有您在財力上支持,相信地球和宇宙的吉恩殘黨不會反對。”
二人不約而同地往娜娜伊看去,露出陰險的笑容。
一架武裝直升機降落在聖女貞德號的左側彈射甲板上,首先下來兩男一女,接著下來十來名全副武裝的特種兵。
蕾娜斯正在機庫旁的機師休息室,目光不離牆上的顯示屏,看到那些人從外走入閘門,不禁起疑,自言自語道:“那兩個男的要吸氧氣,這不足為奇,可那個女人,除了風大走得艱難,居然全無異狀。她就是哈曼說的瑪麗婭·安東尼婭·德·瓦內特嗎?果然不同尋常。”
十分鍾後,蕾娜斯已在機庫,直面那三人。
一個年逾五旬、兩鬢斑白的男人摘下氧氣面罩,輕喘了口氣,嚴肅地說:“蕾娜斯·菲尼克斯少將,我是國防委員會的馬克·布裡特,此次受命與羅傑·米歇爾議員、瓦內特議員作為監督者登上你艦,希望接下來合作愉快。”
蕾娜斯不爽他的這副頤指氣使之色,卻按捺下怒火,微微一笑,說道:“歡迎三位議員大駕光臨,我這裡是蓬蓽生輝。可是,這裡畢竟是軍艦,生活條件有限,還望三位議員能忍耐幾日軍旅艱苦。”
三人對視一番,一齊點了點頭。
蕾娜斯暗自欣喜, 高聲說道:“我不會讓三位議員受苦。現在開始,全艦官兵將以副艦長之禮對待三位。當然,三位的生活待遇亦將與副艦長級別等同。”隨即只見布裡特和米歇爾似是一怔,目瞪口呆。而那連哈曼都不敢小覷的女人卻一臉坦然,別無他色。
瑪麗婭·安東尼婭走上兩步,來到蕾娜斯跟前。
蕾娜斯頗不習慣這快鼻尖碰鼻尖的距離,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卻聽她說道:“傳聞蕾娜斯少將雖然多在船上,但對生活質量仍然在意,所以每到一艘船,都會大改艦長室。請問我能參觀一下嗎?”言畢又進一步。
蕾娜斯自知再退下去反倒顯弱,隻得勉強站住,一動不動,可一對上瑪麗婭·安東尼婭的眼睛,便沒來由地感到會被那道冷峻嚴厲的目光穿透身體,為求快快解脫,不假思索地就說:“好,請跟我來。”這才順理成章地轉身,偏開了她的視線。
蕾娜斯帶著瑪麗婭·安東尼婭去艦長室,其他二位議員也由專人帶去房間。
他們的房間是副艦長室,卻只有一間,原因是“兩間副艦長級別房間,另一間需留給那一位女議員,若要獨間,就只能選擇空出的普通士兵船艙”。副艦長室和普通士兵房天差地別,哪怕兩人共主,生活質量都要高於普通士兵房,何況若一人選擇搬出,另一人就能獨住副艦長室,因此,他們誰也沒有主動離開,更因蕾娜斯有言在先而不便抱怨,反而都埋怨起對方不肯退一步。
PS:忽然在想,同人小說是不是有點太認真,明明可以再隨便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