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傳來珍妮的喊聲:“西羅……” 人隨聲到。她從林子裡急匆匆地跑出來,撲到西羅身上,過後退了兩步,彎下腰直喘氣。
西羅不解道:“發生什麽事了?”
珍妮稍稍穩住呼吸,直起腰剛想說話,卻注意到西羅身後站著的聯邦軍機師,頓時疑惑心起,不但把要說的話吞了回去,還警覺地往蕾娜斯盯去。
蕾娜斯感到珍妮發出的敵意,苦澀一笑,對他們夫婦說道:“我還是先回避一下吧!”剛想轉身離開,卻聽西羅說道:“不,你不必離開。珍妮,是北極熊回來了吧?”只見珍妮朝他點了點頭,神情變得凝重,而他的神情亦凝重起來。
蕾娜斯好奇心起,尋思道:“西羅說的北極熊應該是個人,他們這副表情說明極怕這個北極熊。我不妨問個清楚,看看能不能幫上忙,也算是對麵包的回禮。”隨即問道:“請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和那個北極熊有關。”
倆夫婦反應各異。
珍妮看了蕾娜斯一眼,警覺之色不變。西羅則說道:“這件事與你無關,你就不必多問了。”
珍妮卻冷哼一聲,不冷不熱地說道:“怎麽可能和她無關?聯邦政府的走狗和爪牙本就是一丘之貉,說不定她還是北極熊的什麽人。”
西羅眉頭一皺,看了珍妮一眼,令她忌憚地閉上嘴,接著對蕾娜斯說道:“抱歉,請你不要介意。不是有什麽不能說的原因,只是不想你們收到牽連。所以,請不要再問了。還有,你們最好能快些離開,留在這裡,有可能會牽扯上事端。”
蕾娜斯聽了西羅的話,心中猜道:“他們莫非得罪了什麽人?這個人的勢力應該很大,可能是聯邦政府的顯貴,也可能是與聯邦政府關系密切的地方權貴,所以珍妮對聯邦軍的我不友善,西羅直勸我走。”隨即生出一股正義感,凜然道:“我怎麽說都是經歷過幾次生死的老兵,害怕扯上什麽事端?況且,你們的麵包讓我和我的妹妹躲過了一頓饑餓,這個情怎麽說都是要還的。”
西羅感動地說:“謝謝。但是,這件事……”
話未說完,只聽珍妮說道:“事到如今,你還猶豫什麽?你當初不惜戰場抗命來到我身邊,現在怎麽還顧慮起這些?得罪北極熊,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你又不是不知道北極熊的殘忍,難道就這麽坐以待斃嗎?”
西羅皺眉握拳,沉默片刻,對蕾娜斯說道:“抱歉,能拜托你一件事嗎?請把珍妮和吉尼亞斯帶走。”
蕾娜斯還不及說話,珍妮便一聲驚呼:“西羅。”不滿地盯著丈夫,無聲抗議著。
西羅朝珍妮瀟灑地微微一笑,說道:“這是我和他兩個人之間的事,我就是知道他的殘暴,才不能坐視不理,又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和吉尼亞斯受到牽連。”
珍妮鼻子一酸,熱淚盈眶,倒入了西羅的懷中,啜泣道:“你這個笨蛋!”
“抱歉。”蕾娜斯尷尬地打破這一溫馨場景,“可以和我說說那位北極熊的事嗎?”
珍妮從西羅懷中出來,對他點點頭,轉過來說:“這件事說出後,無論你作什麽選擇,我們都不會怪你,但是,請你至少救救吉尼亞斯,那孩子是無辜的。”
蕾娜斯嚴肅地點點頭,心想道:“看不出西羅這個男人挺有擔當的,怪不得能追求到珍妮這位舉止不俗的美女。他將妻子、孩子托付於我,必然要獨自面對那什麽北極熊。珍妮只要求我救孩子,必然是要留在丈夫身邊。
真是令人羨慕的一對。我暫且答應,等了解問題後再想辦法。” 西羅說:“這裡以北40公裡,有一座一年戰爭後興起的聚居點。居住在那兒的人對外聲稱自己是戰爭難民,其實不是,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在戰場上消失的亡靈。他們利用戰後資料管理混亂之機改頭換面,成為另一個人,又靠著不知從哪兒得來的金錢偷挖密林中的礦藏,大賺一筆後投資到其他領域。最後,他們的首領,被人稱為‘北極熊’的男人,列昂尼德·西多羅夫成功當選為中央議會議員。”
珍妮接上說道:“那之後,他們更加肆無忌憚。砍伐森林,擴建聚居地,建起軍事設施,通過地下渠道購買軍火,甚至侵佔周邊村落,把村民當做免費勞工使用。半年前,我們幫助了幾個逃出來的村民,就因這件事得罪了他們。當時,北極熊忙著選舉,所以沒找我們麻煩。現在選舉結束了,北極熊成功當選,回來後勢必找我們算帳。”
蕾娜斯聽得一愣一愣,但終究想明白了,說道:“這裡位置偏僻,信息不暢,稍有些關系和勢力,還真能建起獨立王國。由於有中央議會議員的身份,所以組建一支小規模武裝力量也不成麻煩。這種事駭人聽聞,卻絕不孤立,只是少有人蠢到剝削周邊民眾,最多也就在勢力范圍內享受金錢能得到的特權罷了。”
珍妮冷哼一聲,問道:“你要怎麽選擇?”
蕾娜斯微微一笑,默然不語。
這時,一片黑影蓋在了他們的頭上。
高達δ改一路北飛,地面的景色從雪白一片的雪原變為鬱鬱蔥蔥的叢林,最後,沿著一條蜿蜒流淌的河道低空飛行。
塞拉娜奇怪道:“奇怪了,越往北緯度越高,氣候該越冷才對,這條河怎麽沒有結冰?”
吉尼亞斯恨恨答道:“都是城裡的黑幫做的好事。他們開發地熱能,三年來這一帶都沒有冬天。然後,他們把開發出來的地熱能強行推銷給附近村民。村民不敢反抗,又付不起,就只能到他們那兒做工。”
塞拉娜一怔,下意識地喊道:“這不是奴役嘛!”
吉尼亞斯重重點點頭,咬牙切齒道:“就是奴役。我還記得,半年前有幾個村民逃到我們家,緊接著幾個黑幫士兵就闖進來抓人,爸爸上去阻止,卻被他們打倒在地。爸爸真是沒用,最後還對我說‘要忍耐’。”
塞拉娜了然,下意識地說:“那種情況,你父親做得很對。”
吉尼亞斯板起臉,不悅道:“才不是呢!爸爸就是沒用。明明衣櫃裡就有槍,關鍵時刻不但自己不拿出來,還抱住我,不讓我去拿。爸爸是怕北極熊報復,所以才不還擊。”
“北極熊?”
“黑幫首腦,他們都是他的部下。”
塞拉娜呵呵一笑,問道:“那你想你父親怎麽做呢?”
“當然是掏出槍把壞人都殺了。”
“然後會有更多壞人闖進來,把你、你父親、你母親一起殺了。”
吉尼亞斯錯愕,啞口無言。
塞拉娜語重心長地說:“吉尼亞斯,你父親是為了你好。他當時若動手,或許能把壞人殺光,但也可能反過來被壞人殺了。到時候,你和你母親豈不是也要遭毒手?兩難之下,人唯有作出違背常理,甚至出賣良心的事。”
吉尼亞斯嘴角一抽,酸酸地說:“聽起來你好像經歷過一樣。”
塞拉娜心一揪,猶豫一下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經歷過。我姐姐曾為了救我,不得不放棄其他人,但是,她不是故意那樣做的。我想,你父親那時候也是這樣,不得不這麽做。”
吉尼亞斯冷哼一聲,反問道:“你怎麽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塞拉娜說:“我當時被人挾持,她為救我還受了傷。在我和其他人間,不,應該是在我和她自己間,她選擇救我。所以,你不該怪你父親。”
吉尼亞斯眼神閃爍,撇過頭去, 看著屏幕,呢喃自語道:“爸爸這個笨蛋,笨蛋!”
不一會兒,屏幕上出現了一片建築群。這片建築群分為內外兩重,內部的像是居住區,一排排花園別墅,圍繞在一座古典主義宮殿式建築周圍。外部的像是工業區,東南西北都是棚頂廠房。
再飛近點,只見建築群北面有一處像是機場的區域。靠著城市的難免是一排並列的倉庫,倉庫的北面即是兩條至少有4000米長的跑道。跑道與倉庫間的空地上停著若乾飛行器,有聯邦軍的米迪亞運輸機、鋼佩利運輸機,還有一艘吉恩軍的加烏級攻擊空母。
塞拉娜錯愕不已,問道:“這究竟是什麽地方?聯邦軍的基地?”
“不。”吉尼亞斯說,“那群黑幫的老巢。”
塞拉娜倒抽了口冷氣,說道:“這……這哪裡是什麽黑幫,根本就是……就是軍事組織。”勉強點說是自治國家都可以。
她深怕被發現,急忙調轉方向,駕機往來時的路離開。
通訊器忽然連通,只聽姐姐蕾娜斯說道:“塞拉娜,休息時間結束了。這一帶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總之你先回來。”
“是。”
等回到原先的地方,她才知道聖女貞德號已降落地球,並找了過來。然而,待了解北極熊一事,就明白事情當真不是先前想象的那麽簡單。
PS:其實亞加瑪號也在地球,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新吉恩之亂後就封印起來了,還是降入了預備役。然後林有德君也在。其實薩達朗號降落的目的是為了讓這位同志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