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如此流暢的說出來,自己都不敢相信。安娜心想,這一定是從姐姐身上學到的。
理事長“...對不起”
父親的眼中,仿佛看到了時田時田:的身邊。
在父親放聲大哭的那個時候,葉隱把安娜叫出來。
安娜:“究竟怎麽了,要約會的話也太晚吧?”
葉隱:“想和你一起觀星”
開著意義不明的玩笑。葉隱聳了聳肩。天上隻飄著鈍色的雲和紛紛揚揚的細時田:。
安娜:“說真話吧”
葉隱:“天上其實是有餐館的吧”
這時,安娜:嚇了一跳。雖不是從未見過他穿西服的樣子,打上蝶型基帶卻是第一次看到。左手提著的公文包,也是少見的東西。
安娜:小心一點,卻又以開玩笑的語氣說。
安娜:“想求婚也太早了”
葉隱:“哎呀,穿幫了”他不正經地笑起來。
安娜:“葉隱裝傻是第一次嗎?”
激烈起伏的情緒,發僵的嘴唇。葉隱收起了笑容。
葉隱:“真是,只有這一點,還是喜歡以前的你”
安娜:“什麽意思?”
葉隱:“氣氛都被破壞了。本希望你能靜靜地聽我說呢”
安娜:“不可能,騙人的吧...”
面對安娜:蒼白的笑容,他反而認真起來。
葉隱:“不是騙人。跟你在一起,不久前就決定了”
沒有起伏地低聲說著。他用的是在葉隱興業工作時的腔調。也就是說,葉隱:很緊張。
被逼問的安娜:嘟著嘴,說出拒絕的話。
安娜:“如果我拒絕,你會怎麽說?”
“等等”,安娜:的心裡敲起了警鍾。
安娜:“好好想想,還是太早了”
為什麽要嘟起嘴。
安娜:“還有工作。這個年紀就結婚,會給周圍的人添麻煩的”
拒絕的話語無論如何也停不下來。
安娜:“而且,對不起。我能不能配得上你,對此沒有自信”
不知不覺間,安娜:回到了學生時代的表情。
安娜:“會給你添加不少麻煩”
不清楚該如何對待最喜歡的葉隱,只是用冰冷的事實來掩蓋思緒。
安娜:“盡管第一次的時候說過要結婚,但你也無需對此負責啊?
葉隱:只是靜靜地盯著狼狽的安娜。落在葉隱長長劉海上的雪花,使她心中覺得難過。
安娜:“抱歉,今天要回去了”
安娜:像逃跑一樣背過身去。挽留的聲音。和溫柔的手臂在逼近。一旦被那雙手臂抱住,不禁就會撒嬌。所以,她閉上眼睛,捂住耳朵,頭也不回地跑了。
在那之後,安娜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奔跑,又跑到了何處。察覺的時候,已經擠進往家的方向的電車。並不是她獨自居住的西區公寓。而是朝著父親所在的、安娜的老家,飛奔而去。
――傷害到他了。
安娜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在被靜寂包圍的街上。剛才手機一個勁地響。接電話的勇氣,怎麽也鼓不起來。
――咦?
不知不覺中,她看到了自己家。在家門前,閃爍著積時田:的光芒。
可能是錯覺吧。有一個人影。正抬頭望著安娜:的家。視線向著當年安娜:房間的窗口。安娜:不禁抓緊衣領,繃緊臉龐。
安娜:“...姐姐?”
在街頭的路燈下,時田時田:迷迷糊糊地站立著。紅色的外套,黑色的西褲。與分別時一模一樣的打扮。
時田:“安娜,這個時間去做什麽了。早已過了門限啊?”
欣長的宛若透明的黑發隨風飛舞。
安娜:“你回來了呢...”
姐姐沒有作出肯定或否定,
只是慢慢地搖頭。安娜:感到困惑,繼續尋找著可以說的話。該說什麽呢...。安娜:“那個,我跟葉隱在交往了”
時田:“恭喜了。很般配呢,安娜”
安娜:“是姐姐的建議發揮作用而已。謝謝你,姐姐”
時田微微點頭,下決心地說。
時田:“我至今為止到底做了什麽,你想知道嗎?”
安娜:“嗯,告訴我。我這次一定會認真地聽,更多地了解關於姐姐的事情”
走到能觸摸姐姐的手的距離。衣服下也有腳。不是幽靈。姐姐回來了。
時田:“我去看海了”
安娜:“海?”
時田:“那是漫長的旅程。外國的海寬廣而又澄澈,浪花像寶石一樣閃閃發光。我拿著母親的遺物,和母親一起在波光中漫步”
安娜:“和母親...”安娜:心中頓時感到寂寞。
安娜:“為了這樣,花了三年時光?”
姐姐毫不遲疑地說。
時田:“沒錯一直沒有聯絡真抱歉”
“是嗎”,一邊說著,安娜:點了點頭。
――那肯定是說謊。
已經不是少女了。即使完全不知道姐姐的過去,也知道不是那樣。姐姐時田:白的肌膚,根本沒有沿海岸線旅行時那種日曬痕跡。況且,說是懷念亡母而旅行,也從來不與安娜互通消息,時田不是那麽薄情的人。可能逃到外面是真的。也可能確實短暫眺望過大海。即使這樣,安娜還是確信。姐姐啥了人,在逃避追捕。跟安娜:聯絡的話,愚蠢的妹妹可能會把姐姐的行蹤告訴他人。現在這時候回來,是因為事件的搜查進展迅速,姐姐也進退兩難了。
為了自首而回來的。
仔細端詳,時田:比以前愈發消瘦了。頭髮也乾巴巴的。溫和的微笑中,已感覺不出內裡隱藏的堅強。
安娜感到愕然。姐姐真的啥了人。一再告訴她言語的力量的姐姐,最後竟也燒毀汽車,訴諸暴力。扔下安娜開始永無終日的逃亡生活...。
不過,安娜微微一笑。
安娜:“海嗎,那太好了,母親也一定會高興的”
還想保持少女的樣子,至少,在姐姐的面前――。時田:“安娜,其實...”
接著,時田的眼中,閃現出深不見底的顏色。看透人心的眼神沒有失去光芒。想說什麽,但話到嘴邊又收回去,一開一閉地重複著。
然後,迸出一句話。
時田:“對不起,讓你孤身一人”
能聽到這句話,已經足夠了。就算啥人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世人也會把時田罵做卑鄙的人吧。不過,安娜在心中發誓,絕不會責備時田:。
在安娜的心中,浮現出哭鼻子的少女的表情。眼角靠在西服袖子上大聲哭泣。在姐姐的表情黯淡之前,說點輕松的話題。
安娜:“我工作了。已經升上主任,掌管著一個小組,是同屆新人中升職最快的。很厲害吧?”
時田打量了一下安娜的裝束。
時田:“很厲害,像是變了個人”
安娜:“還有呢,葉隱:也喜歡上我了。就在剛才,他向我求婚了。我還沒有那種打算。呐,這是說明,他真的愛我嗎?”
時田:“呵,真厲害,能把那個葉隱給俘虜了”安娜:“已經對我死心塌地了。所以,我不再孤單了。姐姐不用向我道歉。現在,我能夠幸福,全都是托姐姐的福”
不想使姐姐感到痛苦。雖然表情充滿了苦澀,目光還是包含著溫柔。
安娜:“而且,父親他,總算向你道歉了”
時田:“道歉?那個男人?”
安娜:““讓我向時田道歉”,一邊哇哇哭著,一邊說”
時田:“怎麽做到的?”
安娜:“按姐姐說的那樣,去跟他交談,用言語感動他”
一瞬間,姐姐就像被打敗一般。仿佛要抑製住奔騰的感情,她緊咬著嘴唇。
時田:“安娜,我正如你所想的那樣...”
她一邊高聲痛哭,一邊猛烈地搖頭。
在腦海中已經褪色的一角,殘留著姐姐離開時的忠告。與姐姐再會的喜悅,完全變成深深的悲哀。
安娜:“真的比不上姐姐。我為了像姐姐那樣,而模仿你的行為和言詞,因為我是天真的小孩,連自己也創造不出自己的性格。所以,總是跟在姐姐的身後”
時田:“我把要守護你的責任...”
安娜:“沒有這種責任。因為,我們不是姐妹嗎?應該互相扶持。但一直以來,只有我總是對姐姐撒嬌”
時田:“夠了、夠了,安娜:...你沒有錯那是因為――”
姐姐纖細的臉頰上,落下了淚珠。安娜打斷了姐姐的話――對於過去的她來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安娜:“對不起,姐姐。我終於明白了。姐姐也很難受,有著誰也不能相比的煩惱與辛酸,所以才離開的。對不起,孤單一人的其實是姐姐才對”
時田:“這種東西,不能成為丟下你而去的理由。我只是在逃避。而且,我是因為不想再受到拖累,才把你推給葉隱的”
安娜:“但是,正因為如此,他才喜歡上了我”
安娜流著眼淚,笑了起來。姐姐直到最後,還是為了她,而向葉隱懇求。
時田:“要結婚嗎?”姐姐問道。
也許會吧。能夠接受安娜的人,除了那個溫柔堅強的男人以外別無他人。
安娜正要開口的時候,姐姐說。
時田:“即使不回答,臉上也寫著了”
安娜:“真是敵不過姐姐呢”
時田:“恭喜你。代我向他問好”
姐姐走了。安娜盡全力地展現出笑容。
安娜:“謝謝,姐姐。謝謝”
姐姐會不會再回來。安娜:並不知道。
時田:“對不起,安娜:。我也...謝謝你...”
雪越積越厚。
姐姐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
安娜下定決心。
如果,姐姐還會回來,就和她再堆一次雪人。
第二年春天。
到了現在,安娜口中已經再也不提姐姐的名字。
然而,惟有對姐姐的回憶,絕不會消失。
時田這個名字曾經轟動一時。
但是,安娜並沒有因此受打擊。
姐姐步父親後塵之後,即使受世人指責,安娜也前去與姐姐見面。
安娜下了堅定不移的決心。
正是為了姐姐,自己更要得到幸福。
葉隱:“很適合你呢。這個打扮。”
安娜:“是嗎?”
葉隱:“是啊,很久不見你穿這種輕飄飄的衣服了”
安娜:“偶爾穿一次也不錯”
葉隱:“不是偶爾吧...一般來說,這衣服一生隻穿一次的啊?”
安娜:“為了不用再穿第二次,我們一起努力吧?”
葉隱:“是啊,一起努力”
安娜:已經不是孤生一人人了。
不再是學校裡,孤零零站在教室一角的少女。
安娜:“快要開幕了”
倆人彼此牽著的手,稍稍握得更緊。
安娜:“呐、葉隱:”
葉隱:“怎麽了?”
安娜:“喜歡堆雪人嗎?”
葉隱:“不怎麽喜歡”
安娜:“說喜歡嘛”
葉隱:“那就喜歡”
安娜:“呵呵...那麽,下次堆的時候,也算上你”
葉隱:“那真的很高興。心裡想著全部讓我做吧?”
安娜:“哎呀, 怎麽穿幫了?”
葉隱:“真是...看來有必要管教你一下了”
安娜:“做得到的話你就做啊”
葉隱:“那、閉上眼”
安娜:“呃、等、等一下,已經開幕了啊?”
葉隱:“果然,經不起這種事呢”
安娜:“不、不要嘛,很多人在看著呢!?”
葉隱:“是啊,會引得大家夥們笑吧”
安娜:“明、明白了,喜歡我嗎?”
葉隱:“喜歡”
安娜:“那麽,要結婚嗎?”
葉隱:“真有趣的笑話”
安娜:“到最後,讓我先說完。”
已經,不能等了。
幕外傳來了熱烈的歡呼和鼓掌聲。
安娜:“那個...”
安娜:“唔...!”
一邊享受融化般的感覺,葉隱想象著等待著倆人的未來。
當然,在那未來之中,也有時田的身邊。
安娜的肩膀顫抖了一下。
此時的她,僅僅是一個可愛的少女。
安娜:“都、都說了,讓我先把話說完...”
葉隱:“我知道的啦”
安娜:想說的,那一定是,
惟有一句,“謝謝。”
和安娜結婚以後生活的很幸福,也有了三個可愛的孩子,時田也在幾年後出來了,解開心結的她,也和安娜一起照顧孩子。
大家都很幸福,李陽如願以償的抱的美人歸,總的來說,真是完美的人生。
當然,偶爾回想起以前的事情,然後不知不覺的露出笑容。
葉隱的人生獲得了幸福,從今以後也會和安娜一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