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聖級……中階!”
馬瞬瞪大了眼睛,絲毫不掩飾心中的那份渴望,狠狠地吞了口口水。
范規不過輕描淡寫的一指,便能教四五個壯漢在地上痙攣打滾,內力已不知何等深厚,而眼前恩公比他足足要高出一級還多,若是我馬瞬能夠……
似乎是看透了馬瞬心中所想,老者背負雙手,慨然道:“你小子入深山求回仙藥,救了老夫一命,與我有緣,作為報答,老夫便將這《未名經》傳授與你,如何?修習之後,隻待稍有小成,你那輕功身法便是一躍三丈也不是不可能。”
一時間,萬物寂然,仿佛風停止了喧囂,馬瞬呆呆地望著老者,心中卻是湧起一陣驚濤駭浪,畢竟在這等誘惑面前,任何人都難以抗拒想要變強的欲望。
答應的話語幾乎已經湧上喉嚨,正待馬瞬脫口而出。
卻就在這當口,馬瞬腦海中陡然閃過王莽的《千庭闕》拓書,他強忍住心中的渴望,開口,卻問了另一個問題:“蒙恩公傳授神功,小子自是感激不盡!但有一事,望請恩公應允,小子想借魏將軍的那份拓書一觀,萬望成全……”
老者眼中流露出一抹訝異之色,他縱橫疆場半生不敗,全賴這一身好武藝,世人皆知這《未名經》為當世絕學,無人不為之心動。
但今日偏偏馬瞬卻能忍住,反問起那份拓書,看來在他眼中,這拓書上所記載之事,恐怕不輸於自己的《未名經》。
“不必看了,老夫告訴你便是,這拓書上記載著的,也是一套內功心法,名喚《握奇經》。”
“握奇……經?恩公?原來您能看得懂書上的文字?”馬瞬心中悚然一驚,趕忙問道。
老者卻搖頭道:“非也非也,不過是有人在書上用隸書做過注釋罷了。”
做注?竟然有人能夠為兩千多年後的簡化字做注?莫不也是穿越過來的?這個可怕的想法在馬瞬腦海中縈繞不去,令他越發想將這拓書拿到眼前一觀。
“恩公,卻不知這《握奇經》是哪一等的內功心法?難不成是神級的?”馬瞬心頭狂跳,眼中露出狂熱之色,一本《千庭闕》就有如此驚世駭俗的招式,若另一卷拓書也是同出自那個穿越的王莽之手,豈不是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見馬瞬目光狂熱,怎料老者卻是頗為玩味地笑了一聲,搖頭道:“小子,你當神級的內功心法是大蘿卜麽,遍地都是?”
“哪究竟是?”
“將級下階。”
一盆冷水當頭淋下,而那澆水之人似乎還覺得說不明白,兀自補充了一句:“最低階的內功心法,這回倒真是大蘿卜了……”
此言一出,著實令馬瞬完完整整地體驗了一把從天堂墜入地獄的感覺,原想著曠世神功卻變成了隨處可見的垃圾,這叫馬瞬如何能夠接受。
好在老者並不打算玩弄他太久,拖著尾音道:“不過……這將級下階卻好像不是很穩定……”
馬瞬登時苦著一張臉,質疑道:“求恩公莫要捉弄小子了,難道當今還有比這更差勁的功法麽……”
“這倒不是,一般來說,內功心法一旦形成,其品階也就隨之而定,決不會因任何原因發生改變。而這《握奇經》卻堪稱老夫見過最為詭異的內功心法,全因為據那注上所載,這卷奇經竟然能夠升階!”
“升階?那豈不是說?”馬瞬眼前一亮,像是忽然有了夢想。
“據那注上說,隻要條件具備,
便是升到神級上階,也不是不可能……古往今來,老夫還沒聽說過能夠升階的心法,恐怕是有人信口雌黃也說不定。你且隨我來。” 老者手撚長髯,邁開步子,帶著兀在訝異中的馬瞬進了房中,取出鑰匙,打開了那隻鎖上的豎櫃,從中拿出一副竹簡,一卷絲帛,一左一右地放在了台幾之上。
“左邊的竹簡便是老夫所修的《未名經》,右邊的便是真假未知的《握奇經》。這是需要你自己選擇的路,老夫並不想過多乾預,你自行決定吧。”
說罷,老者長歎一聲,負手背過身去,等待著馬瞬的選擇。
馬瞬請道:“恩公稍待,容小子拜閱。”
話雖從容,但馬瞬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劈手抓起那卷《未名經》,閱讀起來。
只見開篇便寫道:“既濟未濟,大名不名。習此功者,需心境澄澈,志經道義。心口合一,戒欺戒誑,行事光明磊落,則有上上之效,如若不然,與尋常草芥無異焉……”
其後便是長篇大論的走氣修煉之法,馬瞬一目十行,直接跳到最後,卻見上頭寫道:“習此功者,可得駐顏養生、百毒不侵、綿延壽祚之效。每遇危急,心志愈堅,遇強則強……”
看到此處,馬瞬不由得長吸了一口涼氣,聖級中階的功法果然名不虛傳,這寥寥數字,無一不是人之畢生所求,難怪老者雖然年近花甲,卻能夠精神矍鑠,絲毫沒有垂暮之色,原來全賴此內功心法之效。
“可惜了,這書要是能夠流傳到後世,哪還要花大價錢買什麽化妝品、養生藥……”馬瞬心中暗歎,放下竹簡,將那卷其貌不揚的帛書緩緩打開。
帛書上果然密密麻麻地拓著簡體漢字, 但是與《千庭闕》不同的,卻是在拓書的前半部分,字裡行間用朱砂做著注釋,馬瞬粗粗一看,發現大部分詞句都算是譯得通順,但是細細看來,依然有不少簡體字無法翻譯,甚至翻譯有誤。
馬瞬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心中暗道:“我還當這做注的人也是穿越過來的,此番查看下來,竟犯了不少低級錯誤,想必是古人之中有工於書法文字的,根據上下文和字形做的推論猜測……”
這份有注釋的拓書,如今就仿佛一本密碼本,將繁簡二文相互對照,隻不過對照時多有謬誤,而且隻注了前半部分,後半篇文字上便不見半個朱砂字樣。
稍微放下心中疑竇,馬瞬這才開始細細觀閱起來,只見拓書開頭便寫道:“風後握奇經――為禍天下第一書,賊秀以此妖書,破予百萬雄師於昆陽!今得而焚之,以後文書於漸台靈壁,望來人慎之!戒之!免蹈予失!地皇四年,哭天大典,新始祖記。”
短短不過百字,看得馬瞬心頭一陣驚駭。
“新始祖”便是王莽自稱,地皇四年,正好是新朝滅亡的那年,綠林軍即將攻入長安,王莽的生命也開始殘酷的倒計時。
“賊秀”想必就是東漢的開國皇帝,漢光武帝劉秀。昆陽之戰,劉秀指揮一萬疲兵,竟然打敗了王莽的百萬雄獅,從此新朝更無兵力鎮壓各地的起義。
這場戰爭的真相已不可考,相傳當時更有隕石墜落至莽軍營地,疑為天譴,遂兵無鬥志,各自散去,簡直就像是一個玄幻傳奇的故事。
“妖……妖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