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郭寬與太平道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是也不能直接給王保來硬的,隻好起身說道:“王兄,非是我不識抬舉,不願與何天師造福我陽翟百姓,實在是家事脫身不得,後日我便上三峰山為家父守孝。不能見證城南太平道之盛事,真是萬分遺憾。”
雖然郭寬心中十分抵觸黃巾,但是也不得不做出一副十分遺憾的表情。然後又大義凜然的對著所有的酒樓食客,“家父曾多次教導與我,我郭氏自先祖郭躬以來,世受天恩,然不敢忘我先祖造福陽翟之志。
小子年幼,卻日夜不敢毀我郭氏之仁名,所以從這月起,我郭氏每逢十五,三十兩天在城南免費施粥。請在座的父老鄉親代為傳告,凡家有難者皆可前來,若鰥寡孤獨者,我郭氏也會送些糧食,這也算我郭氏為陽翟百姓略盡綿薄之力。”
滿座聞聽此言,包括那王保皆是一驚,此時東漢靈帝昏庸,任用宦官加上豪強地主的欺壓,使農民賦稅徭役負擔非常沉重,百姓生活極其困難,看到郭寬有此義舉皆是感恩戴德,大呼:
“少公子仁義,郭家仁義!”
雖然現在的郭寬是地主階級,但其實他的內心並沒有轉換過來,還跟前世一樣當自己也是普通百姓,所以看到這群百姓滿心歡喜的表情,內心也發自肺腑的感到高興,隨即說到:
“請諸位放心,我郭寬說到做到,請大家代為相傳。”
然後看了一眼王保,說道:“王道長,實在不好意思,請道長帶我向何仙人問好,我郭家也代表陽翟歡迎太平道造福鄉鄰,小生在此敬道長一杯。”
說完郭寬便倒了兩盅酒,一杯贈與王保,另一杯一飲而下,稚嫩的臉龐泛起了大片的紅潤。
反觀王保,沒想到這小郭寬竟這般豪爽,也有點相見恨晚,也滿飲了杯中之酒。
雖然郭寬前世酒量不差,這點酒根本不放在眼裡,但是現在畢竟隻是一個小孩子,喝酒了上頭的厲害,跟王保隨意聊了幾句太平道,菜沒吃幾口,竟然醉倒了,倒是給王保樂壞了,尋思這郭家少爺倒也是個妙人。
你以為郭寬其實是裝醉避免繼續與太平道人虛與委蛇?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郭寬同志是真喝多啦。
光和四年春,也就是公元181年,十歲的小郭寬沒想到這第一次和太平道的交鋒就這般稀裡糊塗的竟然結束了....
在兩個莊丁和小荷的攙扶下,醉的不省人事的郭寬被弄回了郭家,容伯聽說少爺被背回來,還不省人事,嚇得趕緊過來看看,結果沒想到少爺竟然喝酒喝醉了。
容伯心想,少爺再成熟也還是個孩子啊。吩咐小荷細心照料,然後便去處理郭家各項事務了。不過隨後便聽到兩個莊丁跟他匯報少爺中午在酒樓所說的話,漢朝時期還沒有做慈善的概念,沒想到也把容伯給震驚到了。
當日下午申時,酒醒的小郭寬想起中午發生的事情,不得不感慨,穿越之後並沒有給自己帶來任何王霸之氣,喝多了也上頭啊.....
看到小荷一臉壞笑,我們的小郭寬更加扭捏的跟大姑娘一般,小臉紅撲撲的,一臉無辜,給小荷逗得那是前仰後合,郭寬被小荷臊的無地自容,不得不發揚富二代的精神,把小荷趕走,讓她把容伯叫來。
看見容伯走來,一臉想笑但是又得憋著的表情,小郭寬為了打開尷尬的氣氛,連忙說道正事:“容伯,你可聽人說起我施粥之事,此事雖小,但容不得一絲馬虎,
我還得跟你說個章程。” 一聽此事容伯也知道馬虎不得,而且自己也是從無經驗,看到少爺提起此事也不得不認真聽起來。
“施粥此事雖好,然而若不辦好,反而會鬧出禍患。
第一要解決的就是秩序問題,如果施粥雜亂無章,想來領就來領便會讓那些沒領到者心生怨氣,反倒不美。”
容伯聽前還怕少爺思慮不周,自己要好好給提些意見,可是少爺說的這第一要務,自己不僅沒有想到,而且也毫無頭緒,不得不虛心的看著少爺,好似求知的小學生。
郭寬看容伯這四十歲的老頭子露出這一副呆萌的表情,也不禁被逗樂了,笑著說道:“解決秩序問題倒也是不難,我們要將排隊與領粥分成兩部分,即百姓先來領我郭家的信物,然後拿信物去換一碗粥。這樣每次保證隻能有一部分人排隊,而不是上成百上千人在那裡排隊。”
這個道理其實蠻簡單的,就跟前世銀行的套路一樣,先領個小票排隊,到號了在辦理業務,不過容伯雖然大概聽明白了,但是還是問道:“這信物從何而來?”
“既然都已經破費施粥了,這信物當然自己做了,信物就找塊半個手掌見方大小的木塊吧,正面以我郭家姓氏為記號,後面就刻個‘仁’字,發放牌子的人,一定要跟領牌子的人宣揚我郭氏以仁為本,時時刻刻不忘造福鄉鄰。”
“少爺,真乃神人也。”
容伯雖然是大管事,可是書讀的也不多,見識也不算太高,被郭寬這後世的套路也給唬的一愣一愣的......
“少拍我馬屁,百姓以此牌子領粥,做的太少也不好,大概三百個吧,施粥的時辰不要太長也不要太短,太長家裡人也累,太短沒什麽效果,這個容伯你自己斟酌吧。
對了,找幾個官府之人幫忙維持下秩序,不能累活兒都咱們自己乾,白白便宜了他陽翟令。”
說完郭寬又猶豫了一下說道:“既然打算做長久了,這粥不能弄得太濃稠,稍微稀一點吧,不能因為做善事把家底敗空了。”
不過話音還未落完,郭寬又想到,今日看這太平道聲勢這般大了,估計是離起義也不遠了,施粥也就三五年不到的光景,就算敗空了也無大礙,反正自己的榮華富貴還在後面呢。
轉而說到:“算了,給咱陽翟百姓的粥別弄得稀了,這是毀了我先祖的教訓也是毀了我郭家二百年的仁名,堅決不能。”
小郭寬看似說的大義凜然,義薄雲天,但是為了達到目地,還是別有深意的看了容伯好一陣。
心中默默地傳遞腦電波,容伯你可得把我說的這句話,都給鄉親們傳達了啊,我郭寬為了給大家發福利,家底敗空我都不怕。
不過容伯很有可能沒有領會,因為郭家這家底也比較厚實,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因為發點義粥就敗光了。
不過有句老話叫,老而不死是為賊,容伯雖然格局不大,但是作為郭家的管家這心眼還是到位的,郭寬的小眼神一來,容伯就明白什麽意思了,就差直接說少爺放心,我肯定給你宣傳明明白白的。
一老一少相視一笑,心照不宣。好好的慈善事業,讓這倆人搞得跟後世某紅色醫療組織內的不法分子做壞事似的。
說完這施粥之事,郭寬本來想打發容伯下去,自己好好大快朵頤一番,可是突然發現自己貌似本末倒置,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連忙叫住準備退身而去的容伯,問道:“容伯,咱們郭家可有軍中好手或者武藝高強之人?”
“難道少爺您想學武?”容伯倒是也有些詫異,畢竟少爺從小到大一直可是死讀聖賢書的,身體也羸弱的很。
對啊,不光要搞郭家私人部曲,自己也得學點武功啊,最起碼學點逃跑的功夫也是好的啊,畢竟這可是漢末亂世啊。
於是便道“有這個打算,經之前昏迷一事,我也打算好好強身健體一番,而且我郭氏雖以法傳家,但是現在世道不比從前,盜匪不少,咱們也得搞點強力的護衛部曲了。”
容伯抓了抓頭髮,不尷不尬的說道:“少爺,您這可就難為老奴了,咱郭家怎麽可能有軍中好手呢,這護衛也都是些莊稼把式的粗淺功夫。”
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少爺您真要想學好功夫,那真得找您舅舅了,您舅舅當年可是有萬夫不當之勇,不過現如今在譙縣老家隱居,不知道肯不肯出山呢?”
“哦?我舅舅。”
這可是郭寬第二次聽人說他舅舅武藝高強了,尤其說此話的還是老成持重的容伯, 那就由不得郭寬不相信了,難道他舅舅在漢末也是一把好手?
“容伯,和我說說我舅舅吧!”
“少爺說實話,我對您舅舅了解的也不算太多,當年老夫人的父親追隨你祖父F公,二人引為知己,在F公任丹陽太守時,您外公因病去世,F公為了照顧友人之後,才讓老爺迎娶老夫人的。
您舅舅的武藝也是聽F公和老爺隻言片語的閑聊當中,老奴推測的......”
說完容伯也是尷尬一笑,不過還是補充道:“因為我記得F公當年說過您外公武藝就極其的厲害,所以....”
郭寬聽了容伯的話,懷疑之心更重,此刻他也在大腦內瘋狂檢索,三國到底有沒有姓越的武將,哪怕是個三流武將現在對自己的幫助也是極大的。
可是郭寬對三國熟悉的還是太少,除了點著名人物,其他所知甚少。
由於三國時期沒有椅子,郭寬還是個孩子,小身板跪了半天,膝蓋也有點酸澀,思緒不由得跑到了,如何做一把花梨太師椅上面了,好在一旁有人在看著他,沒有讓他的思緒如脫韁的野馬一發不可收拾。
心中也沒個結果,隻好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容伯代我書信一封送於舅舅,對於我學武之事隨口一提,主要以情感人,說他外甥我一人獨木難支,對他這親人也思念的緊,邀請他前來陽翟遊玩一番吧。”
人治的封建王朝,感情果然是維系一切不可或缺的重要紐帶啊,小郭寬不知不覺對自己未來的能臣之路,有了一絲絲小小的心得。